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味道?」
朱元璋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忽然看到了一間在市中心的鋪子,在那裏有一道菜,是一道菜。
這個攤位的生意還真是好,店內的小廝,頭頂上纏着一塊大毛巾,雙手雙腳都在忙碌着。
壁爐下,火焰熊熊燃燒,熱氣騰騰,熱氣騰騰,湯汁在裏面沸騰。
廚子拿着一塊布,不停的擦拭着自己的汗水。
麵館對面也有一間小店,店裏的人都是來買麵館的。
這兩個人,足足佔據了整條街近四成的商鋪!攤位前,黑壓壓的一片。
朱雄英嘖嘖稱奇:「好一個繁華繁華之地!」
朱元璋哈哈大笑,做了個吸氣式的動作:
「太好吃了!我最喜歡的就是這一點。「
說完之後,他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腹部上。
「我肚兒都快撐不住了,大孫,來,咱們一起吃點粥!」
但朱雄英此刻也在沉吟:「整個世界,這樣的地盤,數不勝數,但到底要不要繳納......」
朱標看着周圍熱火朝天的人流,不禁皺眉:
「父親,這裏人太多了,要不...我們換個包廂?」
朱元璋瞪了朱標一眼,道:
「再吃一口,要不這麵包就沒味道了!」
朱標心中大喜,這一次,向來倔強的朱元璋,竟然真的聽從他的建議,去了一處包廂。
只要長孫兒在場,他就會露出笑容,異常的隨和。
旁邊就是一家客棧,幾人快步上了二樓的包廂,剛走上二樓,一個小二正迎了上來。
「各位大人,各位大人。「
話音未落,藍玉便轉過身來,將一塊銀錢遞到了他的手中,淡淡的道:
「滾蛋,這裏是二樓爺的地盤,沒人服侍你,你別想上去。」
一進包廂,李文忠就開始張羅起來。
「傅讓,你到街上的紅燒狗肉鋪買點,今天有什麼寶貝,都拿過來。」
然後他就對自己的愛子李景隆說:
「你到這條街盡頭的糕點店裏買些糕點,要些有內里的糕點,恩,要鹹的!」
說着,他一指常茂:
「臭水河,給我來一壺好的,最好是二十年的,王爺很喜歡,讓掌柜的給我上點特色小菜,要一條魚,要一盤香腸。「
我在院子裏看到了一群野兔,現在正是野兔最好吃的時候,我們來吃一頓吧!然後,把西紅柿和西紅柿放在一起!」
「好了!至於其他的,就交給老闆了。」
李文忠低着頭,一臉擔憂,又指向常勝:
「臭小子,給我滾出去,給我在廚房裏盯着,把所有的菜品都給我端上來!」
思來想去,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便轉過身來,對朱元璋說道:
「叔,你看看。」王耀道。
朱元璋和朱雄英兩人,此時都是一臉興奮的靠在窗戶上,欣賞着窗外的繁華,聞言卻沒有回頭,而是對着李文忠道:
「讓隨行的兄弟們,在下面給我們安排一張桌子,我們這裏,不用那麼多人!」
朱雄英詫異的望着父親的側面,心中暗道:「看來父親是個有見識的人,父親看似木訥,其實心思縝密,難怪當年叛亂的時候,士兵們願意為他賣掉性命。」
「你在看什麼?」
朱雄英道:「我從外公那裏又學會了一手
好不容易,菜上來了,朱元璋從朱標手中拿過一雙筷子,正要給他盛菜,外面卻傳來一陣騷動。
「有人要殺我了有人要殺我了
陸小鳳道:「咋回事?「
朱元璋端着一隻大鍋,坐在窗前,喝着一大口鮮紅的鮮紅的鮮紅的雞湯。
一個年輕人,手中握着一柄匕首,匕首上還帶着一絲血跡,他無奈的揮了揮手,嘴裏不停的念叨着兩個字:
「不是我,不是我
朱元璋卻是一臉的愁容:
「我怎麼覺得這年輕人有點面熟?」
朱雄英也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躡手躡足地向外面望去,想了想道:
「哎呀!陛下,草頭村里,有一個屠夫,他的名字叫做有張。」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一輛青色的馬車緩緩駛了出來,緩緩的停在了一個人的面前。
一位官員從馬車裏走了出來,約莫三十多歲的年紀,一張方方正正的臉上,穿着一件青色的長袍,長袍的領口還縫着一個鬼頭,手裏拿着一條腰帶,臉上留着兩撇八字鬍,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他挑了挑眉,看了一圈周圍的人,將自己的大袖高高挽起。
「我是監察使,你可有什麼委屈,現在就來陳奏!」
在這位皇帝面前,官員們都是小心翼翼的。
雷勵雖然在說着公事公辦的話語,可是語氣卻十分的低沉,這可是帝都,誰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撒謊,能不能淋到哪個真正的神明的墓。
他是七品巡察使,看似權力很大,可以隨意處置任何人。
惹不起,惹不起,要是有人比他高,那就別怪他了。
然後,他皺着眉頭,指向有昭手中的菜刀。
「你不是要丟掉嗎?」
他一指旁邊一臉惶恐的黑豹道:
「帶他去巡察衙門,我接手」
「他不會在普通人面前裝模作樣...這個官不錯。」朱元璋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來,對着朱標說道:「他到底什麼來歷?」
朱標沉吟着:「都察院裏的官員,他是個新上任的監察使,為人忠厚老實...「
「等我把卷宗拿來,我要看看。」
朱雄英一看,就明白朱元璋是看中了那個叫做雷勵的官員,他最討厭的就是那些對着老百姓要圖圖的人,現在看來,雷勵還是挺好的。
他雖然是個小官,但是他對自己的能力還是很看重的,如果能把這件事處理好,他的升遷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他剛剛回了皇宮,今日朱元璋帶着他去了一趟皇宮,朱雄英是學文學武的,所以他請了一天的假期,中午用完了午飯,現在已經是下午時分。
朱雄英生性懶,能坐下就不起身,能臥倒就不坐下。
朱雄英回了坤寧宮,正在盤算着今天晚上該做什麼,心中頗為滿意:半天的休息,他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了!
「哇,舒服!」
朱雄英還沒來得及脫下內衣,朱標就從外面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了睡在自己床鋪上的朱雄英,他一把抓住朱雄英的鞋子,一巴掌拍在朱雄英的屁|股上。
「你個鹹魚,吃飯睡覺去!現在,我爹在奉天,我娘在慧妃,我倒要看看,還有什麼人,能幫得上你!」
打完之後,朱標的火氣還沒發泄出來:
「速速穿戴妥當,跟我來請人!」
「除了一個人,還能有誰?」朱雄英被打了一巴掌,慢悠悠的從床上爬了下來,嘀咕了一句,見朱標挑了挑眉毛,連忙改了個名字:
「爹,要帶什麼人來?」
見朱雄英還算懂事,朱標伸手在朱雄英腦門上敲了一下:
「放眼大明朝,也就你一個人,膽子敢這樣對我說話!」
朱雄英用手指戳了揺朱標的胳膊,道:「你知道嗎?我們要帶什麼人?」
「你的木叔和何福兒」
朱雄英很是不解,如今雲南的戰爭才剛剛過去,要塞要塞,要撫恤百姓,要處理前朝的殘兵敗將,要處理的事情很多,軍務繁忙,沐英更是寸步難行,為何會被召入京?
陸小鳳道:「雲南的事情辦完了?」
朱標拉着朱雄英進了大門,還順勢把大門抬了起來:
「雖然戰爭剛剛結束,但是那裏的情況卻是非常的複雜,地勢也是非常的危險,而且地理環境也是非常的獨特,北方是川蜀,南方是安南,而南方則是緬甸。「
朱標的雙眼再次一凝,露出一抹凶光:
「蜀可以,但安南,緬甸,都是大明的附庸,我們要慎重考慮...」
「軍隊的調動,軍隊的駐紮,百姓的安置,這些都不是奏摺上說的清楚的。「
「至於如何做,還需要你皇上和朝堂上的大臣們商議一下。「
沐英一行人都是輕裝,自然不用去城門迎接,於是朱標便穿着便衣,在皇宮門前等候。
「參見王爺!在下給陛下請安,拜倒在地,給陛下孫殿下請安!」
朱雄英打量着眼前這個人:他的眉很濃,而且經常在外面打仗,被烈日暴曬,可是一張臉還是很乾淨的。
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卻讓他看起來格外的凝重,那一雙眼睛,仿佛被利刃刻岀來,讓人一看就覺得這是一個正直之人。
在他的身邊,還跟着沐英的大兒子沐春,這孩子只有十九歲,與他父親一模一樣,但整個人都充滿了活力,一雙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動着,與他父親嚴肅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副調皮搗蛋的模樣。
朱雄英鬱悶地嘆了口氣:「沐家上下,都是一群烈士,上一位沐天波,就是隨大明在緬甸戰敗而亡的,韋小寶小說中的沐王爺,似乎就是沐家的後人,如果未來的太子殿下,我這邊有幾個優秀的子弟,或許可以與沐家結為連理」
朱標很是不滿,走到沐英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強行將他的手臂給提了起來。
英一把拉住了他:
「兄弟,你這是做什麼?
朱雄英聽得出,朱標並不是在敷衍自己,而是發自內心的喊了一句「兄弟」,甚至還有一種孩子對兒子的崇拜!
朱雄英此時終於有時間打量起身邊的何福兒來,長得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一副老實本分的模樣,一副跟隨自己祖父征戰沙場的兇悍模樣,四叔靖難更是一肚子壞水,再加上李景隆等人...
朱標看到許久未見的老朋友,還是非常開心的:
「來來來,今天不談正經的事情,本宮請客!」
朱標親自給沐英盛了一盤魚:
「今天父親實在是有事,一時半會也沒有時間看你,等用過晚膳,我們就一起過去看看我母親,我還沒有告訴她,等下見到你,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說着,他轉身,將一塊青菜遞給了何福:
「何福兒,你的皮膚好像比以前更好了!」
說到這裏,他砸吧砸吧了一下嘴巴:
「蒼天何其不公,明明一肚子壞水,偏偏還一副忠厚仁慈的樣子,實在是讓我惱火!」
何福是父親的養子,年紀要比朱標小一些,他是和他一起玩大的,臉上帶着笑容,看起來更加的淳樸:
「呵呵,我可不會騙你的。」
朱標對他們的態度,甚至比對自己的兄弟還要好,他只是一個兄弟,而不是一個親生兄弟。
而且,因為這頓飯都是他的親戚,所以朱標並沒有如平時那般拘謹,而是很是隨意的聊着天,甚至還不停的舉起酒瓶,將氣氛推到了最高點。
木春連飲數杯,此時面色漲得通紅,口齒不清地給朱標舉杯道:
「大大皇子,我我要成婚了,我看中了一個苗女好刺激啊!」我父親早就答應我要嫁給她了。「
木春本就十九,在當時也算得上是風華正茂,成家也不奇怪。
但爺爺前些日子下了一道命令,要沐英鎮守雲南,如此一來,沐家就必須和雲南的豪門世家結親,才能安定民心。
只不過他的地位有些特別,而他的家族又和皇子走的很緊,所以他的婚姻並不能由他做主,除非皇子同意,否則任何人都不能成親。
這也是為什麼,在來之前,沐英便叮囑沐春,讓他在皇子面前提起婚約,徵求皇子的意見,可是,從沐春如此焦急的神色來看,他應該是很喜歡那個苗女。
「嗯?」朱標來了興致:「小春子,你可真會玩花樣!他這才離開沒多久,就已經有了自己的妻子?」
隨後低下頭想了想道:「好,我會幫你說個話的!」
木春一解心頭之恨,高興得幾乎要蹦出來,轉過身來向朱雄英顯擺:
「陛下,我在一次酒會上,把她帶到這裏來了!」
朱雄英一頭的霧水,這不是廢話嗎!我有跟你說過嗎?
也不等他催促,他繼續道:
「我和父親去苗嶺的時候,他們在那裏放了一個...對着高山,對着河流!」
說着,他一隻手撐在桌上,將腦袋湊到朱雄英面前,豎起一個「八」字:
「八撥人,八道攔路,一壺一壺的喝酒。」
說完,他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腹部上。
「我們是什麼人?只要你一鬆手,我就能灌下半截黃河!」
「咔嚓!何福兒再也忍耐不住,她瞪了朱標一眼,將他的來歷都說了出來。
「你看中了別人的妹妹,就迫不及待的去追求別人的妹妹」
說着,她對着慕春做了個鬼臉,一臉的失望。
「他被打趴下了,要不是我給他留了一條活路,他還得趴在山上呢!」
「福..「蘇大伯,你何必如此!「
說着,他也不管沐英陰沉的臉:「苗小姐這腰肢可真結實!」
朱雄英卻很感慨:「穆叔叔那麼講究禮教的人,居然有這樣的孩子!
沐英再也看不下去,對着朱標告了一句:
「這傢伙喝醉了,我把他帶走,讓他清醒清醒。」
朱標也不惱,很有興致的揮了揮手。
朱雄英見沐英一張臉都要滴出水來,不禁為他沐春捏了一把冷汗:我可是聽聞,這位沐叔叔的手段,可比那李文忠還要狠辣,年輕人,你可得多福啊!
沐春在苗山被酒所害,這段時間一有機會就會喝醉,來之前,沐英再三叮囑過他,讓他不要再飲酒,可他就是忍不住。
沐英將他拖到了外面,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扇在了他的臉上:
「混賬東西,你清醒了嗎?「
朱標帶着朱雄英走在最前面,西平的侯沐英,還有寧遠的侯何福,都是緊隨其後。
而慕春的臉上,則是佈滿了五指印,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就像是剛剛失去了父親一般。
此時,馬後娘娘剛剛回來,穿着一件粗麻衣,正琢磨着要不要去采幾個水果,讓爺爺和孫子喝一口。
坤寧宮前面,有一塊不大的田地,平時都是馬後娘娘親自打理的,種的都是一些流行的水果和青菜。
一進田地,就看到一群人圍了上來。
「娘!」雲若顏喊了一聲。
沐英與何福更是雙膝跪地,雙目含着淚水,死死的盯着她。
「砰!「馬王妃手中的竹簍脫手而出,踉蹌着向前衝去,聲音都在發抖。
「我的兒子?這不是俺兒麼?」
沐英和何福直站得筆直,單膝跪地,上前一把抓住了馬後的手臂。
「母親,是我,是我...我給母親跪下了...」
馬皇后將沐英與何福兩人拖了起來,拍了拍沐英的肩膀:
「是我大哥,他一去就是這麼多年,連個影子都沒有看到,就留下我一個老女人,他在戰場上受了什麼重傷?「
馬王妃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轉頭對何福說道:
「何福兒,你怎麼這麼丑...我告訴你,你的臉蛋,根本就擋不住太陽。
說完,他看向一旁的祝標:
「你們兩個,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沐英拉住了馬王妃的手臂,道:
「母親,你怎麼這麼多頭髮,我都不認識你了。」
朱雄英身旁的木春,也跟着跪倒在地,泣不成聲:
「外婆,我的外公也來了,外公在向外婆磕個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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