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林風以為我給丁曉燕處理傷口的時候,佔了她的便宜。
對我動了殺機。
我冷冷一笑,不以為然,也不想去解釋。
顧命書比韓林風實在。
上前摟着我肩膀說道:「你救了曉燕,就是我顧小胖的親兄弟。以後有事儘管開口,我要是皺下眉頭,叫我吃飯噎死,走路摔死」
「兄弟言重了!」
我趕忙打斷他的話,淡淡說道:「該說謝謝的是我才對。若不是你們拼死帶着我出來,現在我恐怕早就進了狼肚子。」
「要謝就謝曉燕好了,主意是她出的,計劃也是她定的。」
顧命書嘿嘿笑道:「別看她比我和林風都小,但我倆啥事都聽她的」
韓林風咳了兩聲,制止顧命書繼續說下去,扭頭看向丁曉燕。
丁曉燕一直在沉思什麼,面色有些凝重。
顧命書看了她一眼,搭着我肩膀說道:「左右也是無事,要不陪我去拉屎唄。這泡屎從山上憋到山下,再憋下去,都得拉褲襠里了。」
丁曉燕微微皺起眉,目光在我和顧命書身上掃動。
韓林風沒好氣的道:「剛剛曉燕到這裏之前,你不才拉過屎嗎?」
「哥們吃得多,拉得多,你管得着麼?」顧命書白了韓林風一眼,左手在我背上輕輕戳了戳。
我明白他是想拉我到一旁去說悄悄話,便點了點頭。
顧命書帶着我,往剛才他和韓林風藏身的林子裏走了十幾米,找了處草叢蹲下來。
「找我有事?」我開門見山,直接問他:「是關於丁曉燕的?」
一路走來,我早就看出來顧命書和韓林風,都對丁曉燕有意思。
也十分在乎丁曉燕。
甚至,兩人所有的專注力,都聚焦在丁曉燕身上。
剛才當着韓林風和丁曉燕的面兒,顧命書表現得很自然。
但是來到林子之後。
他神色緊張,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能讓顧命書感到擔心的事兒,當然是跟丁曉燕有關的。
顧命書點了支煙。
狠狠抽兩口,邊吐煙霧邊道:「兄弟,你和曉燕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她哪裏不對勁?」
「不對勁?」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說道:「你也知道,我跟她本來就不是很熟,連話都沒說過幾句,更談不上對她有多深的了解她對我一直都冷冰冰的,沒啥好臉色,沒感覺她跟以前有什麼變化。」
頓了頓,我反問他:「你說的不對勁,指的是什麼?」
顧命書想了一下,沉聲說道:「曉燕以前是我們三人當中,最沒有主見、最逆來順受的。不管遇到什麼事,她都會諮詢問我和林風,事事小心翼翼,生怕出差錯。」
「可是自從進山之後,她就變了一個人似的,腦子裏總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而且,還背着李堂主,跟我和林風說了很多匪夷所思的計劃。」
背着李付強。
匪夷所思的計劃?
我疑惑的盯着顧命書。
心中細細琢磨這兩個詞。
顧命書說道:「兄弟,聽聞你們天師門,擅長鎮鬼驅邪。你說,曉燕有沒有可能,是被什麼髒東西附身了?」
我淡淡一笑:「你還信這個?」
顧命書苦着臉道:「這不是關心曉燕麼,總覺得她跟之前不一樣了。現在的曉燕,別說對你,就是我和林風,她都有點兒愛搭不理的。」
我尋思好像還真是這樣。
還在福司鎮的時候,丁曉燕還一直黏着顧命書和韓林風的。但是一進山,她似乎就慢慢跟兩人有些疏遠了。
記得我們被困在迷霧的時候,丁曉燕是獨自走在最後面的,有意跟顧命書和韓林風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顧命書說道:「兄弟,我沒跟你開玩笑。有機會,你還是幫我瞅瞅曉燕,是不是真撞邪了。」
我哭笑不得。
但,還是點了點頭。
所謂關心則亂。
顧命書雖然不善言辭,更不會在丁曉燕面前說些討女孩子喜歡的話。
可他對丁曉燕一片真心,比韓林風要靠譜得多。
顧命書將煙頭掐滅,摟着我肩膀走出了柏樹林。
丁曉燕和韓林風正在商量什麼。
看到我和顧命書,丁曉燕招了招手,指着山洞的方向說道:「狼群應該早就散了,咱們馬上返回,去看看那邊的情況。」
「也不知道李付強和周妍瀟怎麼樣了,要是他倆出了事,我們幾個就麻煩了。」
我眉頭微微抽了一下。
丁曉燕竟然直呼李付強的名字。
而不是像以往那樣,稱他為「李堂主」。
顧命書說得沒錯,丁曉燕確實比之前有了些變化。
不過,肯定不是像顧命書所擔心的那樣,被什麼邪祟附身所致。
這種變化,來自於她的本心。
或許以前的丁曉燕為了保護自己,是戴着面具生活的。
一言一行都謹小慎微。
而現在,她摘掉了面具。
以自己真實的狀態,活在大家面前。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
幾人沿着山道快速上山。
空氣中還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不過當我們到達山洞的時候,卻一隻狼都沒看到。
只有地上的斑斑血跡,在提醒我們昨晚這裏發生過一場人與狼的激戰。
「你們還有臉回來?」
慍怒的聲音從洞口傳來。
我緩緩抬起眼,看到了李付強和周妍瀟。
兩人身上都有傷。
尤其是李付強,右臂有一處被撕咬的重傷。雖然已經用了止血藥,但還是有鮮血不斷滲出,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應該是昨晚我們逃脫之後,狼群發現了他和周妍瀟的藏身之處,雙方拼死搏鬥時受傷所致。
我冷冷的別過頭,沒有搭理。
丁曉燕等人不敢像我這樣,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李堂主」。
李付強怒聲喝道:「你們三人身為殺門弟子,置同門於危險不顧,臨陣脫逃。按門規,當受三刀六洞之刑。」
一旁的周妍瀟厲聲附和道:「強叔,他們不只是臨陣脫逃,還有背叛殺門,勾結外人意圖謀害同門未遂。應當還要打斷雙腿,廢去一身本事,趕出殺門才對。」
丁曉燕等人臉色猛的一變。
這頂帽子扣得可就有點大了。
要只是受些皮肉之苦倒也能接受,但打斷雙腿,廢去一身本事,不就成了廢人麼?
「你們三人是自行了斷,還是讓強叔親自動手?」周妍瀟昂起頭,又像以前那樣,對誰都趾高氣揚的。
有句話叫狗仗人勢。
周妍瀟倒像是人仗狗威。
仗着李付強護着她,才敢作威作福。
顧命書聞言火氣直衝腦門,指着周妍瀟罵道:「你算個球,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說三道四的?胖爺骨頭硬,從來不做反骨仔。你說我們背叛殺門,可有證據?」
「至於說臨陣脫逃好像狼群還沒攻進山洞,你就找地方躲起來了吧?我們在跟狼群拼命的時候,你在哪裏?」
一番話,懟得周妍瀟啞口無言,臉色發白。
「放肆誰給你的膽兒,敢這樣跟二小姐說話的?」
李付強暴跳如雷,猛的站起身,抬手一揚,兩枚鋼鏢激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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