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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從帳篷的外面,傳來衛兵通報的聲音。
「稟告埃里元帥,昆曼公國的談判使者馬布里先生求見。」
「他們果然來了!」
萊克和老狐狸法爾考心領神會交換個眼神,知道事前的猜測果然正確:昆曼公國堅持不住強大壓力,派出使者求和了。
昆曼的談判要求,顯然出乎埃里元帥意料,他並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殺氣騰騰的他,當時就有些遲疑。
衛兵聽候好半天,他才眉頭一揚,大聲的傳令,「衛兵,趕快把那個、那個什麼使者帶上來,我要好好的見見他。」
「是的,元帥大人!」衛兵的腳步聲逐漸遠離。向外走去。
等待的時間並不長久,僅僅一會功夫,門帘外又重新響起衛兵的聲音,「尊請的埃里元帥,馬布里先生已經來到。」
「好的,讓他進來吧!」
埃里元帥趁着使者到來的時間,快速的整理心情,擺好姿勢。
萊克能看得出來,元帥大人實在有點興奮。
此時,他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正座,瞪着牛眼般大的眼睛,怒視着從門口進來的人
萊克望着進來的瘦小精幹男人,輕呼一聲,「原來是他!」
手不知不覺的探進懷裏,握緊了人骨小杖。
馬布里?湯姆生,來歷不明,現任昆曼公國商會總會長,一直以來,他和達達尼爾團長,都是約翰大公得力的左右手,是此次昆曼公國的談判代表。
「各位下午好,我是來自昆曼公國的談判代表——馬布里。對於我的來意,相信大家應該有所了解了:就是為了和平而來的,為了那永久盛開的和平之花而來!」
「我靠,商人怎麼都一個德行啊,剛才那位也是,這位又吹起『嘩啦嘩啦』的**螺了!」萊克從鼻子哼出一口悶氣,仔細打量起這位曾經謀殺『假萊克』的商會會長。
略微削瘦的身材,面容也平平無奇,最令人映像深刻的應該是一雙眼睛,打一進營帳為止,就烏溜溜的打着轉,沒有一刻停歇,似乎很慌張很怯懦的樣子;嘴裏不斷陪笑着,臉上的皺紋卻很深,猶如刀砍斧鑿,顯示出他經歷過飽受磨難,歷經曲折的生活。
擺出一副極度不爽的凱曼公爵,左眼瞥着代表,嗡聲嗡氣的說,「馬布里先生是吧,既然你口口聲聲說你是為和平而來,那不知道對於那個永久盛開的『和平之花』,你有些什麼建議呢!」
「撲通「一聲。
馬布里撲在地上,渾身哆哆嗦嗦的,總算口齒還算伶俐,說,「偉大的埃里元帥,昆曼的主人託付我傳話,塞斯帝國和卡萊城邦同為人類骨肉,在獸族大軍頻頻南下的艱險情況下,為了保存人類世界的實力,實在不適宜同室操戈啊,圖圖便宜了那些骯髒、愚頑的獸族。」
馬布里抬起頭,陳懇的說,「小人記得在那神秘的東方,曾經有過句諺語:和則兩利,分則互損,所以元帥大人一定要考慮清楚啊!」
「我靠,還真能扯啊,你們昆曼公國的戰事,居然和人類興衰搭上關係了!」萊克使勁的抿住嘴,害怕大聲笑出。
「哇——哈哈!」
埃里元帥凝視片刻,突然,大笑起來。
笑罷中途,右手陡然一揮。
「嗖!」
跪在帳篷中央的馬布里,只覺眼前藍光一閃,頭皮呼嘯的刮過一道旋風,頓時汗毛全部豎起。
那是鬥氣波,萊克抬頭望着轉瞬即逝的藍色光華,心中毫無懷疑,埃里元帥剛才只要願意,那位先生整個就要分成兩截。
埃里元帥釋放的鬥氣波將白色的帳篷,打破一個大洞,耀眼的陽光射在軍帳的黑土上。
在帳篷中央,馬布里的雙腳瑟瑟打着抖!
萊克撇撇嘴,腹誹道,「裝得到挺像,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是老實人呢!」
「混蛋,說重點!」埃里元帥怒吼道,「你應該知道,我並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是……是的,元帥大人。約翰大公他許諾,只要塞斯大軍能夠和平撤離,他不但願意稱臣凱曼家族,並且願向光明神起誓,永遠都效忠於您——偉大的埃里大人!」
馬布里匍匐在地,頭貼緊緊地面,在目光的威壓之下,嘴巴就像竹筒倒豆般,噼里啪啦說了一大串話。
「僅僅是這些嗎?難道沒有別的要求!」元帥若有所思的自言一句。
馬布里小心翼翼的說,「呃,偉大的元帥,小小的要求還是有一點點,但是不傷大雅,就是昆曼公國希望能保持自治!」
「還有什麼要求!」
馬布里臉色一變,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齒縫擠出,「昆曼的領土,塞斯的軍隊不能駐紮!」
眾人色變,更是有激憤的年輕人人忍不住暴跳起來,偃指大罵。
也確實,在事態已經發展到這樣山窮水盡的地步,昆曼公國居然還想着保持自治,更加不願意讓塞斯的鐵蹄踏上領土,真是天真的令人髮指。
「好像以你們公國現在的情況,有什麼資格談論條件!」面對如此反常的條件,大公反而平靜下來,微笑的說,聲音飄忽就象來自遙遠的遠方。
馬布里低着頭,不語。
埃里元帥臉上出現一絲譏誚神色,說,「親愛的『暗影者』先生,請你不要做出那副可憐的樣子了,打出你們真正的底牌吧。對於捉迷藏,我真的已經有些厭倦了!」
馬布里身子輕微的顫動一下,不過立馬就恢復了平靜。
他緩緩的太起頭,剛才滿是惶恐和怯懦的眼睛,充滿毒蛇般的利芒。
「卡擦卡擦!」
帳篷里驟然響起一片響聲,所有人都拔出武器,緊緊盯着跪在中間的他,小心戒備着,生怕他會在突然間就消失。
暗影者——馬布里,約翰大公手裏的另一張王牌,實在是留給凱曼家族太多太多不幸的回憶了。
在法蘭大陸歷史的長河中,總是會有一些璀璨猶若星辰的天才出現,他們驚艷絕倫,可以控制一切,令王者低頭,令歷史改變,令天上的星辰也為之黯淡。
在這樣人的手裏,世界上似乎沒有什麼不能改變,沒有什麼不能掌握,但是即使他們中的佼佼者——馬拉多納?凱曼這樣的絕世智者,往往也會遺漏一點:他們的身體是不能改變的。
5歲指揮一群怯懦的僕人,擊敗來犯山賊;10歲侃侃而談,獲得帝國最高導師斯特恩賞識,收為閉關弟子;14歲在人族獸族大戰時,危急時刻獨當一面,突襲成功,挽救整個戰局。
當時的絢麗華彩,即使是巴格拉米揚元帥的光芒也被完全遮掩。在那時候,其他國家的子民,確確實實只知道「命運之子」拉多納,而不聞「帝國之刃」巴格拉米揚的。
有人說過,在馬拉多納面前,世界就象深遠無邊的蒼穹一般,浩瀚無邊,所有的星辰在其中只會被吞噬,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樣一位光彩照人的天才,擁有無限可能,被寄予太多期望的天才,人生的道路卻在16歲那年輕輕劃上了句號。
而親手畫上這個句號的就是眼前這位先生——「暗影者」馬布里。
「不是把,有沒有那麼誇張!」
萊克心中暗暗吃驚,雖然知道馬布里很強悍,也見過他必殺的一擊,但是實在不知道,在凱曼家族人的心裏,這位暗殺者的地位這麼高。
看他們各個咬牙切齒,恨之入骨的模樣,不知道這傢伙做過什麼壞事。
很明顯,埃里元帥還沒有做出任何表示,站在他身後的黑衣老者就一聲令下,整個帳篷頓時圍得水泄不通。
只等揮刀而去,將那可惡的暗殺者分屍了。
馬布里並不慌張,反而吃吃笑起,說,「親愛的埃里元帥,不知道您是否聽過一件有趣的事情,就在一位偉大的國家發生的有趣事情。」
「什麼事情?」
馬布里繼續說,「一位聖潔無比的修女,居然躲避開主的教誨,和一位尊貴的王子雙雙失蹤了。」
「啪」
雕滿花飾的黑玉握手,被元帥捏的粉碎。他的嘴唇轉白,身子亦顫抖起來。
眾人大怒!
「大膽,居然敢在這裏胡說八道!」黑衣老者一聲斷喝,扔出一個格殺勿論的眼神。
頓時在帳篷里,銀光閃爍,殺氣縱橫,幾把雙刃刀呼嘯的砍向馬布里。
「住手!」
所有人楞住了,他們的刀架在暗殺者的身上,回過頭望望凱曼公爵,有些不知道所錯了。
埃里元帥陰惻惻的說道,「在這裏,到底誰是元帥,我還沒有發出命令,你們居然就敢擅自行動!」
黑衣老人臉色一變,彎下腰,貌似懇切的說,「公爵大人,您是知道的,您的兄弟馬拉多納就是被眼前的傢伙所殺害的,請你速下命令,就地誅殺他吧。」
埃里元帥臉上出現一絲猶豫。
半響,他突然握緊拳頭,沉吟道,「拉比斯長老,我當然,站在我們眼前的是誰,我也很想殺了他,為我親愛的馬拉多納表哥報仇。」
他接着環視一周,續道,「但是,現在我們塞斯的王子——多明戈殿下正在他們的手裏,我不可下達這樣的命令!」
「是嗎,埃里家長,你應該知道長老院下達過的必殺令吧:無論在何地,無論在何時,無論何種情況,凡是凱曼家族成員見到『暗影者』,一定誅殺之。」
「所有的一切命令我當然知道,拉比斯長老!」埃里元帥神態自若,嚴肅的說,「但是現在,我們都是在塞斯的軍營里,不是在凱曼家的領地,必須以帝國利益為重!」
「我在重複一次,這裏不是在凱曼領地上,不僅僅只有凱曼的騎士們!」
他一聲大喝,「士兵,把所有人武器收回去,不許他們傷害馬布里先生。」
元帥的心裏,卻是在冷冷笑着,暗恨無比,這群冥頑不靈的老古董,平時就掣肘的自己動彈不得,不能夠盡施全力,白白耽誤十幾年。
現在,更是為一位死了將近幾十年的人,放棄近百年來凱曼家族最大的一次勝利,當然也是自己徹底擺脫馬拉多納光環的最好機會,我絕不答應!
再說,自己親愛的女兒和帝國的王子都在對方手裏,又怎麼能夠這麼任意誅殺來使!
想到這裏,埃里元帥的眼神更加堅定起來。
「你!」黑衣老者手指指出,鬍鬚氣得瑟瑟顫抖,當下木立當場,和元帥對峙起來。
「愚不可救,就不必再救!」
凱曼公爵從心底深處湧出一團火焰,渾身殺機大盛,右手不知不覺中,已經握住刀柄,準備一刀過去,就以妄自尊大,損害帝國利益的名義殺掉那個傢伙。
「是的,閣下,您的意思,屬下突然明白了,自然會遵守的,」黑衣長老臉部肌肉抽搐幾下,明白了當前形勢,亦知道埃里元帥動了殺機,終於在最後時刻,低下頭顱。
「嗯!」
埃里元帥滿意的點點頭,注意力馬上轉移回場中,關注起未完的談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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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通過剛才的風波,馬布里已經探出帝國的底牌,知道埃里元帥不能拿自己怎麼樣,頓時口風嚴實起來,氣勢也重扳上風。
但是,他心中也明白,這種所謂的均勢是脆弱的、也是虛假的,一旦自己索取的太過苛刻,尊敬的埃里元帥可就要立即變臉,拿自己祭旗了。
談判就在雙方互有顧及,相互平衡下,小心翼翼的進行着。
當然,因為戰地談判的特殊性緊迫性,這場風波不斷的談判註定不能持續太久。
僅僅只花一個小時,雙方就形成共識,草擬出和平草案,只等約翰大公批准,就能生效。
這樣,被塞斯帝國的閃擊戰,打個措手不及的昆曼公國正式成為其附庸國:除領地自治權保留外,其他權利如外交權、軍事權基本不復存在。
僅僅保留在手的武力,只有一些有限制的保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