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被完全解開褪到臂彎,修長有力的手掌托住她的後枕,讓她避無可避,只能接受更深更重的吻。
唇齒被敲開,酒香渡入身體,蘇玉覺得自己也快醉了,唇瓣被吮咬着,思緒完全被眼前的人左右,江辭裸露的脊背被她抓出了一道紅痕。
霸道野蠻的吻忽然變成了溫柔的舔舐,纏綿深情,蘇玉的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發軟。
「玉兒..」
耳畔的呼吸聲越來越重,輕柔的親吻從嘴唇移到脖子。
搭在她腰上的那隻手慢慢向上撫摸,解開了繫着蓮花肚兜的繩子。
脖子上的繩子早就被解開,失去撐力的肚兜即便因被浸濕而貼在身上,卻還是慢慢滑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坦誠相見,讓蘇玉瞬間回過神,她猛地抱住江辭,本想用這種方式遮擋,卻不成想胸口的觸碰讓對方眼中的欲望更盛。
江辭突然一把將她抱起,薄唇剛好與她的鎖骨平行。
她偏開頭雙臂蜷擋到胸前,整個人紅得似被煮熟了般:「阿辭你...啊!」
江辭一個轉身將她壓在泉邊的玉石上,無預兆地下墜她驚呼一聲,下意識攬住了江辭的脖子。
屬於女子的美好袒露眼前,男人鬼使神差地低頭吻過去,唇瓣燙得蘇玉一陣顫慄,喉嚨中發出嗚咽的聲音。
「不要...這樣..」
沁滿桃花目的淚水自眼尾滑落,那雙眼睛從內到外紅得厲害,委屈又慌亂,但理智卻逐漸回歸。
這種事不是應該兩個人清醒的時候才可以的嗎?醉成這樣,怎麼能知道對方是因為她動情,還是單純因為人的欲望?
她看着江辭因酒氣和情慾而迷離的眼睛,眼淚更無法控制。
「玉兒,你怎麼了?」
江辭撐着石頭,把她圈在雙臂中,低頭輕輕吻去她的淚。
「我...是不是嚇到你了?」看到眼前人的淚水,江辭有一絲的清醒。
「江辭,你說喜歡我是真的吧?」
蘇玉想給自己一些肯定,如果只當聯姻,她便沒什麼可在乎的。
可是...可她動了心,她強迫自己相信,但到了這個關頭,她卻還是害怕,怕眼前這個人也是騙她的。
她想要一個足以說服她的答案,讓她願意託付自己的答案,即使是假的,也能讓她日後回想起來不會後悔。
可面前的人卻搖了搖頭。
周圍的泉水冷了下來,冷得像是已經開始慢慢結冰,她咬緊下唇剛想掙扎離開,圈着她的雙臂突然合攏,緊緊抱住了她。
「我愛你,玉兒,我...很愛很愛你。」醉意讓江辭的話帶上了些鼻音,聽着像撒嬌又像抱怨,「可你..總是看不到我。」
蘇玉微微僵住,寒意散去,她幾乎沒思考一下便脫口道:「我怎麼知道你愛我?」
「是啊,你怎麼會知道呢..」
溫泉水氣下,有說不盡的軟玉溫香,繾綣旖旎,但曖昧兩端的兩顆心卻有各自的傷情。
江辭將蘇玉打橫抱起,三兩步從石階走上岸。
「江..江辭!」蘇玉抱住手臂擋在胸前,「你放我下來,我的衣服還沒穿!」
江辭把她輕放在地上,卻沒有撒手的意思,手臂緊緊抱住她的腰,她的身體只能被迫貼在對方身上。
帶着安神香味道的袍子忽被蓋在身上,從上到下包裹嚴實後江辭又將她抱了起來。
「你不冷嗎?」
江辭並不回答。
鞋子也不知道哪去了,江辭光着上半身,每走一步都有水珠滴落在地。
「玉兒,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我不去,我要回房睡覺!」
「要去。」
江辭根本不顧她的掙扎,酒醉深沉,頭腦發昏腳步晃蕩,但抱着蘇玉的那雙手卻異常平穩。
「江辭!」
蘇玉真的覺着自己要瘋了,帶她去個地方?去什麼地方?他們這個樣子能去什麼地方?!
掙不過,她只能忍下怒意將頭埋進袍子,要丟臉讓江辭一個人丟。
「王..王爺,王妃...」
婢女的聲音,讓蘇玉深刻意識到掩耳盜鈴是行不通的。
「你想死嗎?不許看我的玉兒。」
江辭踉蹌了下,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正是在他們院中伺候的,只當作登徒子。
婢女聞言嚇得跪地上磕了個頭,而蘇玉卻是覺得這輩子臉都丟盡了。
「去。」江辭努力睜着眼睛,讓自己不睡過去,「告訴他們都給本王迴避,誰敢看一眼,就剜了誰的眼睛。」
「是是,奴婢這就去。」
婢女爬起來,趕緊跑去傳話,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府中的小廝奴婢侍衛都知道王爺抱着王妃在府中亂晃的事了。
兩人走過的每一處,單反有人都是統一背過身,閉上雙眼,等人走遠了才敢睜開。
一路腳步搖晃地走到靠近後門的一處院子,蘇玉望過去有些似曾相識。
仔細想了許久,才想起這是她第一次來晉王府時看到的院子,院門和門上的鎖仍舊嶄新。
「帶我來荒廢的院子幹什麼?」
「沒荒廢。」
沒帶鑰匙,江辭直接一腳將門踹開,抱着蘇玉走進去。
院中只有一間正房,庭院中心種着一顆一人不足抱住的銀杏樹,枝繁葉茂,正值秋季,月光鋪在滿地金黃之上,令人移不開視線。
樹下擺放一架極盡精緻的香花梨鞦韆,側架上還仔細雕刻着蓮花紋樣。
不用細看,便能知道製作此鞦韆之人,定費了不少心血。
只不過鞦韆上堆積了一層落葉,看着有些時日沒有人坐過了。
江辭以同樣踹開的方式帶着蘇玉走進了唯一的一間屋子。
他慢慢將蘇玉放下,蘇玉理好自己的衣服,又將江辭的袍子緊緊裹在身上。
「你真的不冷嗎?」
身上全是水,走這一路,蘇玉凍得牙關直打顫。
「抱着你,不冷。」
蘇玉起了身雞皮疙瘩:「你帶我來這幹嘛?」
「我想讓你知道我愛你。」
「什麼?」蘇玉不止一點的懵。
江辭晃着走到燭台邊,拿起上面的火摺子,將屋內的燭火全部點燃。
整個屋子明亮起來,蘇玉盯着面前牆壁的畫,定在那腳底像灌了鉛。
畫中的女子與自己一般無二,眼中神韻與唇邊笑容栩栩如生,仿佛正是自己離開人間站到了畫中。
「這是...」
江辭走到畫卷前,抬手撫過畫中人的眉眼:「我畫了一年又一年,這是最像的一副。」
畫紙微微泛黃,看着不是近前之物,蘇玉有種異樣的感覺。
她環顧整間屋子,裝潢如藏寶閣,擺了幾排的博古架,架子中央放着一張羅漢床。
而架子上的東西,有她熟悉的,也有她陌生的。
她走到一處架子前,拿起安置在筆架上的筆,寫了太多字,筆尖的毛已經磨損得很嚴重。
蘇玉轉動筆身,看到刻得粗陋的兔頭,她不由得怔了下。
「這是我送你的狼毫?竟然留到了現在?」
「可惜磨損嚴重,沒法用了。」江辭目露遺憾。
蘇玉將筆放回,往一旁走去,越走越看,心中就越是震驚。
「這是我的手帕,我的箭,我的髮帶...」
「這支簪子斷了我明明已經丟了啊。」
「這不是我編的瘸腿螞蚱嗎?還有紙鳶....這孔明燈你沒放?」
蘇玉停在許多碎塊前:「這是兄長送我的硯台,打架時摔碎便沒再要了。」
「這是什麼?」蘇玉拿起旁邊的一個拇指蓋大小的玉塊。
「是你玉佩磕掉的碎塊。」
蘇玉環顧四周,架子上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她的,丟了的,不知哪裏去了的,還有曾經送給江辭的。
她不知該怎麼形容心底的情緒,既覺得震驚又覺得害怕。
怎麼會有人,能將另一個人的物件收集滿滿一屋子,做了個藏寶閣出來?
那隻狼毫筆,是她為兔子向江辭賠罪的,本都沒指望江辭會用。
蘇玉的心和腦子很亂,她現在相信江辭對自己的感情,但她沒有想過江辭的喜歡會如此病態。
衣角布料和她胡亂寫畫的紙便罷了,可她甚至看到了帶血的紗布,誰會把別人受傷後的紗布收集回家?
「阿辭...你..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江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包含了漫天星河,他走到蘇玉身邊,小心翼翼地將蘇玉抱入懷中。
「我不知道,我入書院看到你的第一日便想這麼抱着你,或許,或許你來找我還兔子的時候,我的心就在你身上了。」
那是六年前他們剛剛相識的時候,江辭已經喜歡了她六年?
「可你沒有說過。」
江辭的手緊了緊:「我不敢,你那麼喜歡他,根本看不到我。」
他將頭埋進蘇玉的頸窩,聲音悲傷到哽咽:「玉兒,為什麼不能回頭來看看我呢?為什麼我不敢說,為什麼要把你交給那個偽君子,明明我才是真的愛你。」
「阿辭..」蘇玉心裏有些難受,放在前世,即便江辭說了這些,他們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江辭抱起她將她放倒在床上,一遍一遍撫過她的長髮,眼中含着無限的深情。
「我想你時,便會住在這裏,我從前從不敢奢望能這樣抱着你,在藏着我不可告人的心思的房間裏,玉兒,你會不會覺得我噁心...」
「我只是...有些害怕。」蘇玉實話實說,這滿屋子的東西,讓她覺得害怕。
江辭的神情落寞下來。
蘇玉仰起頭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淺淺笑了笑。
「但是我喜歡你,就不怕了。」
江辭眼中的光愈發亮起來,他回吻過去,這次的吻克制極盡溫柔,想嘗遍屬於心上人所有的味道。
纏綿的一吻殆盡,江辭撫上蘇玉的臉頰。
「玉兒,可不可以?」
「什麼?」
江辭用不斷的親吻和手上的動作回答了她,蘇玉盯着那雙醉意更濃的眼睛掙扎了下,卻被對方抱得更死了。
「阿辭..阿辭。」蘇玉別開頭努力往外推着江辭,「阿辭你等等..這太硬,我不舒服,而且好冷,我們回去吧,今天不要這樣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
江辭語氣像個孩童,可手上卻愈發不安分,探進袍子握住她的腰慢慢向上遊走。
「別..」蘇玉抓住他的手,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玉兒,求你了..」江辭貼在她耳畔,一邊哀求,一邊親吻她的耳垂。
「我等不及,我要你,我想要你,我們不是夫妻嗎?可不可以徹底成為我的人,真正的在一起,求你了玉兒。」
江辭說着已有哭腔:「讓我留住你好不好?我好害怕,玉兒,我不知道要怎麼留住你...」
「阿辭你..你...」
不知是惻隱之心,還是被撩撥動了情,蘇玉鬼使神差也環住江辭的脖子,開始笨拙地回應。
像是久旱之地,忽得甘霖,江辭閉上眼睛,每一個吻都帶着無盡的愛。
衣衫退去,蘇玉緊張得有些打顫,她抓着江辭的手臂慢慢閉上眼睛,唇上的吻落在鎖骨。
輕柔的吻漸漸停止,沒有衣物遮蓋的身體,讓蘇玉更加緊張、冷得僵硬,她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身上的人也沒有進一步動作。
良久,蘇玉身上越來越冷。
「阿辭?」
這樣就是圓房了嗎?那是可以回去了吧。
「阿辭,太冷了,我們回去吧,再待下去我覺得我們要染上風寒了。」
「阿辭?」
蘇玉推了推身上的人,還是沒有反應,她托起江辭的頭,那人眼眸緊閉,鼻息均勻,儼然是睡着了。
「哈..」
蘇玉鬆開手,越想肚子裏的火越旺。
「江,辭,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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