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假山洞內,光線幽暗。
顧眉聽到腳步聲,大腦有短暫的空白,待回過神,她忙低頭檢查自己的衣衫。
若是不仔細看,並無不妥之處。
無論外頭是何人都能應付過去。
心下微松,抬眸間,對上男人帶着嘲弄的清冷目光。
他什麼都沒說,可那眼神又說了許多。
顧眉臉上有些心虛的發燙。
她掐了掐掌心,保持鎮定。
如果今日下藥之事,是賀蘭宴對她的報復,那她已經償還。
「謝文清,你走那麼快做什麼。我差點追不上。」帶着嬌嗔的女聲,顧眉一個激靈,驚呼差點衝口而出。
她連忙捂住嘴。
顧眉認得這聲音,宮中最受寵的素心公主,她口中的文清,則是她夫君謝文,字文清。
明明兩個明面看起來沒有半點交集的人,為何突然出現在這裏?
而素心公主稱呼夫君時,那樣的柔情。
顧眉想不通,又有點怕。她下意識地躲進陰影里,脊背靠在冰涼的石壁上,一陣陣發冷。
「公主。臣以為我們早有共識。在外頭要撇清關係。」
是謝文的聲音。
是與她生活在一起七年的夫君。
顧眉有一瞬間忘記呼吸,有什麼在耳旁煽動翅膀,嗡嗡作響。
洞外,傳來素心公主不善的聲音。
「這裏沒有其他閒雜人等。你怕什麼。」
「我不管。你我這麼久不見,難道就一點也想我麼?為了和你在一起,我堂堂公主甘願和你躲在人後偷偷摸摸,甘願看你娶了顧眉那個賤人」
素心公主帶着不滿和嫉妒,咄咄逼人地質問謝文。
「素心,當初你同意我娶顧眉,為的不過是看昔日京都明珠落入泥地,作踐她罷了。」謝文帶着些不耐煩。
素心公主聞言,突然笑起來,接着就顫抖着哭起來。
「謝郎,你好狠的心。我對你一心一意,你卻如此揣測我?你還不曾說過,娶她是為了給我們做幌子嗎?」
素心公主哭鬧聲漸大,謝文柔情的安慰:
「別哭了。都是我不對,夜裏我去公主府找你,給你賠罪可好?」
「順便試一試你說的新花樣。」
素心公主被哄的破涕而笑,接着是衣裳窸窸窣窣的摩擦聲,伴着水嘖聲。
很快響起素心告饒般的「好夫君」的聲音。謝文則十分配合她的調情,一聲聲「愛妻,心肝」的回應着。
顧眉只覺耳邊嗡嗡聲更甚,逐漸好似麻木的失聰般。
因為謝文的天閹,她擔了七年的壞名聲,不能下蛋的母雞,卻還阻着丈夫納妾的毒婦。
為了幫他遮掩,也為了侯府的聲譽,被婆母靖安侯夫人盯着吃了多少調理身子的苦藥。
明明那藥不該她吃的。
出門宴會時,旁人指指點點的目光,讓她時常覺着喘不過氣來。
顧眉頭一回知道原來謝文娶她背後帶着那樣的目的。
他們不敢選別的世家女郎,就看中了風雨飄搖中的她。
她不過是個遮掩醜事的器物。
還有她的死婆子強行掰開她的嘴,把藥灌了下去。腹中劇痛,拼命掙扎時,聽到的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原來這一切,不過是遮掩醜陋邪惡的畫皮。
賀蘭宴盯着跟前的婦人,褪去當初的朝氣。她眼眶紅紅的,就好似花瓣被搗碎流出來的花汁,讓人想要攀折。
手指捏住她的下頜:他聲音低低,帶着嘲諷:「顧眉,這就是你背叛孤,也要嫁的人。可真是好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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