大風起兮雲飛揚!
馬蹄,人聲,塵土起。
恆業村向東,通往縣城的大路上。兩支軍隊正在一追一逃,逃兵潰不成軍,不時還有士卒脫離。
幾乎每走百步,規模就縮小一圈。
後方追兵非常整齊,就算在追擊之中,也是保持陣型,顯示出了良好的訓練,嚴明的軍紀。
「要是換成我是統帥,早就乾脆舉手投降了。這軍隊,比我看到的徐州刺史部的州軍都要強悍幾分。」
糜竺百忙之中,回過頭一看,驚出了一身冷汗,不停的用手擦拭額頭的汗水。十分慶幸,與臧霸敵對的主帥,不是他。
糜竺是幸運的,他的家奴軍隊戰鬥力簡直可以稱為零。但因為都是農戶出身的人家,腳力不錯。
埋頭飛奔,速度非常快。這種情況保護了糜竺。
「這什麼軍隊,打仗似豆腐。逃跑跟兔子似的。」臧霸在身後追擊,追着追着就有點窩火了,眼看能追上了。這對方就像是火燒眉毛似的,速度陡然增加三成,結果距離又拉遠了。
「快跑,快跑。拿出你們晚上日女人的幹勁來。你們一個個品嘗吹噓,能一夜七次郎嗎????」臧霸太窩火,朝着士卒們怒吼連連。
「我們已經盡力了,讓我們打仗殺人,絕對行。這跑步又不是強項。」臧霸麾下士卒也是委屈,但不敢怠慢,使出吃乃的力氣追趕。
但讓人泄氣的是,他們有乃吃。對方也有乃吃。雙方都有吃乃的力氣,又大平了。這一追,就追出了二三里距離。
前方,就到達了小別山了。
此刻,糜竺臉都綠了,腿打顫。雖然自詡騎術精湛,但是在這種時候,卻是覺得馬都控制不住了。
心驚膽戰下。糜竺看到小別山,便是心頭大動。
「我如果招呼一聲,典韋怎麼也得下來救我啊。」糜竺心中大是意動,但是隨即泄氣。如果壞了張將軍的好事,不僅會惹怒將軍,我弟弟也就沒救了。
於是,糜竺忍住呼救的衝動,率領殘兵通過了小別山範圍。此刻。他左右士卒,已經剩下不足三百人了。
出了小別山範圍,糜竺又有點後悔了。接下來去箭林,還有好幾里的路途呢。下意識的,糜竺回頭一看,卻是心中一沉。
只見臧霸大軍沒有追來,在這小別山的範圍之外,蹉跎不前。
「似乎看透了埋伏?」糜竺開始有點擔心,但想起張爽的話,也就放下心了。這是意料之中,臧霸能看穿。
於是,糜竺按照計劃,繼續向東而去。不過,走的速度卻是稍稍下降了。目的當然是吸引臧霸繼續追擊。
「大老爺,為什麼走的這麼慢???我們還能跑的更快的。」這時,有個家奴好死不死的提問道。
「少說話,多做事。」糜竺心中不爽,大罵道。
攝於糜竺淫威,左右士卒再無人敢開口。
另一邊。臧霸大軍。大軍停止追擊是臧霸下達的命令,他勒馬而立,若有所思的看着小別山。
「大帥,為什麼不追擊了?糜竺眼看就不行了。」有左右不解的問道。
「這座山十分兇險。如果埋伏在這裏???」臧霸眯起了眼睛,露出了謹慎之色,他能活到現在,越殺越強,這一份謹慎,救過他很多次。
左右開始沒有啃聲。但是眼看糜竺越走越遠,便忍不住道:「大帥,糜竺就快逃走了。這可是關係到五萬斤左右的黃金啊。」
「對啊,而且,糜竺是個純粹的商人。讓他經商絕對一流,但是打仗是下九流。徐州方面,也沒有什麼強悍有計謀的將軍,不可能會選擇在這裏埋伏的。」
左右的話,第一個說的臧霸忽略了。相比於五黃金,他更加愛惜自己的生命一些。第二個人的話,這打動了他。
「我臧霸在徐州縱橫這麼多年了,徐州諸將簡直酒囊飯袋。誰能佈置下這麼個局,讓糜竺做誘餌,埋伏在這裏殺我???再說了,就算有人有這樣的智謀,這徐州的軍隊也是垃圾。我謹慎一些,或許會中埋伏,但是也可以全身而退。」
臧霸左右權衡之後,心裏邊的膽氣佔據了上風,便下令道:「繼續追殺,不過留意一下山峰方向。免得中埋伏。」
「諾。」
左右轟然應諾,下達了命令。於是,臧霸當做這小別山確實有埋伏的樣子,小心翼翼的率兵向前。
很快,就出了小別山的範圍。
臧霸心中鬆了一口氣,隨即又失笑,「險些因為心中的謹慎,而放跑了糜竺了。果然,在這徐州,誰能與我爭雄???」
心中豪氣大生,臧霸舉起大刀向前,大呼道:「活捉糜竺。」
「活捉糜竺。」
士卒齊齊大振,大呼着簇擁着臧霸一起,繼續追殺糜竺。
…………..
小別山,最高的一處山峰上。典韋率領張爽隨從一百精銳,以及糜家二千精銳一些的家兵,埋伏着。
這埋伏的有些久了,典韋等的有點不耐煩,又覺得肚子餓,便取了隨身攜帶的肉乾,酒,飲用。
一邊啃着肉乾,飲酒。典韋一邊含糊不清的問道:「怎麼樣?過去了嗎?」
「過去了。糜竺先過去的。臧霸遲疑了一下,也過去了。」有士卒站在大石頭上,觀看山下情況,聞言回答道。
「那就好,臧霸已經是瓮中捉鱉。等他回來,我們就殺他一個片甲不留。」典韋嗯了一聲,繼續吃喝。
吃干抹淨後,典韋站起身來,取來了雙戟提在手中。虎目一睜,驚人氣勢噴薄而出,仿佛隨時擇人而噬的猛虎。
那一百精銳士卒也就罷了,其餘糜竺家兵,卻是第一次感覺到典韋的氣勢。頓時,心中吃驚,震驚。
但隨即就興奮了起來,這典將軍好兇,有他率領,肯定能與臧霸爭雄。
再一次應徵了,將熊熊,兵熊熊。將凶凶,兵凶凶。
臧霸以為這徐州沒有人能與他爭鋒,卻是有些言之過早。
…………..
箭林內,張爽,陳登率領二千弱兵埋伏。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張爽麾下,經驗非常豐富的斥候。
斥候趴在地上,聆聽動靜,一動不動,已經持續了很久,很久了。忽然,斥候從地上躍起。
「來了嗎?」始終盯着斥候的張爽,便問道。
「來了,很快就會到了。」斥候很肯定的回答道。
「下令,讓弓箭手,長矛手準備。不過切忌,如果臧霸抵抗堅決,我們便逃跑。」張爽下令道。
「諾。」
斥候應諾一聲,下去傳令了。片刻後,弓箭手默默的將箭矢搭在了弓弦上。長矛手緊緊握着長矛,準備出戰。
「這算什麼??打不過就逃走???你心裏邊到底是藏着什麼樣的齷蹉?」陳登更看不懂了,問道。
心裏更惦記着典韋,這貨哪裏去了????
「安靜。」張爽一聲呵斥,眸中厲色爆閃。陳登勃然大怒,這貨居然用這種口氣與我說話,但很快他就咽回去了,因為張爽此刻的模樣非常駭人,自有一種手握重兵的威壓。
陳登雖然不想承認,但確實是被張爽的威壓懾服。悻悻打住,心中暗道:「這貨平常隨和,現在這模樣,簡直像要吃人。
就在這時,人馬聲響起。塵土飛揚中,糜竺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範圍內。張爽沒動,糜竺也沒聲張,快速走過了箭林。
「箭林?」後方臧霸又下令大軍暫時休整,因為他也聽說過箭林的大名,眯起了眼睛,眸中放射出謹慎的光芒。
但謹慎,飛快被信心,膽氣給取代了。
「約束士卒,警惕林中埋伏。」臧霸再次一揮大刀,率軍向前。
「諾。」
一聲應諾,士卒們開始小心謹慎了起來。快速,卻又十分穩重的通過箭林。
「嗖嗖嗖!」
就在臧霸大軍進入箭林範圍內後,張爽佈置的伏兵發力,開始瘋狂的射出箭矢。
「啊啊啊!」
箭如雨下,慘叫此起彼伏。臧霸軍雖然早有準備,但事情發生難免傷亡,許多士卒在箭矢中,倒在了地上。
「果然有埋伏。是哪個混當幫助糜竺,設下這計謀來騙我???如果讓我知道,我一定親自胖揍一頓。」臧霸眸光中的厲色大盛,不過他也果斷,大吼道:「有埋伏,退兵,退兵。」
話音未落,臧霸便先調轉了馬頭,飛快的衝出了箭林。
「走!!!」他麾下士卒也是見機不對,立刻前隊變後隊,飛快的逃走了。張爽的埋伏,又射出一些箭矢,留下一些屍體。
卻沒能傷臧霸軍的根本。長矛手沒有動作。
「你這麼輕易就讓他走了?」陳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才機會不錯啊。忍不住又道:「典韋到底去哪了???如果他在這裏,未必沒有機會!!!」
「典韋在這裏的話,當然有機會。不過機會只有三成。而現在他在機會足足有八成,不,十成的地方。」
張爽淡淡看了一眼陳登,說道。仿佛進入了模式,此刻的張爽時時刻刻散發着一股強橫的威儀。
陳登想說話,又沒能說出口。悻悻大罵。
「媽的,這貨帶兵的時候,怎麼這麼強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