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前埋伏於六圩渡口等待魚兒上網的時候,沈恆趁着短暫的空閒時間,消化了前一個沈恆的大腦信息,對於這個陌生的世界算是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龍國地處東方大陸,歷史悠久,幾千年來一直以天朝自居。
然而,幾千年的封建統治,導致天朝閉關鎖國,錯過了工業革命的浪潮,被西方大陸列強拋在腦後。而隔海相望的島國東洋國卻抓住時機,實現工業強國,軍力大大提升後,便露出狼子野心,在龍國19年出兵佔領了龍國的東北,扶持偽政權,國號大奉,同時對龍國剩餘領土虎視眈眈,伺機南下,吞併中原。
面對如此心腹大患,龍國上層大多數不但視而不見,幾大家族反而更是變本加厲地強取豪奪,使得民不聊生,人民苦不堪言,於是,在西北一支義軍脫穎而出,他們打着「打土豪、分田地」以及建立「人人平等」世界的口號,深受底層人民歡迎,這支義軍被稱為「赤旗」。
這是一條龐大、臃腫、又多災多病的巨龍啊!了解自己所處現實世界的情況後,沈恆感慨道。
回到現在時間,龍國22年4月7日晚8點35分。海陵,六圩渡口。
火光搖曳中,王彼得排開眾人走到沈恆面前,揮手對手持長短槍的巡捕和偵探說道:「把槍都放下吧,沈家三少是有身份的人,咱還是得給點面子。」
「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要說?」說着,伸出右手。
沈恆將那張血紅的證件放回到王彼得手上,「物歸原主,這玩意還真好用,嗯,你就不好奇這裏為什麼會躺了這麼多死人嗎?」
王彼得冷笑,「一會兒到了局子裏,我們有的是時間來聊。」
「恐怕沒時間了。」沈恆搖搖頭。
「哦?沈家雖然有些勢力,但你一時半會兒恐怕還真出不去,」王彼得一揮手道,「全部押到警視局去。」
「慢!」
王彼得轉過身來,面帶鄙夷地看着沈恆,「還有什麼花招?」
「板垣征一郎。」
「你說什麼?」
王彼得神經頓時一緊,條件反射地看了看四周,似乎這個板垣征一郎此刻正隱藏在黑色夜幕中似的。
政事部的權力主要來自於他們的職責——反間諜。所以,一旦被他們盯上的官員或者名流,只要被扣上「敵方特工」的帽子,就可以隨便帶走,很有可能這個人就從此消失,因為沒有人知道這人關在哪裏,也沒有審判。
特別行動司更是權力驚人,可以隨便逮捕部級以下官員,對於部級以上官員,只要有政事部主任簽發的命令也一樣可以軟禁起來。
王彼得所在的哥庭位於龍國北方,原來是龍國京城,但由於東洋國佔領了東北,所以,京城南遷到了建鄴,但是依然有大量的機關留在哥庭,其中就包括政事部的特別行動司,因為他們主要針對的就是北方的兩方勢力——東洋國間諜和赤旗軍特工。
而東洋國間諜機關負責龍國事務的最高長官就是板垣征一郎。
所以,當沈恆說出板垣征一郎這個名字時,無疑是在王彼得的腦海里炸了一個驚雷。
王彼得鐵青着臉對沈恆說道:「你知道你剛才說的名字給你和你沈家已經惹下了多大的麻煩嗎?」
「我有板垣征一郎的信,具體的說是我知道有一封信,發件人是板垣征一郎,而收件人是海陵的一個大人物。」
「嗯?」王彼得眉頭一皺,眼光一掃已經衣衫襤褸、卻依然風韻迷人的女子,「聞瑩瑩?」
忽然有所悟:「你是說海陵知府黃有仁暗中投靠了東洋人?他就是那個收件人?信在哪裏?」
許久沒有發聲的唐局長發話:「不是想拖延時間等你沈家人來救你們吧?」
唐喜亮的話不無道理,老虎不發威,你當是病貓,沈家雖然平時低調,但絕對有這個實力。
沈恆哂笑:「我犯了多大的罪?不過是借用了一張證件,然後指揮你們的人殺了幾個江湖爛人,還有兩個殺手,嗯,而且是殺害我本人的兩個殺手,為公那是為民除害,為私那是正當防衛,用得着編出一封能夠惹來殺身之禍的信來開脫自己嗎?」
唐喜亮一時語塞。
「不但如此,我還知道還有一本筆記本,應該是黃有仁的,其中有一些秘密會議的記錄以及海陵中和他一起秘密投靠東洋人的官員名單。」
「真的如此,怕是鐵證如山了,破了這麼大的一個案子,王公子你可前途無量啊。」
王彼得這一次來海陵主要原因是接到密報,沈家二公子沈恤不但沒死,而是投靠了赤旗,轉入了地下,赤旗想通過他的關係來派密使聯繫沈烈,沈恤極有可能隨行。
然而,凡事皆有意外,沈家的案子沒有進展,現在倒是冒出一個東洋間諜案件,牽扯的官員居然數量不少,真的是······
王彼得立即讓唐局長指揮眾人回城。
臨行前,聞瑩瑩走到楊小秋的屍體前,狠狠地啐了一口。
大東旅社。
大批偵探巡捕留在樓下,沈恆、聞瑩瑩、王彼得以及唐局長帶着兩個手下上了樓。
到了房間門口,唐局長讓手下守在門外,自己提槍和王彼得等人走進3018.
房間裏亂成一片,那張被移開的大床還歪放着,露出床下的那個洞。
「信在哪兒?」
聞瑩瑩一指黑洞。
「不可能啊,這地方我們檢查過,東西已經被取走了。」唐局長發出疑問,同時又問道,「信和筆記本你都看過了?」
「信看過了,筆記本內容太多,當時又害怕,所以也沒看多少。」邊說邊跪下身子,從洞的裏面掏出一個油皮紙包裹。
王彼得面露喜色,「果然有東西,聞小姐果然聰明啊,將人心裏猜測得一清二楚,一般人看到這個洞裏空了,第一感覺就是東西已經不在了,所以這裏才是藏東西的最佳地點。」
他收起槍,取出信件仔細觀看。
哥庭政事部的檔案室里,有板垣征一郎的親筆書信,王彼得也仔細研究過他的字,所以,一眼就認出了,這封信真的出自板垣征一郎。
興奮中,王彼得又拿出筆記本細看,果然是黃有仁召集暗中投敵官員開會的秘密會議記錄,還有官員的姓名,其中一個赫然便是······唐喜亮!
王彼得猛抬頭,正準備拔槍時,一支冰冷的槍口頂在自己的腦門上。
現場的情況是這樣的:沈恆的一隻手被靠在床邊的鐵管子上,聞瑩瑩雖然沒有被銬,但她的戰力可以忽略。
唯一有槍有戰力的王彼得被唐喜亮用槍指着腦袋,而唐喜亮的兩個手下守在了門外。更遠的樓下,沈有福被大批的偵探和巡捕看押着,暫時也不可能上樓。
「我早該想到這事,黃有仁想要投敵第一個拉攏的應該就是警視局長。」王彼得面無懼色。
「唐喜亮,我告訴你只要你放下槍,你還有機會,我可以保你不死,甚至赦免你的罪行,讓你戴罪立功。」
「王公子的好意我就心領了,」唐喜亮的槍口絲毫不讓地對着王彼得的額頭,「識時務者為俊傑,最多再過三年,東洋人一定會打過來,憑咱們的實力,拿什麼和人家打,所以,未雨綢繆,我先選擇了道路。」
「噢,但是那麼多人看到你和我們一起上樓,如果我死了,你能說得清嗎?」
王彼得笑了,「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了,勘察現場可是我的基本功。」
唐喜亮又從腰間掏出另外一支手槍,「這把槍是剛才從沈有福身上繳獲的,接下來,這裏會發生一起槍案,具體的經過是這樣的······」
「沈恆利用不存在的信件和筆記本哄騙我們上樓,趁着我們在洞裏摸索時,掏出了提前暗藏在房間裏的一把槍,」唐喜亮晃了晃有福的槍,「就是這一把,然後他開槍打死了王特派員,而他也沒有逃脫法律的制裁,被我一槍當場擊斃,用的當然是我自己的槍。」
「至於她呢?」唐喜亮用槍一指聞瑩瑩,「應該是趁着混亂試圖跳窗逃走,結果,雖然只有三樓,但,頭着地,一頭摔死了,真可惜了這麼一個美人了!」
「而真正的信件和筆記本會被我私藏起來,在東洋人還沒有打過來之前,我可以憑藉這張牌來挾制黃有仁,當然了,筆記本必須銷毀,只留信件就可以了······」
唐喜亮兩眼放光,嘴角口水幾乎流了出來,「前途一片光明,想想也叫人興奮啊······」
「別搞笑了,」半晌沒有說話的沈恆突然開口,「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凡事皆有意外?」
沈恆的冷靜態度讓王彼得有點吃驚,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一時間似乎有所悟,看他有恃無恐的樣子,難道這小子真的如唐喜亮所說的,提前在這房間裏做了什麼準備?
但接下來沈恆說的話卻讓王彼得大跌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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