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魁 第十一章 壁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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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沙皇族怎麼會這麼落魄？「張三拿着元力燈仔細照了照彌蠻的臉，好看是好看，就是沒看出有多少貴族氣。

    想想也是，作為沙巫，在沙族的底層社會摸爬滾打混日子，再多的稜角也會被磨平了。

    「既然說是古沙皇族，而不是沙皇族，就說明它已經是過去式了。「小妮子無語地看了眼張三，繼續說道，「好像是十多年前吧，古沙皇族被一夜滅族，所有皇族後裔一個不剩，這也導致本就不夠集權的沙人部落勢力更為分散。誒？對了，王大哥，你們那兒開始出現那種沙蟲是什麼時候？「

    「啊？我想想。「王天龍對於小妮子一下把話題扯到他身上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略微沉思一下後就做出了回答，「主要是近些年情況變得厲害了些，不過最早一次聽說這事兒好像也是在十多年前，那時候還是極小部分的個別現象，並沒有引起我們的注意。「

    不過這話說完，他不由得臉色一變，「齊姑娘，你是說我們鐵木城的事兒可能和古沙皇族有關？「

    「倒也不是。「小妮子皺着眉，在一旁找了兩塊石頭，一塊隨意地放在了地上，另一塊捏在手裏輕敲，托着腮沉凝了一會兒，「只是我想到古沙皇族和鐵木城幾乎都是一夜之間消失，這兩者之間是否會有什麼異曲同工之處呢？「

    「不過對古沙皇族下手我好歹還能理解，這鐵木城，又是為了什麼呢？「小妮子腦中無數個為什麼在亂竄，凡事有果就必有其因，如果能想到動機，就能理清一件事兒的思緒。

    「不是什麼事兒都一定有絕對的因果的。」張三輕握住齊瑾瑤拿着石塊的左手，輕輕挪到了遠離另一塊石塊兒的另一邊。

    「對啊！」小妮子眼睛一亮，透過昏暗的光線，一臉欣喜地看着張三。

    「啊？」張三摸了摸腦袋，他說什麼了麼。

    小妮子貌似處於了完全興奮狀態，索性站起身在原地來回的走動，邊走邊指點着右手說，「是啊，鐵木城被攻擊不一定要有必要的原因，說不定完全是被牽連的呢，或許，有可能，只是別的鬥爭的一個犧牲品呢。」

    聽齊瑾瑤這麼說，張三也是腦子一下被醍醐灌頂似的，頓時相通了其中的關係，首先鐵木城中出現的沙蟲一定是來自於戈壁沙漠，這毋庸置疑。

    而鐵木城的一夜消失和古沙皇族的瞬間覆滅又擁有着相通之處，這麼詭異的事情，至今為止也就這麼兩件，那麼只要確認了古沙皇族的覆滅原因，就可以知道是否和鐵木城慘案有關。

    若是有關，那也好解釋，現任的沙族掌權者為了爭權奪利使用了極為卑劣手段，而這種手段在某種程度上失去了控制或者是發生了其它枝節，從而無端牽連了鐵木城。

    這就是他們現在可以想到的最好的原因了。

    在場的倆人都已經心有明鏡，王天龍自然也不是庸人，雖為弱民，但是竟然能成為一隊之長，腦子肯定是好使的，當下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不由得將實現看向了一邊的彌蠻。

    現在，只要等彌蠻醒了，只要確認了她古沙皇族後裔的身份，便能知道一切真相。

    不過看着彌蠻的樣子也就十幾歲，十多年前還是個孩子，又能知道多少事兒呢？

    「妞，生點火，咱今天就在這兒休息一夜吧，這幾天都沒咋麼好好休息，你看看，黑眼圈都出來了。」眼看這彌蠻短時間醒不過來，張三作出了就地等待的決定。

    「嗯。」小妮子知道他這是在關心自己，不由得臉色一紅，手下動作倒也利索，一根紅羽往地上一插，可以照亮幾十米的大火就升騰而起。

    「哎哎哎，太大了太大了，咦？」張三剛想說小妮子這回力又使過了，突然餘光瞥到了石壁上的痕跡，又是一愣。

    以為他又看到了那個男人，那個躺在水晶棺里的那人？

    「難道……」這上面畫的是一個故事？

    整個故事似乎是以階梯開頭為起始，從上到下，一路以壁畫的形式表現。

    壁畫上還是那個男人，幾乎連姿勢都沒有變動過，就這麼側身站在壁畫之中，眼神深邃的看着前方。

    讓他的目光所指之處，則是一群光着膀子的人在互相廝殺，這些人身上被電上了無數黑點，看起來極為詭異，要是密集恐懼症的人看了，鐵定要發病。

    「這人畫的真醜。」此時齊瑾瑤也來到了張三身邊，看着那一個個密集的黑點，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這應該畫的沙人吧，好像是一群沙人在打架。」這男人好有閒情逸緻，躲在一邊看着一群沙人在打架。

    「好像是兩個部落之間在打架。」小妮子強逼着自己看向那些密集的黑點，用手指處了某幾個沙人背後的紋路，「每個沙人在成年之後，都要在背上刻上信仰圖騰的紋身，若是沒有，則說明你已經拋棄了至高沙神，而這個人也會被沙漠中的所有人摒棄。」

    「看，這裏應該是不同部落間的信仰圖騰，一個是沙蛇，還有一個是、是、點沙玉？」小妮子似乎被自己的發現給震驚到了，若真是點沙玉騰，那這壁畫上的故事就絕不僅僅是戰爭這樣簡單。

    之前齊瑾瑤說過，在沙人的傳說中，認為點沙玉是整個沙族的由來，地位幾乎還要高於至高沙神，畢竟沒有沙哪來的沙神呢？

    所以，應該是沒有任何一個部落的沙人可以有資格在背上刻畫上點沙玉圖騰，因為它無法代表部落信仰，若是一個部落使用了這個圖騰，那就是對其他所有部落的挑釁。

    「若這壁畫上畫的是真的，那點沙玉傳說就是假的。」小妮子似乎克服了那些黑點對他造成的不適，不住地用指腹輕觸壁畫，嘴裏輕喃。

    「你是說，若這壁畫是真的，那就說明可能是先有信仰點沙玉圖騰的部落集權，然後再人為傳出了有關點沙玉的傳說。」張三看着那黑點中若隱若現的三角詭玉，幾乎可以確定那就是剛才他看到的那顆木棒頂端的鑲嵌之物。

    「這麼做可以收斂民心，沙族人民信仰點沙玉就相當於信仰這個部落，在國家統治之中，這樣的手段很是常見。」小妮子的手不停划過石壁，突然在一個地方猛地停了下來。

    「那麼，點沙玉是不是應該就是古沙皇族的信仰圖騰呢？他們贏得了統一部落的戰爭，然後製造出了點沙玉的傳說，讓所有人和他們信仰同一種圖騰？」說到這，張三不由自主地將目光轉到了地上躺着的彌蠻身上，目光似乎已經透過了衣服看到了她的脊背，在那兒上面，又會畫着什麼呢？

    「妞？」張三一句話問下去，竟然沒有獲得任何的反應，不由得轉身看向小妮子，只見她雙唇微張，眼光停在了一個地方無法移動。

    「怎麼了丫頭？」

    張三的聲音讓齊瑾瑤身體一顫，從自己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小妮子有點僵硬地轉過頭顱，看着張三呆呆地說，「這上面的不是沙人。」

    「啊哈？」看着小妮子臉上的表情，張三也是一呆，似乎從未在自信滿滿的她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

    「他們。」此時的齊瑾瑤在此把頭轉了回去，目光停在了自己的手指之處，輕聲道，「是人類。」

    「怎麼可能！」張三聽到這話之後也是大驚失色，立馬一個大步走到小妮子的身後向她所指之處望了過去。

    同時，一直坐在旁邊聽着的王天龍也蹭一下站了起來，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來到了兩人身邊。

    就在齊瑾瑤手指停留的地方，正有一個穿的花花綠綠的老頭，站在整個戰爭隊伍的最邊上，手裏拿着一個打滿補丁的破袋子，另一隻手似乎剛剛從袋中掏出了什麼東西，手掌上密密麻麻的黑點證明了他的身份。

    這是一個沙巫。

    而老頭邊上則井然有序地站着一排赤膊的男人，而這些男人身上竟然都沒有黑點，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則是半個身子已經被撒上了沙子。

    而隊伍中正有一個滿身撒滿黑沙的人向戰爭的中心跑去。

    「這、這些沙人是假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人類在自己的身上貼上沙子去偽裝成沙人參與沙人間的鬥爭？

    「不，不可能，沙人沙化之時，所有的**都會化成沙的模樣，那可不是撒上一點沙就能模仿的，就算你全身都撒滿了沙，那和沙人也是兩個模樣。」

    齊瑾瑤否定了沙人的造假論，既然不是假的，那就只有可能是真的，接下來，她說了一句有可能會改變整個沙族歷史的話。

    「他們，有可能是最早的沙人。」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沙人其實本是人類，他們利用沙為自身提供力量加成，也就是說，沙巫其實才是沙人的最早形態，而後面不知道怎麼回事，全變得可以沙化了？」

    這個判斷確實可以改寫先有沙族的歷史了，不過僅僅憑這一副不知道真偽的壁畫，還說明不了問題。「沙人，是一個受到詛咒的種族。」一個帶着點幽怨地輕嘆從他們的身後一醒，三個人同時猛地一個回頭，彌蠻，竟然提前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