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語漾看着剛撥出沒一會兒就掛斷的電話,一顆心瞬間緊繃起來。
他為什麼要掛斷她的電話?為什麼到現在還沒來?
她想起來之前跟他打招呼時,他坐車裏,車窗只打開一點,但她還是隱隱約約看到他腿上躺個女人。
但她還是裝作不知道。
她現在已經無所謂,只要不是顏朝霧,只要能壓顏朝霧一頭,她都可以當作沒看見。
可是現在就連這個不明不白的女人都比她重要了嗎?
一邊的江母冷眼看着她的一舉一動,聲音頗溫和地問:「怎麼了?打不通?」
她勉強維持好情緒,收起手機對江母笑笑,「可能在忙,我再打一次。」
說完她又繼續打。
然而還是沒響一會兒就被掛了。
她能感覺到江母看過來的視線,她的臉頃刻間紅了,等了會兒,又打一次,這次還是被掛了。
她聽着那滴的一聲,腦子裏甚至划過假裝接通了自言自語一會兒的念頭。
因為江母的目光似利刃一般戳破了她為數不多的自尊心。
她緊緊握着手機,正想着要怎麼說時,江母倒先微妙地笑着說了句,「不着急,天色不早了,我們先進酒店吧。」
雖然話上聽不出什麼,可喬語漾在她的語氣里聽出了諷刺,她看着她的背影,臉色難看到極致。
另一邊顏朝霧盯着那部手機。
終於,喬語漾不再打過來。
她打得這麼急,肯定是謝平舟還沒有告訴她,他不過去了的消息。
顏朝霧都要能想像得到她此刻的樣子。
一定是快要急死,卻又裝作不急的樣子。
正想着身後傳來一道聲音,「你站在那兒幹什麼?」
顏朝霧倏然回頭,看到謝平舟。
他身上僅穿着一件浴袍,更襯得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冷峻白皙。
她捏緊手,嘴上輕描淡寫還帶着點幽怨地說:「看看時間,我又沒有手機。」
謝平舟看着她無辜的眼神,輕輕扯唇,沒說話,到衣櫃前扯掉浴袍帶子。
顏朝霧本來是盯着他,見狀立即轉過身,同時嘟囔一句,「又不睡覺洗什麼澡。」
謝平舟聽到什麼也沒說。
那種有女人故意跌他懷裏把酒撒他身上的事也沒什麼好說的。
只是再穿好衣服後,他讓顏朝霧一起過去。
顏朝霧到了後,有些驚訝,完全沒想到,初見時西裝革履一本正經的幾個男人到了酒桌上,仿佛脫了人皮的野獸似的,一個個懷裏都摟着個美女。
就連那個朱會長也不例外。
果然男人無論混到何種地位,骨子裏的劣性都很難改。
見到謝平舟帶着顏朝霧進來,幾個人都打量她一眼,眼中流露出驚艷,「難怪謝總剛剛對人家小姑娘那麼冷,原來身邊已經有這樣妖精似的尤物了。」
那人的語氣顯然當顏朝霧和其他女人一樣情人玩物似的身份。
顏朝霧也沒覺得自己有多矜貴或者比誰高人一等,但聽了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謝平舟沒理會那人,給她安排他旁邊的位置後坐下。
兩人坐在雙人沙發里,不同於其他男女摟摟抱抱,他只是手搭在她身後的沙發靠背上,和他們聊起來。
聊得自然是商場上的事。
顏朝霧默默聽着,除了江氏集團的事,其餘的都不感興趣,再加上她吃過飯了,飽飽的,坐在謝平舟旁邊一言不發,不喝不吃,像個精美的擺設。
其他女人又要倒酒,又要撒嬌,偶爾還要被男人灌一杯,估計看不得她太閒,朱會長的女人就拿起酒杯滿上就勸她酒。
她說不想喝。
女人仍不放棄,她長得又美又媚,一臉天真地彎着狐狸眼半開玩笑,「喝一杯嘛,哪有酒桌上一口不喝的,難道我們這一桌人還不夠小妹妹賞個臉嗎?」
陰陽怪氣的。
其實除了面對喬語漾,顏朝霧很少會生氣。
她不在意,但也不想喝,可是摟着女人的朱會長也看向她,她就打算接下那杯酒。
只是還不等她伸出手,謝平舟低沉的聲音,「她不會喝酒。」
她轉過臉看他,他沒看她,而是親自給她倒了杯水遞給她,波瀾不驚的聲音給她說:「以水代酒。」
顏朝霧接住,他都這麼說了,不怕得罪朱會長的模樣,她就滿眼真誠地對那個女人笑了笑,「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會喝酒,那就以水代酒敬大家一杯吧。」
那個女人握着酒杯很是不滿,看向朱會長,但他只意味深長看謝平舟一眼什麼也沒說,她只能接受了。
她心裏很不甘,女人長得沒她有魅力,憑什麼她的男人又帥又年輕,她就得伺候個老頭子?原本還想着老就老點,最起碼很有地位,現在卻一句話也不幫她說,她更不甘更嫉妒了。
顏朝霧小口地喝着剩下的水,感覺到她那道怨毒的視線,無視了。
直到後半程一個又黑又胖的男人喝嗨了說起他的原配,「老早就想把她休了,結婚十多年了愣是一個蛋都下不出來,你們說說這麼不爭氣,連孩子都不會生的女人,還算是個女人嗎?」
顏朝霧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身體緊繃着,腦子嗡嗡的,這個話題怎麼結束的她都不知道。
她整個人低着頭心不在焉,期間謝平舟幾次看向她,她都沒發現,謝平舟就讓人先把她送回房間休息。
回到房間,她洗洗躺在床上,躺了好久才睡着。
並不知道謝平舟什麼時候回來的,但第二天早上醒來時,他躺在她的旁邊。
他仍在睡着,她冷眼看他一會兒起身。
起身過程中,餘光掃到他的右手時頓了下,他的手骨節分明,皮膚也很白,所以手背關節處那一小片擦破皮的淤青挺明顯的,像是磕到哪了。
她看了會兒,什麼也沒管,爬下床去洗漱。
謝平舟很快也醒過來,洗漱過後,一起去樓下的餐廳吃早餐。
兩人沒有說話。
期間聽到其他人議論,說昨晚有個男人摔下樓梯了,摔得鼻青臉腫,現在在醫院裏躺着。
顏朝霧聽了一嘴,竟然是昨晚那個說要休了他原配的那個男人。
這事挺巧合的。
但睡了一覺,情緒穩定許多,沒什麼心思想摻和,只是煩惱,昨晚上都沒有回廖遠消息。
最近和廖遠兩人都會互道晚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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