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恆打聽了許曼麗家的鄰居,詢問她家搬去了哪裏,卻沒人知道,只是說最近幾天,經常有一個穿着時髦、看上去很有錢的年輕人經常出現在她家,搬家那天早上,那人也在,估計許曼麗一家是跟那人走了。
「這丫頭以後就是飛上枝頭的鳳凰啊,她爸爸媽媽也跟着享福嘍,女人呢,做什麼都不如嫁一個好人家。」鄰居大嬸羨慕極了。
回去的路上,沈恆忽然覺得心裏空蕩蕩的,他在恩施星球受到的教育便是三冷:冷靜、冷酷、冷漠,這種失落的感覺怪怪的,還是頭一次在他身上有,心想自己和許曼麗也沒什麼,怎麼會難受呢?
難道是自己入侵了這個世界沈恆的身體,於此同時,對方其實也入侵了自己,那麼自己現在是誰?是恩施的沈恆,還是現在世界已經死去的那個沈恆?
腦瓜仁子疼!
還有,最近自己超腦製造意外的能力似乎也有些異常,就比如在大東旅社那把槍的卡殼,自己製造的意外本身經常出現意外?
沈恆被自己這句繞口令給逗笑了,以前在恩施星球時,他沒有朋友,有時壓力巨大甚至面臨生死關頭時,他便自己想出一些自己覺得搞笑的笑話來,在自己的腦中說給自己聽,往往能夠平復緊張或者低落的情緒。
回到家中,已是華燈初上,正是晚飯的時候,老爺沈烈、梅姨、沈情、沈悌一家人正圍桌吃飯,李媽見三少回來,連忙給盛上飯菜。
「雖說你的傷好得出奇的快,但畢竟剛好,沒事多靜養。」沈烈見他又回來晚,忍不住關心幾句,又問,「學校開學有消息嗎?早點開學也好。」
沈恆應付了幾句,梅姨開口說道,「是啊,學生要有個學生樣,成天在外閒逛,再出事了怎麼辦啊,聽說這幾天外面不太平,抓了老多暗中投敵的人呢,像你這樣的,沒準哪天就被當做打探消息的敵特給抓了去······」
沈烈將筷子一放,不悅道:「瞎胡說什麼?恆兒是那樣人嗎?」
「偵探把三哥抓走最好,他那院子歸我······」沈悌的話沒有說完,卻被姐姐沈情從桌子底下踹了一腳。
沈悌頓時撲在梅姨懷裏告狀,同時索要平時要而不得的玩意,梅姨起身來教訓女兒,站得急了,不小心把旗袍的下擺掛在桌角,頓時「刺啦」一聲,撕開一個大口子,露出雪白的大腿······
「我這可是衡盛齋最新款的旗袍啊,才上身,一會兒還要和老太太王太太孫小姐去打麻將,這讓我怎麼出門······」
沈烈早年殺伐果斷,年老了,加上兩個兒子不在身邊,性格就變得柔和起來,對待自己的幼子和小妾,甚至有點溺愛了,此時忙溫言相勸,並答應下次托人從申海大百貨帶最新款的洋裝,梅姨這才破涕為笑,換身衣服打牌去了。
飯後,沈烈書房。
父子女兒三人在品茶聊天,沈悌在院子裏追貓逗狗。
「爸,我不想在海陵念書了,我想去申海。」
「哦?你想去申海念大學?」
「我不想念書,我想出去闖一闖,做點事情。」
兒子原本最愛讀書,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沈烈有點吃不消。
「哥,你是因為討厭我媽和我弟弟嗎?」沈情對這個哥哥極為依戀。
「你想多啦,」沈恆拍了拍沈情的肩膀,「一家人,梅姨照顧爹爹,你那麼懂事,沈悌又是那麼······可愛!」
「噼啪噼啪······」忽然,一陣急促的爆炸聲從院子裏傳來,初聽像是鞭炮,但這爆炸聲似乎在院子裏快速遊走,難道是有人拿槍闖了進來?
沈烈忙讓二人藏好,自己找出書櫥里的手槍來到院中,此時,有福已經端槍站在院中,正看着某處發呆。
只見家中的一條老狗大黃,正驚恐萬分地四處奔走,「噼噼啪啪」的爆炸聲來自尾部,一旁的沈悌哈哈大笑。
大黃的尾部被這小子綁了一長串鞭炮給點着了。
沈有福好不容易安撫了大黃,這大黃安靜下來,沈悌還來逗狗,且料這一次大黃似乎知道了剛剛自己的慘劇,記仇了,看見沈悌直接撲上去,嚇得沈悌滿院子跑,大黃嚎叫着滿院子追,還是有福制止了這一切。
「爹,這狗咬我!」
還沒等沈烈說話,有福說道:「大黃最通人性,又能看家護院,你不欺負它,它怎會咬你?」
沈烈不吱聲,直接回到書房,沈悌見失去依靠,也無計可施,只是恨恨地對狗喊道:「哪天我就把你殺了,燉狗肉湯吃······」
大黃一呲牙,沈悌連忙嚇跑了。
「你會什麼呢?去申海,想做點什麼?咱家在那邊還有幾個鋪子,難道你想經商?」回到書房的沈烈繼續和兒子的對話,顯然,他已經同意了沈恆的想法,沈烈的理念是「好男兒志在四方」,再說,申海也不遠,一江之隔。
我會什麼?我以前是個殺手······難道我能和您說我會殺人嗎?
「我想進警視廳,當偵探,爹你有這方面的路子嗎?」
「呵呵,巧了,我有一個老部下在申海警視廳,具體在哪個部門就不清楚了,明天我寫封信,應該問題不大。」沈烈輕描淡寫地說。
一周後,申海來信了。
信中不但有對老首長親切的問候,還有一封入職介紹信,正式錄取沈恆為申海警視廳偵探。
沈烈看着信笑道:「這個范德芳,現在會說恭維話了,原來脾氣可臭了,沒少得罪人,每次我想提拔他,上頭就是不批,沒想到,現在也現實了。」
「具體是警視廳的哪個部門,重案處還是兇殺處?入職書上可沒寫啊!」沈恆有點小興奮。
「范德芳在信里說了,你被安排在十三處,他在那兒當頭。」范德芳就是沈烈老部下的名字。
「十三處?申海畢竟是大地方啊,一個警視廳居然有那麼多部門。」一旁的沈情感嘆道,「哥你以後就是大城市的偵探了,那天一定要穿制服到我們學校去······」
三天後,沈恆帶着隨身行李來到了申海。
哇!看到申海警視廳大樓的第一感覺就是一個字。
申海雖然不是龍國的帝都,但毫無疑問,其規模應該是最大的城市,最少有十個海陵那麼大,人口眾多,也是最發達的城市,因此,申海的警視級別不是局,而是廳。
在寸土寸金的申海,警視廳的佔地面積讓人嘆為觀止,大樓的裝修更是讓人津津樂道,大理石的外牆,豪華復古的銅製大門,門口威嚴而立的巨大石獅子,皆氣派無比。門口停放的都是豪華轎車。
走進寬敞明亮的大廳,踩在光可鑑人的花崗石地磚上,沈恆心中頗為興奮,自己以後就在這樣的環境中做事了,自己要加倍努力才配得上這個地方。
這時,一位上身筆挺制服、下着一步短裙、腳蹬黑色高跟鞋的年輕漂亮女子,款款走了過來,用沈恆聽過的最溫柔的話語問道:「先生,請問我有什麼能幫您的嗎?」
「我是來報道的。」說着,沈恆遞上入職通知書。
「啊,原來是新同事,歡迎歡迎!」年輕美女臉上的笑容更濃了,「請問您要入職的是哪一個部門?我們這裏一共有七個處。」
「申海警視廳一共有七個處?」沈恆有點奇怪。
「是呀,一處為政事處,二處重案處,三處兇殺處,四處經濟犯罪及走私調查處······」
美女如數家珍,沈恆越聽越覺得哪裏不對,「我可能來錯了地方,我要去的是······十三處,你們這兒······有這個······處嗎?」
沈恆的聲音有點不自信了。
再看美女的表情,剛才職業的接待笑容不見了,此刻換上一種發自內心的、想笑又極力忍住,還有一絲可惜、一絲嫌棄,反正是那種複雜的說不清的表情。
最後,她終於稍稍恢復正常,再一次用甜美的聲音說:「您說的應該是我們的七處,全名叫做『超自然事件及神秘詭異案件調查處』,處長叫范德芳對吧?你從這個後門出去,穿過一個廣場,後院那座小樓的二樓就是。失陪了。」說完,噔噔噔,一扭一扭地踩着高跟鞋走了。
沈恆按照美女的指點,拖着行李箱,走過大樓的後門,來到一個廣場。
廣場規模不小,四周停放了不少警車,還有更多的車輛進進出出,其中不少是壓着犯人從車裏走出來的。
再往後走,有一排低矮房子,再往後,走過一片雜草叢生的土路,一個破舊的小樓出現在眼前。
嚴格將,應該不能叫做樓,好像是一個大型的車間廠房改建而成的,因為沈恆看到,一樓裏面正停留了幾輛破舊的警車,幾個油子麻花的工人正在修車。
應該不是在這裏,沈恆拖着行李箱轉來一圈,才發現再往後是圍牆了。
好吧,應該是這裏。
沈恆發現在廠房的西北角,有一個用角鐵焊接起來的樓梯,除此外,再沒別的了。
沈恆扛着行李箱,噹噹噹地走上樓,果然,樓梯口有一個陳舊的小門,門上邊掛了一塊木牌,白底黑子,上寫:超自然事件及神秘詭異案件調查處。
沈恆推了推門,沒推動,再推,還是不動,此時的沈恆已經感覺有點疲憊口渴,渾身冒汗,心中上火,便使勁朝門踹了一腳,門居然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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