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主人是多久沒清垃圾了——這麼想着,打開門——看見一副嚇人的場面。
有一個全身染滿血漬、傷口裸露的人被繩子綁着,昏睡在地上。
「啊!」我嚇得連退好幾步。
手中的扭蛋一不小心脫手,滾進房間,撞到房間的櫥櫃門外。
櫥櫃突然打開,跳出個碩壯的大叔,他手持着刀,惱怒地瞪着我,口齒不清又恐慌地說:「你你你你你居然殺人!你這強盜,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細看過去,這人身上的衣服沾有粘稠的血漬,眥裂的眼球佈滿血絲,全身散發噁心的血腥味,活像一副精神病人的模樣。
「我看你比我更像殺人犯吧」我提防地反駁他。
「少廢話!接招!」他大吼一聲準備衝過來。
「你為什麼謀害他!」我立刻喊出比他更有威懾力的聲音進行質問——也可以說是試探。
他做賊心虛地退後幾步,差點坐到地上,哆嗦地說:「現在不動手就沒機會了啊!」緊接着那把刀刃對準我,衝過來了。
突然,他的腳下踩中扭蛋,側身一滑,摔倒在地——手中的短刀不偏不倚捅進自己的心窩。
——哇
不過,他翻個身又爬起來,好像沒事。
仔細一看,原來那是把刀刃會伸縮的玩具刀,沒有真的捅傷他。
我頓時放心了。
——不對,我放心什麼?
而且他可沒放過我,扔開刀想空手過來收拾。
就在這時,突然——
是的,作者寫作一般都很喜歡用「突然」這樣的詞來凸顯突發的情景,我也不例外。
突然——一把刀片從我的身後飛來,飛過我的身側,命中大叔身後的櫥櫃——同時劃中大叔的脖子,在上面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他當場暈過去。
這副刀片不是我扔出去的,我回頭看,也沒看見身後有人。
這副混亂的場面一時讓我不知所措。
剛好,剛才叫的救護車來了,那個被綁着的傷人被很乾脆地抬上車。
大叔也在不久後被後到的警車收拾掉。
我被誤認為是傷人的親屬,沒來得及解釋就接到「陪同他到醫院急救」的任務——跟他們一齊去到醫院。
幾經周折,終於安頓好一切——我聯繫好傷人的真正的家屬,照顧傷人直到真正的家屬到來,才卸下重負。
走之前,累得癱坐在醫院的一張空的待候椅上,先休息一會兒,順便觀察一下四周。
醫院真是個神奇的地方,刺鼻的消毒水味蔓遍各處。
病房內的吊瓶滴答作響,仿佛在給病人做生命倒計時。
偌大的病房外是昏暗的走廊。
透過慘白的燈光,穿過去就是大廳。
大廳人來人往,有各種凌亂的腳步聲和刻意放輕的談話聲,讓人感到一種壓抑又緊迫的氣氛。
營造這種氣氛的人,有緊張工作中的醫護人員,有趕去就診的病人及其親屬。
一種無端的恐懼侵蝕着來到這裏的每一個人,儘管大家都知道醫院是救人的地方。
上樓梯,轉過一條條廊道。
經過疫苗接種室。往裏看,隊伍排得猶如長龍。
國家規定,每個公民都要接種特製疫苗,這也是抵禦霧疫的一種方式。
當然,我也在隊裏接種過,核酸也做過。所以我才能在醫院裏自由走動的。
來到一個物品分配的房室,那裏有專門的志願者給民眾免費分發防護服的「充能球」。
說是「球」,其實是一種小晶片,插到防護服的指定插口處,可以自動給防護服充能——充能球最多只能用十次,用完就要去購買,或在指定時日領取政府發的免費產品。
如果長期不充能,防護服的防護功能就會失效。
所以,可以說,這是現在日常生活中最重要的物品之一。
來排隊領取充能球的人很多很多,擠滿了十幾個物資分配室。
經過急診室附近,能看見垂危的病人被護士緊急地送往裏面。
疲憊的醫生正趕着一台又一台手術。
偶爾能聽到幾聲悽厲的慘叫傳出。
大體來看,大家各司其職,各處地方都很有秩序,但也會有點混亂的場面出現——比如有人會在排隊在發生爭吵,最後需要警衛出手制止——不過很少。
只要稍微留意,就能看見,很多醫護人員的臉上都帶有厚重的黑眼圈,眼裏佈滿紅血絲,開口的時候嗓子都是嘶啞的,有的人走路踉踉蹌蹌。
不言而喻,他們正在承受高負荷的工作,一天到晚忙得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他們為何不脫下厚重的防護服,回家躺下睡一覺?
可能是工作需要,責任需要,只能一次次強撐着極度疲憊的身體,繼續撲在工作崗位上。
哪怕部分醫者身患重病,疲憊與無力,也把病人的安危放在首位。
——這就是疫情的醫院嗎?
僅一家醫院便如此,世界各地的醫院——特別是重災區,就更不用多說了。
上面的語句有我親眼看到的成分,也有我想像補充的成分。
無論如何,我禁不住對這群人產生敬意。
這群身穿白衣,行走在明處跟病魔對抗的人,都是真正的天使。
不過,我還沒感嘆完畢,就卷進另一件事——被警察送上警車。
局裏,一桌一燈二人。
警官向我盤問起那個被綁架的傷人和大叔的事。
我一五一十講述出來,澄清了自己與他們的關係——那就是完全沒有關係!我只是被意外卷進事故的路人。
而且現在好累,真的不想理會這麼多。
警官最終理解了我的說辭。
但我還是被拘留了。
原因不在於前一會兒的私闖民宅,也不在於被冤枉成那個大叔的同夥,而是被不久前救下的叛逆少年的家長舉報——說我故意橫穿馬路,阻礙車輛行駛。
——我
這點我承認是自己的錯,畢竟自身的「病情」難以解釋。但那孩子也有錯啊!他可是開着無牌摩托車玩命地在霧裏高速行駛!
結果,這一舉報把那孩子也「推」進來了。
他就蹲在我的房間對面。
透過窗口,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兩人都含着說不出的苦悶滋味。
一向心平氣和的我,這次罕見地發飆,超級生氣地想大罵這人一頓,但是剛說幾句他就哭着道歉了。
還是個有救的孩子呢
最後,我是被自己所處的baes小隊的隊長——韋映先生「贖」出來的。
因為我的外出時間已經超過假期時限,又被他罵上一頓。
他還叮囑我,因為毒霧影響,現在社會動亂很大,沒有事就不要隨便出去了,基地不缺生活用品。
這種事不用說我也知道
這次出行真是鬧出陰影了。
說來好巧不巧,我歸隊第二天,隊裏的美樹蛟隊員就患上了「礦血病」初期症狀。
能在基地里出現病狀真是稀奇的事。
——呃!是我帶回來的嗎?畢竟那時只有我是走出去的
當然不是,我知道,基地可是有高強度消毒的嘛。
不過,探病的時候,想起那天的事,還是不免得感到噁心。
雙手托着腮幫子氣鼓鼓地說:「想毀滅人類。」
「命,你是否清醒?」美樹卻被我的神態逗樂了。
我搖搖頭:「嗯。」
美樹又補上句:「想要早點結束這種狀況,我們就更加努力吧,畢竟我們的工作就是調查這方面的事。」
之後某一天,我忽地想起之前買的扭蛋,將它打開。
裏面有一隻紙花和一張紙條,紙條寫着:由於物資短缺,暫用紙花代替扭蛋人偶,見諒。
話句後面還畫有一隻嘲諷味滿滿的笑臉。
這個東西,成為我收藏扭蛋多年第一個扔掉的產品。
而且我得改口了,從現在開始,至未來的很長時間內,我都無法再對扭蛋提起興趣。
寫到這裏,這個篇章就完了。
一定會有讀者感覺,這個篇章講述的故事很亂,設定也詳細——不,是囉嗦很多吧。
是這樣的,因為之前的篇章寫得太急,有些重要的東西沒寫進去,才特意開出這篇來稍作補充——若非如此,這篇故事在原計劃本就不該存在。
能看到這裏的人,我得感謝他們的耐心,還要道聲歉,讓人看到這樣的故事,真是浪費寶貴的時間了。
我放下筆,緩口氣。
但是後續越想越氣,又把稿子撕碎了。
——呵呵,真是失敗的稿子。文筆糟糕極透,而且這種破事寫進日記都是浪費了紙墨。
我撲到床上,拋開一切,雙手攏住胸前的吊墜,逃避進冥想世界去。
——真希望沒有動亂的世界早日到來啊。
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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