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過秋後,徐文等相關人士都已問斬,午『門』前的血腥味經久不消。 *79&
入冬,京都飄下了第一場雪,而離京公辦的五皇子也隨着這場瑞雪回歸,並帶來了好消息。
歸京的隊伍之中,馬車拉着數不清的瑰寶,其中顏『色』『艷』麗,特『色』鮮明的寶物格外顯眼。
看熱鬧的人群不再是對這位紈絝出名的五皇子指指點點,面上都『露』出了由衷地恭敬和佩服。
而高頭大馬上的慕孟晨面上帶着溫和的笑,眉眼溫潤,親和人心。這樣的他,好似一塊被雕琢的璞『玉』,在蒼茫白雪中難掩他身上的優雅。
他這一次回歸,帶來的寶貝足以讓京都富商們悸動,而於少『女』們,她們在意的卻不是這點。
人群之中,總會有小聲的議論:「這位便是五殿下了,可真是英俊呢。」
「是啊,真不知誰能有福氣嫁了他。」
「若能伴在他身側,便是做妾,我也心甘情願了。」
「做妾?呵。」一個嘶啞疲憊的聲音冷冷地打斷了她們的議論,「要有心思,當然是奔着妻主之位去的,做妾能有什麼出息。」
被打斷的少『女』面上帶着薄怒:「你算什麼東西?」嫌棄地打量了一下包裹着麻布斗篷的『女』子,她說道,「這樣的地方豈是你這樣的賤民能來的,你可別出來髒了殿下的眼。」
被說做賤民,斗篷下的人咬緊了牙關,終是轉過身去離開。
吹拂的雪『花』沾在面上冰涼刺骨,但她眼裏卻是燃起火焰。
這個人便是失蹤被人說死了的雲姍姍,本着大隱隱於市的原則,她在京都里呆了許久,如今終於得到了機會,她自是少不得要來看看這五殿下的風采。
如今見了,雲姍姍便覺得這五殿下已是她的囊中之物。
身為一個在科技時代長大的人,她就不信還拿捏不了一個思想落後的古人。
要知道,當初她相貌身材都不及自己做模特的閨蜜,可到頭來還不是把人未婚夫給搶了,所以啊,這世上沒有搶不來的男人,只有不肯動心思的『女』人。
雲姍姍翹了翹『唇』角,拉緊斗篷,心下已經生出一計來。
只是她這張臉卻是個麻煩,京都里誰人不知道雲家小姐的容貌,若是自己真這般大咧咧地出現在慕孟晨面前,只怕會被當做賊子被擒拿。
不管怎麼說,不『露』臉就表達心意的方子多了去了,她就不信在『露』面之前自己還沒法讓此人動心。活動了一下十指,雲姍姍面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來。
但很快,雲姍姍就發現自己太想當然。
寫信,人不收,彈琴,被說擾民,故意擺一盤殘棋人壓根看都不看一眼,結果她跟個二傻子一樣在街邊凍成了冰塊。
對着僵硬的手指呵了口熱氣,雲姍姍哆哆嗦嗦地縮成了一團。
而慕孟晨此時則坐在暖炕上,翻看公文。
「殿下,那人還沒走。」小左子上前道,「要不要奴才派個人去將她趕走?」
「她愛凍就讓她受着,管她作甚。」慕孟晨語調淡淡,聽不出喜樂,「給寧安備的東西可都送過去了?」
「已是送過去了,只是郡主身體不適,所以奴才沒看到她的面。」
聞言,慕孟晨擰起眉頭:「她身子一向健朗,到底怎麼回事?」
小左子身子一震,意識到自己失言,埋下頭去不敢搭腔。
之前五殿下因為聽到一點消息就放下公事跑回來,這件事讓幕僚們很是介意,所以寧安郡主出事,大家都有意瞞着。
想不到現在殿下回來了,卻是功虧一簣。
慕孟晨的臉一下就板了起來:「不說是麼?」
「殿、殿下。」小左子戰戰兢兢。
如今慕孟晨出息了,那掩藏的銳利便顯『露』出來,即便小左子是他身邊的人,也很是忌憚。
看他這副模樣,慕孟晨放下手中的文書:「罷了,你不說,我自己問。」
小左子忙不迭地把知道的都招了。
慕孟晨聽了面上籠罩着一層『陰』云:「是什麼時候的事?」
「大約三個月以前,那之後,郡主的身子就一直不大好,直到現在都閉『門』謝客,聽說鐘太醫隔天便會去跟郡主請脈。」小左子說道,「郡馬也是得了空就回府,平日都不在外逗留。」
聽了這話,慕孟晨的面『色』卻是漸漸平和下來。
他再擔心又能如何?能照顧她的人也不會是他。
再次拿起文書,慕孟晨久久地保持在一個動作。
小左子也是一動不敢動,壯着膽偷偷打量一眼,見慕孟晨眼神毫無焦距,他便急急忙忙地收回了視線。
好半晌,慕孟晨才動了動身子:「小左子。」
「奴才在。」小左子應道。
「給孫首輔家的二千金送一份禮過去。」慕孟晨無比平靜地吩咐着。
小左子愣了愣,自家殿下的心意他是最明白的,但為何卻要在這時候跟孫府示好,這不是昭告天下孫二小姐會是他的准皇妃?
「去吧。」慕孟晨揮了下手,好似揮去了心頭的思緒,也好似揮走了過往的執念。
慕孟晨的這『門』親事很快在他本人和孫首輔的撮合之下,很快便定了下來,聖上龍顏大悅。
霍泰楠府上送來賀禮,但卻是禮到人未到。
慕孟晨也沒計較,只讓人將禮收下,並未細看。
朝里的風向已經偏嚮慕孟晨,只是太子還厚着臉皮佔着位置不肯走,彈劾太子的奏摺便似漫天雪『花』一般飄到了皇上面前。
牆倒眾人推,昔日那個受人擁戴的太子如今卻是成了窮凶極惡的歹人。
更有臣子告病,聲稱不願同太子這樣的人同朝。
形勢已定,聖上也終於看到了自家小五的利爪。
但這都不足以讓他下那一道旨意,直到慕孟晨府上鬧出刺客的戲碼。
這刺客不是別人,便是那被傳燒死的雲姍姍,而雲姍姍也承認是太子指使她接近五殿下,伺機而動。這樣的謊言實在可笑,雲姍姍再怎麼厲害,也只是一個弱『女』子,更別提她還斷了一條『腿』。然而此刻的時局又會有誰去在意這其中真假,雲姍姍為求自保栽贓太子,卻不想這樣一來,她又何嘗能夠苟活?作為一個已死的人,她最後的下場,便是連那一方骨灰盒都沒有,只是在『亂』葬崗上多了一局無名的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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