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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這種毒之後,初時是看不出來的,就連太醫把脈也把不出來。
但是這種毒卻能慢慢侵蝕人的五臟六腑,隨時藥在體內的時間越久,作用也就越大。
約莫半年之後,中毒之人的身體就開始慢慢變差,受風就會感染風寒,走不了幾步就會累得直喘氣。
等到一年之後,就會開始出現暈厥之症,然後慢慢開始咯血。
這個染病的過程,算得上十分溫和,會讓人覺得這人的身體是一天天開始破敗,一日比一日差。
因為是一天天差下去的,前面又有風寒作為鋪墊,沒有人會懷疑自己是中毒了,只會覺得是自己身體變差。
整個過程就像是太陽照到朝露之上,慢慢被蒸發掉,失掉所有生機。
太后曾用這種藥,對付過後宮不少的宮妃。
當年的宮斗,她斗得過的就斗,鬥不過的就下毒。
時間一長,整個後宮就再沒有人是她的對手。
容九思的母妃,就是死在太后的這種毒下。
因為太后對這毒十分熟悉,所以她才格外的害怕。
陳王看到太后那副歇斯底里的樣子,輕嗤了一聲:「我不幫他,難不成還幫你們?」
他說到這裏眸光里滿是恨意:「當年你不過和本王的王妃有些口角,就命人讓將她推下冰湖。」
「你害死了本王的孩子,還害得本王的王妃再不能生養。」
「這事本王雖然未曾在人前提過,卻不代表本王不記得!」
「殺子之仇,本王必報!」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在找報仇的機會。
只是太后的身份擺在那裏,他很難有見得到太后的機會,暗中佈下的局,也接連失利。
陳王知道太后是什麼樣的貨色,此時既然撕破了臉,事又走到這一步,他自不會再客氣。
太后看到陳王那張臉,心裏不自覺地生出了恐懼。
這些年來,她之所以能橫行宮中,先帝在時,她所倚仗的不過皇后的身份。
先帝去後,她升為太后,就更加肆無忌憚。
可是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建立在皇權的基礎上。
當皇宮被破,皇權旁落時,太后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婦人。
太后咬着牙道:「是她先招惹哀家的!」
「她不過是一個親王妃而已,憑什麼插手後宮之事?」
「若不是她,容九思就不可能降生於世!」
「若無容九思,皇帝又豈會受這樣的苦楚?」
陳王妃和容九思的生母其實並沒有太多的交情。
只是陳王妃曾意外發現太后要上對容九思的生母下毒手,她一時心軟,救了容九思的生母一回。
太后一向是個掌控欲極強的人,她的計劃失敗之後,便連着陳王妃一併記恨上了。
於是才有了後續太后命人把陳王妃推下冰湖的事情。
陳王一向知道她是個自以為是的,事到如今,他覺得多跟太后說句話,都十分噁心人。
他便道:「來人,把那老毒婦的嘴給撕了。」
他的話音一落,便有侍衛去撕太后的嘴。
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把太后的嘴撕得鮮血淋淋,她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元明帝沒想到陳王完全不顧念往日的情份,動起手來比起容九思是半點不差。
他的心裏剛生出來的幾分歡喜,便散了個乾淨。
容景澈的臉色也很難看,容九思方才砍了他一條胳膊,此時雖然止住了血,但還是很痛。
他看着陳王對付元明帝和太后,他果斷躲到角落裏,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容九思在得了陳王那句話後,立即就出了皇宮。
只是他出皇宮時天色已晚,暮色籠住了整座京城。
原本熱鬧的京城,因為這一場宮變,變得十分冷清,這座大晉最熱鬧的城池,便有了幾分蕭索的味道。
容九思只看了一眼這天色,心裏便漫上了幾分不詳的預感。
只是他這一生,從不信命,陳王既然替他看守皇宮,那麼他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把沐雲姝追回。
容九思沒有猶豫,帶着一陣親衛便準備出城。
只是他才走到城門,就遇到回來的劍十三。
劍十三一看見他,便跪在地上道:「屬下無能,沒能把沐公子帶回來。」
容九思卻問他:「你追上了南詔使臣的隊伍了?可看見王妃?」
劍十三愣了一下:「屬下見到了沐公子,卻並沒有看見王妃。」
容九思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沉聲問:「他們往哪邊走了?帶路!」
劍十三有些意外,卻還是應了一聲,給容九思帶路。
他心裏有疑怒慮,朝劍十一看去。
劍十一解釋了一句:「王妃也可能在南詔使臣的隊伍之中。」
劍十三聽到這話大吃一驚:「我離開的時候,隱約聽到了孩子的哭聲。」
容九思在前面聽到這句話,扭頭看向劍十三:「你說什麼?」
如果說之前他對沐雲姝在南詔隊伍之中的事情只是猜測,到此時卻得到了驗證。
劍十三被他看得頭皮發麻,跪倒在地道:「屬下離開的時候聽到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
「只是那一聲哭得太短,屬下便以為是聽錯了。」
「是屬下愚鈍,沒有多想,請王爺責罰!」
容九思此時哪裏能因為這件事情而罰他,只道:「你起來,跟本王細細說今日的見聞。」
他們嘴裏說着話,手裏卻沒停下,催着又駿馬朝前疾奔。
等劍十三把今天見到南詔使臣隊伍之事,事無巨細地全部說完之後,容九思的臉色十分難看。
整件事情,朝着容九思最不願意的方向發展了。
他們經過那家客棧的時候,看見客棧老闆拉出沾了血的褥子出來。
他嘴裏罵罵咧咧:「女人在客棧里生孩子,真是太晦氣了!」
容九思聽到這話若有所感,勒住馬韁,問客棧老闆:「是什麼人在你的客棧里生孩子?」
客棧老闆看他衣着尊重,滿身肅殺之氣,哪裏敢隱瞞,便將昨夜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
容九思聽完客棧老闆的話,面色蒼白。
他昨夜就是在這裏和蘇潛說的話!
若昨夜沐雲姝就住在這間客棧的話,怕是把那些話全聽到了!
他的臉上有着罕見的慌亂,策馬朝前奔去,無論如何,他都得把沐雲姝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