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肚皮不適去茅廁了。」
蕭憐又想起孫弼時是掉臭水溝死的,不禁唏噓,恩,這都是有味的話題。
她好整以暇看着竺西楨,已猜測到他的目的,只是來給封口費的。
竺西楨多傲一個人呀,這會子一點兒底氣也沒:「你想吃酒,我這就叫他們做。」
「食齋你開的啊?」那點心師傅倔犟的不得了,據說連先皇也親自排過隊,不曾特別照顧。
「不是我們家開的。」
那你說什麼大話?蕭憐怪異的看着竺西楨。
竺西楨將臉一抬:「可我可以打的他聽話。」
不得了!小紅心裏慌張,華陰世子橫刀奪愛姿勢太帥。
他話說到這個份兒兒上,蕭憐念着崔小挺的讒樣,她倒不客氣哦。
「桃花酥也來一份兒。你如果是不介意,再多幾份兒招牌,你送多少我收多少。」
左右打一頓也是打兩頓也是打,也不差拳。竺西楨答應的很快。
竺西楨不喜蕭憐,可獨獨有求於她,他歷來作天作地,誰都阻擋不了,可這會,卻不敢在蕭憐眼前流露不滿。
見蕭憐要收糕點,他提出:「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小紅趕忙護住蕭憐,作為衷心的丫環,決對不可以叫姑娘給華陰世子給騙了。
「華陰世子,這恐怕不合適,男未婚女未嫁的,你有話就在此地說,如果是說不出口,那便無需說了。」
送我們姑娘去刑獄,還想將他們驅走求愛?
不可能!
刑獄這事過不去了!
竺西楨哪曾給小小婢女甩過面色,當下直接想將人處置,正要厲聲申斥,可看到蕭憐縱容的面色,全部的不虞瞬時退個乾淨。
他便看着蕭憐,等她表態。
然而,他等來這樣一句:「華陰世子,你有什麼話便直說罷。」
他氣急敗壞的看着蕭憐,女人眼睛流盼嫵媚。
他一瞬時的晃神。
蕭憐便想拿着那事拿捏他?不免過於天真。想到來孫府路上聽來的消息,他又是驚異,又摸不着頭腦。
崔博陵怎回事?
娶蕭憐?
他為什麼下此決定?
分明之前還是他報官,他順勢將蕭憐抓的,現在卻說要娶蕭憐?
崔博陵可知,蕭憐不久前還送他情詩?
蕭憐之前鬧的事兒,還不夠難看麼?
竺西楨跟崔博陵交情不深,可男人看男人最准,崔博陵根本就不是會見色起意。說是為蕭憐的美貌他可不信。
他有一些挫敗:「蕭憐,你也要嫁人了,如果是那事你傳出,對你我都不好,我一定會魚死網破的。」
他丟臉,也要拉上蕭憐。
他不好過,也勢必叫蕭憐不舒坦。
蕭憐聽出他威脅,也對,崔家未婚妻篤定華陰世子的屁股有胎記,確實是個可以錯愕帝京的話題。
男人屁股上的胎記她是怎樣知道的?親眼看到的嗎?
水性楊花的緋聞便來了,到時候,華陰世子再推波助瀾:蕭大姑娘曾寫情詩給我。
她也就徹徹底底廢了。
然而,蕭憐並沒竺西楨想像的張皇失措,還有急慌慌下保證——決對叫這事爛在肚皮中。
女人反而巧笑倩兮,走近一步,跟竺西楨一尺遠。
「小胎記便叫你惱羞至此,還有別的我都怕你經受不住。」
??!
放到之前,竺西楨才不信她鬼話,可這時,他不禁心下不安。
竺西楨咬牙卻又保持居高臨下的作態,他慌張里仍舊帶着三分上位者震懾:「你還知道什麼,蕭憐,你說話注意一些!別胡說。」
蕭憐食指芊芊放置嘴邊做禁聲動作。
「華陰世子,你好久沒有養狗了吧!」
小紅聽不懂蕭憐好好的怎就談起狗。
芸豆不懂,梅花同樣摸不出頭腦。
唯有崔小蠻應景的『汪汪汪』。
別人不懂,可不表示竺西楨不懂。
蕭憐這話才落,他整張臉瞬間如死灰。
世人誰不是華陰世子6歲那年身旁便養着狗,照顧的比小孩還精細。乃至專門騰出上好的院給愛狗住。
吃的住的可是跟着他份兒例來。
可在世子10歲,一夜當中將狗送走,院封了,並有10米內不得有畜牲近身的規矩。
世人不解,華陰王府上下都不解。
竺西楨將這件丟人的事埋心中,好在無人發現,隨着時間推移,好容易他都要忘,可獨獨蕭憐又叫他想起!
原本有個蝴蝶印記,就叫他不爽至級。
那天偷了華陰王妃的銅鏡,半大小孩偷摸摸揮散身邊侍奉奴才,跑到屋裏屏風處解下褲子,正要看看這印記可是有隨他長大而變大。
還沒有用銅鏡照到,屁股內卻出現一條黏糊糊的舌頭!
沒錯!舌頭舔着他屁股上的蝴蝶印記。
「汪汪汪!」渾然不知道已經得罪主人的狗,搖着尾巴。
他竟然給一隻狗
竺西楨念及此,累了,麻了,他乃至不想知道蕭憐是怎樣知道的。
他沒臉見人了。
蕭憐見好生的小伙子陰影面積這樣大,一下於心不忍,她乃至拍拍友好竺西楨肩:「你只須不惹我,一切好說。」
竺西楨背稍微挺直,本就唇紅齒白,這會子抬起濕漉漉的眼睛,好像迷失方向的小可憐。
「真的麼?」
聽這口氣,卑微至極。
「真的。」蕭憐保證。
可竺西楨想哭,他感覺蕭憐是個坑。
「大夥都在,說什麼這樣熱鬧。」蹲完茅廁回的孫弼時,搖扇子,直接打碎竺西楨的傷心。
蕭憐見孫弼時臉色紅潤,也知他身體無礙。當下也沒有多問。
蕭憐看着孫弼時騷包的走姿,她真不知道一男人,這一日日的怎麼能這樣多戲。
孫弼時走近,看着猖狂慣的竺西楨,正憂鬱望着天,他覺得有些不對:「竺兄,我這妹子給養壞了,脾性怪的很,如果說錯了話得罪於你,我來替你教訓。」
蕭憐真不知道孫弼時哪裏來的口氣,孫弼時若敢扯她一根頭髮,孫老爺也可以脫他層皮。
不過,竺兄?
這二人根本不是一路人,什麼時候這樣親近?
竺西楨聲音啞的不像話,忍着吐血衝動:「蕭大姑娘非常好。」
這話聽着,孫弼時是一萬個不信:「你不要為她說好話,她什麼德行,我最清楚。她是不是賄賂你了?」
蕭憐跟好字有什麼關聯麼?
沒!
孫弼時說到這就開始批判蕭憐的惡行,惟恐別人不知。
「她忽悠我去借銀錢,我才押上,卻得到一句賭約作廢。」
他白費了力氣。
蕭憐見他義憤填膺的樣子,全都不好叫真相大白——她想坑孫弼時來着。
蕭憐說:「那你也沒有虧不是?」
孫弼時不理她,他要的是不虧空麼?他要的是狠撈一筆。
「竺兄,你直說就是,即便這丫頭是我妹,該大義滅親時我決不手軟。」
竺西楨倒真想叫孫弼時罰蕭憐,可是他敢講嗎?孫家人視蕭憐為明珠,他倒也不會真的傻到相信孫弼時會替他出頭。
他說:「蕭大姑娘極好。」
沒了理由,教訓蕭憐,孫弼時有一瞬時的遺憾。
不過,聽着世子全都在夸蕭憐,不得不說,做哥的有一些嘚瑟。他的妹子當然是好的,
竺西楨屬實沒有臉直視蕭憐,生怕她再說些可以叫人奔潰的言語。這會子哪裏有來時的興師問罪,便想走。
「孫兄我忽然念起尚有急事未料理,這樣,就不打攪了。」
孫弼時還尋思着請人吃酒,見他神態倉促,很是有難言之隱的意味兒,別人家的事兒,他也不好過問。
「那我送你,改天再敘。」
竺西楨一刻也不想待:「勞煩孫兄。」
「言重了,自家兄弟。」
蕭憐聽着二人稱兄到弟,只覺一頭霧水。見二人走遠,她想笑:「大哥什麼時候同華陰世子結交的?」
問的當然是白鷺。
白鷺對蕭憐一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於是說:「華陰世子今天打了賢安伯府二少爺,姑娘上回應該看到那二少爺曾調戲曲姑娘。」
「少爺這些時間,總覺的下手還是太輕,這不,華陰世子倒給少爺出了氣。」
都打過王建濤,不免惺惺相惜。
孫弼時今早聽見這個消息,可走路都帶風,碰巧見在孫府門外徘徊的竺西楨,當然熱情相迎。
孫弼時擅長交際,竺西楨又有意通過孫弼時見蕭憐,這不,一拍即合。
蕭憐聽見這兒就想笑。
這就叫歪打正着?
孫弼時這個憨逼加上竺西楨這個耿直男,蕭憐仍舊能想像這二人以後能鬧出什麼事。
可是笑到一半,她笑不出了。
竺西楨可以跟孫弼時稱兄道弟,可以想到用點心來討好她,致蕭鳶兒於何地?
他不是應該在華陰王妃壽辰宴對蕭鳶兒一見傾心,無法自拔。
依照他對蕭鳶兒的一片赤誠,是決對不會一塊胎記而來想蕭憐低頭的。
那樣唯有一個理由,他沒有跟小說描述那樣對蕭鳶兒上心,亦或能大膽的揣測,他沒在亭子中看到蕭鳶兒。
!!!
因此,每個人劇情走向都有改寫?
現在男一號不是男一號,男二號不是男二號?
白鷺想起少爺這些時間,死灰復燃,又開始天天的往怡紅院跑,忍不住哎聲嘆氣。
「姑娘,少爺屬實是勸不住,我看着曲姑娘脾氣冷,全然沒給感化的跡象,你可想想辦法。」
這要咋勸,「情感」二字虛無縹緲,除去自個碰壁,誰可以勸住少年郎情竇初開的心。
蕭憐見孫弼時離去方向,現在已無人影,許久,她輕輕搖頭:「這世界上最難的就是兩字——難求,你可知為什麼?」
見白鷺不知,蕭憐嘆氣。
「正是因為得不到,才會越發無法釋懷。」
小紅表示聽不懂,實際上,她屬實不知,孫弼時如果真要贖人,只須湊夠銀錢,怡紅院的連姑姑怎會不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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