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元麟抬頭,直視聖顏,眼中充滿了孺慕之情,「父皇,兒臣已年過三十,卻只得一子。雖後院姬妾甚多,可卻無人孕育子嗣。兒臣懇求父皇為兒臣指一名側妃,延綿子嗣。」
案前的皇帝,眼中沒有過多的情緒,手指無意識的敲擊案面,發出一聲聲沒有節奏的聲音。
對於自己這個嫡長子,婁靖康也還算是滿意。雖不能成大事,可卻足夠聽話。私底下會做些小動作,卻都在自己的底線之內,從沒有挑戰過自己的底線。
今日求到殿前,只怕是已有人選。稍作思索,婁靖康便勾了勾唇角,「說說吧,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只要足夠聽話,這麼一個小小得要求,他不介意去滿足。
婁元麟故作慌亂,低下頭,小聲回道:「兒臣兒臣並沒全憑父皇做主。」
婁靖康很滿意太子得表現,旋即爽朗一笑,「行了,只說是哪家的姑娘,若是合適,父皇即日便下旨賜婚。」
低着頭的婁元麟勾了勾嘴角,抬起頭時已經轉換成驚喜之色,「兒臣多謝父皇!兒臣月前赴了木相師家中得認親宴,瞧着木相師剛認回的木小姐甚合眼緣,望父皇成全!」
聞言後,婁靖康本還算是愉悅的面色,瞬間陰沉下來。
嚇得婁元麟身子一抖,驚喜的神色變為驚恐。
他的這個父皇,可不是旁人那般父慈子孝的人。可以說,除了權勢和皇位,父皇只怕是什麼都不在乎。或者說,只要不影響到父皇自身的利益,父皇便不會多管多問。
見父皇變臉,婁元麟才猛然驚醒。
木相師是京城勢力中,唯一一個沒有站隊的勢力。只效忠於皇上,不論皇上是誰。
自己色迷心竅,竟然忘了這一層。此時父皇心中,只怕是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別有用心了。
不得不說,婁元麟很是了解自己的父皇的。
婁靖康初聽到太子的話,便立即想到了這一層。是以,臉色瞬間轉變。可看見太子的面色也突然轉換,婁靖康陰沉的面色,卻漸漸有回暖的跡象。
為何?
就像是婁元麟了解自己的父皇一樣,婁靖康也足夠了解自己的這個嫡長子。
見他面色一變,就猜到了他只怕是沒有想到這一層。見自己動怒,才反應過來的吧?
「早些年,朕便已下旨賜婚於國師與相師嫡女,皇兒不會不知。」雖然猜到太子可能沒有想那麼多,面色也回暖些許,只是依舊笑不出來。
婁元麟跪趴在地上,眼底浮現一絲陰沉,轉瞬即逝。
「兒臣知曉此事。」斟酌了一番用詞,才繼續道:「木相師並不是只有一女,且父皇賜婚,也並未指名。更何況國師本就與相師不合,只怕是娶了哪個回去,都得不到善待。也無所謂,是親女還是養女吧?」
婁靖康卻被這話氣笑了,順手拿起茶盞,就朝着太子扔了過去,不過只扔到了太子膝前。又因地上撲了地毯,茶盞只發出一聲悶響,在地上滾了幾滾,完好無損的停在了太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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