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柔最後一次出現在監控中是周六上午十點半左右。周末留校的學生本來就不多,一般只有需要參加升學考試的初三學生才會申請留校,而這部分學生也沒空在學校里閒逛。所以,他們很快就在監控里找到了她的蹤跡。
只見她身穿校服,背着一個白色的皮質雙肩包從學生宿舍出來,向着學校西南方向走去。西南角是學校的操場和食堂,雖然一路上都有監控,但學校在設置攝像頭佈局的時候比較隨心所欲,沒有考慮如何最大化地減少盲區,在走出一個攝像視野到進入另一個攝像視野之間存在大量空白區域。
「她應該是去了操場的那個方向。」在實地觀察了學校的環境和地形,比對監控錄像中林雪柔的行進方向,警方得出了結論。
可那邊什麼都沒有。除了一圈塑膠跑道以及跑道周圍種植的綠化樹木外,就是用鐵柵欄和磚塊圍起來的圍牆。她來這裏究竟是做什麼呢?又是如何消失的呢?
詢問了平日裏和林雪柔交好的幾位同學,也都不知道上周末她留在學校是為了什麼。
文嶠翻看着學生宿舍的名單,一個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高采芹不僅是林雪柔的同班同學,竟然還和她住在同一個宿舍。
來到學校,凌泠見到他有些驚訝,脫口問道:「你怎麼來了?」
文嶠沒回答,而是直接說道:「你知不知道高力群的女兒和那個失蹤的女孩在同一個班級,甚至還住在同一間宿舍?」
凌泠「啊」了一聲,隨後說道:「好像是吧這有什麼問題?難不成她和那個女孩的失蹤有關?」
文嶠只是淡淡地說道:「去問問看不就知道了嗎?」
雖然班裏少了一個人,可其他人還是要正常上課。他們趁着下課的空檔,把高采芹叫了出來。
高采芹一見是他,冷淡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欣喜的表情,可在看清他身後跟着的人之後,立馬失望起來:「柳姐姐呢?她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凌泠也看到她臉上的變化,瞬間不高興起來:「她又不是警察,為什麼要來?」
文嶠聽到高采芹突然提到柳夢微,心中突然一動:「你最近是不是常能見到她?她最近在做什麼?」
上回在醫院的時候,為了安撫汪華盈的情緒,柳夢微主動提出為兩個孩子提供免費的心理諮詢,以幫助他們健康成長。或許是因為柳夢微認錯態度尤其誠懇,也或許是由於這個承諾,汪華盈最後也沒有繼續追究她的責任。
聽到文嶠的問話,凌泠和高采芹都是一愣,可兩人心裏的想法可完全不同。
凌泠驚訝於一向不問世事的文嶠竟然這樣直白地關心一個人,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絲異樣的情緒。
而高采芹更是笑得意味深長:「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們兩個上次還否認。所以說,你就是想追求柳姐姐吧?」
文嶠沒想到自己剛才問話被她曲解成這樣,拉下臉來嚴肅地打斷她:「你在胡說些什麼?」
「哇!大叔你這麼大年紀了,不會還不好意思吧?」高采芹捂嘴笑了起來。
文嶠拿她沒辦法,無奈地嘆了口氣,索性也不再問柳夢微的事。「那就說說你的事情吧。」
「我?我怎麼了?」高采芹露出困惑的表情。
「林雪柔不是你的室友嗎?」凌泠實在受不了這兩人扯了半天都沒說到主題,於是不耐煩地插話說道:「你們兩人平時接觸地多,對於她的失蹤,你有沒有什麼線索?」
聽到這話,高采芹只是撇撇嘴:「我能有什麼線索?我又不是她媽,一天到晚盯着她。」
凌泠也看出了端倪:「你們倆關係不怎麼好啊。」
「對。」高采芹沒好氣地說道:「所以關於她的事,我基本上都不知道,你們還是問別人去吧。」
凌泠對她的冷漠態度感到有些生氣:「她畢竟是你的同學,她失蹤了,你難道一點也不擔心嗎?」
「我擔心有什麼用?我擔心就能找到她嗎?說到底還不是你們警察沒用,找不到人。」高采芹伶牙俐齒,懟得凌泠牙口無言。
「好了。」文嶠打斷二人的拌嘴:「不過,你畢竟和她住在一起,接觸的機會比較多,或許能夠想起一些細節來幫助我們找到她。」
「我們發現她失蹤之前往學校操場的方向去了,你知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去那裏?你有沒有聽她說過任何和那裏有關的事情?」
「操場?」高采芹喃喃低語道,似乎想起了什麼。
「林雪柔去操場幹什麼我不知道,不過說起我們學校的操場,我還真的在那邊遇到過一件事。」
凌泠來了精神,連忙問道:「是什麼?」
「有一次晚上我睡不着,就在學校里瞎逛。走到操場那邊的時候,突然聽到操場那邊,靠近圍欄的地方好像有人在說話,我就躲起來偷看,想知道那幾個人這麼晚了躲在這裏幹什麼。可是沒一會兒,那邊就沒動靜了。然後,我就走過去看,結果發現一個人都沒有了。」
「就不能是翻牆跑了嗎?」凌泠猜測道。
「可我們學校的那堵牆上有電子圍欄。」高采芹反駁道。
「那或許是從另外一個出口走了呢。」凌泠又說。
「如果是那樣,我一定會看見的。」高采芹十分篤定地說道。
「所以,你認為那幾個人從你們學校的操場那裏憑空消失了,就像就像林雪柔一樣。」凌泠臉色微變。
可高采芹只是聳聳肩:「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你們剛才說到『操場』、『失蹤』什麼的,我才想起這件事來,本來我都把這件事忘得差不多了。」
凌泠沒有頭緒,徵求意見般地望向文嶠。
「你還記得他們消失的位置嗎?」文嶠問道。
「唔我只記得一個大概的方向,畢竟那邊又沒有燈,晚上天黑什麼都看不清楚。」
「帶路吧。」
三人正要前往操場方向,可這時,文嶠突然止步。他叫住高采芹:「你等一下不用上課了嗎?」
高采芹如夢初醒:「哎呀,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這樣吧,警察叔叔,你幫我向我們老師請個假唄,反正我也不想上課,就讓我跟着你們辦案吧!」
文嶠定定地望着她,清冷的眼神能看到人的心底:「我聽說以前你的學習成績很好,為什麼現在變成這個樣子?」
高采芹一副「怎麼又來了」的表情,不耐煩地說道:「警察叔叔,你管的太寬了吧!我媽都不管我的成績,你操什麼心?我們不是要去查案嗎?剛才你們還火急火燎地要找林雪柔,怎麼?現在不着急了嗎?」
凌泠也有些意外,她不明白文嶠怎麼突然關心起人家的學習成績來了。
「你自己從來沒有覺得不對勁嗎?」文嶠不依不饒。
「不對勁?有什麼不對勁?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高采芹眼神躲閃,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說的不是實話。。
文嶠不再逼問她,因為他突然想到,自己沒辦法從她口中問出來,可有一個人一定已經知道了答案。即使面臨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即使被人逼到了牆角,那個人也能順利化險為夷,甚至還能反客為主,掌握主動,將劣勢變為優勢。
成為了高家的家庭心理醫生,還有什麼是無法得知的呢?高力群遺留在他兩個孩子身上的密碼,無論是什麼,最能解出來的人一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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