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槐只從側面瞧了那怪煞一眼,也是覺得詭異可怕,忍不住插嘴:「我明白他為何要戴個破面具了,要不然就這副尊容,隨時都會嚇死人不償命的。」
青竹也悶悶不樂地點頭附和,「就是,被嚇傻了,生平第一次。」
青松疑惑道:「就是因為如此,他才躲到這荒蕪人煙的沙漠之中來的嗎?」
「非也非也。」寧何苦搖頭,「怪煞才不怕嚇死人呢,他之所以躲到這沙漠之中來,你家姑娘剛才不是說過嗎?他是為了找沙漠人參而來。」
略微頓了頓,他又沉呤道:「只不過這沙漠中荒蕪人煙,無遮無擋,這十幾年來,他能居住在何處呢?」
李琬琰也沒打擾他,走過去查看了一下青松的右手,見他手腕處不見了好大一塊皮,露出淨白的肉質,觸目驚心,便連忙找出金創藥,一邊為其上藥一邊吐槽,「這惡煞使的兵器好生奇怪,一個鏟子,還有一個又尖又丑又鋒利,真噁心。這世間怎麼還會有這種兵器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寧何苦抬頭道:「他使的可不是什麼兵器,而是盜墓賊常用的盜墓工具,一為洛陽鏟,一為烏鐵釺」
「盜墓用的工具?」李琬琰沉呤着看向寧何苦,後者也正看着他,二人心有靈犀一點通,異口同聲:「我知道他躲在何處了?」
說完,他二人略微一怔,又相視莞爾一笑,默默對視良久。
怪煞是從青鬆手中逃脫的,他一直覺得很是愧疚,心裏憋着一口氣,想着勢必要給怪煞好看。
此刻他見着寧李二人只顧着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默然對視,卻又不接着說出答案,就忍不住不解風情了一次,插話道:「那他到底躲到何處了,姑娘您倒是說啊?」
李琬琰這才將一雙含情目由寧何苦身上移開,調整了一下姿勢答非所問:「據說在藤格里沙漠深處,藏着一個西夏西部王的王陵墓葬」
一點就通,青松吸了口涼氣,「所以說,怪煞他就躲藏在這個死人墓里咯?」
寧何苦胸有成竹地補充道:「嚴格說來,他應該只是找到了這個王陵墓的入口處,然後有可能就躲在那古墓入口處的甬道里。」
見他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青松上前兩步疑惑道:「此話何意?他找到了陵墓入口,卻進不去,是這個意思嗎?」
寧何苦看了看逐漸濃黑的天際,指了指身後的胡楊林,「天黑了,今夜就在這林中歇息吧?」
一行人馬又原路回到了胡楊林中,燃起一族熊熊的篝火,繞火而坐。
青松根本就沒有睡意,他緊挨着寧何苦繼續先前的話題。
寧何苦望向青竹三人,「你們也想知道為什麼嗎?」
三人同時點頭,「當然。」
寧何苦忍不住再看看身側的李琬琰,貼心道:「這話說來可長,李姑娘累不?」
青松三人忍不住快速對看一眼,眼中全是「好肉麻」的潛台詞。
李琬琰自然看到了他三人的微妙表情,也不含羞,落落大方道:「有點,但我也想知道為什麼?」
「好,那我就長話短說,說完你好早點歇息。」寧何苦繼續柔情似水。
青松三人同時抱着胳膊,「咦」了一聲,擺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同時還打了個冷戰。
寧何苦根本就無視他們三「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的表情,隨手解下方才李琬琰給自己的披風,反手就輕輕披到了後者的身上,雙眸似水般柔情,「夜裏風涼。」
青竹三人實在沒眼看了,青松忍不住抗議,「寧公子,我們三都還在呢?你能不能不要當我們是堆沙子似的?」
寧李二人相視而笑,李琬琰道:「好了,你快說吧,就別逗他們了,看把他們三給嚇得?」
寧何苦忍笑正襟危坐,「好好,我開始講咯。」
下一刻,他壓低了嗓門,故意裝得神神秘秘,「據說這沙漠深處藏着的那座西部王的王陵墓,乃當時的一位名師巧匠所造,墓內機關精巧,佈局詭異,就單單是那進入地宮的墓道,由上到下足有八丈多深。
而且,那墓道兩側還布有無數機關暗器,古往今來,多少盜墓賊都死在了這長長的墓道之中,從來就沒有人真正的進到過王陵的主墓室裏面去過。」
青松忍不住問:「這墓中是有價值連城的寶藏嗎?為何會有那麼多的盜墓賊前仆後繼地去送死呢?」
寧何苦打了個響指,附和道:「恭喜,你猜對了。據傳聞,說是這古墓中除了藏着富可敵國的奇珍異寶外,還有一些長生不老的靈丹靈藥。」
青松:「真的?」
寧何苦:「道聽途說罷了!」
青松:「果不其然。」
二人聊着聊着,寧何苦若有所思間乍然就興奮起來,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我知道是為什麼了?」
青松被他沒來由的恍然大悟整得有些懵,驚訝道:「什麼你又知道什麼了?」
寧何苦沒頭沒尾地接:「怪煞這十幾年來,皆住在那王陵的墓道中。因此,他便從那些盜墓賊的屍體旁,撿到了盜墓用的兩件小工具,然後就練成了兩件趁手的兵器。我就說嘛,他怎麼會用那麼怪的物件當武器使呢?原來是因地制宜,就地取材!」
青松對他的新發現毫無興趣,他只對王陵墓感興趣,便繼續追問:「一直以來,都沒有人進去過那主墓室里嗎?難道這墓道里的機關就沒有用盡之時嗎?又或者說就沒有人能破解掉這些機關嗎?」
寧何苦笑着讚嘆:「好問題!聽說啊!曾經的確是有人破了那墓道兩側的機關,到達了主墓室的墓門前。可那人到了墓門前一看便傻了眼。因為啊!這墓門並不是一道正兒八經的門,而是由一塊又一塊大小不一,形狀不規則的石頭壘積而成,嚴絲合縫,完美無缺。
最關鍵的是,墓室的門洞上方是沒有橫樑的,只要,但凡是抽出那墓門上的其中一塊石頭,便會打破原本的平衡,致整個墓室坍塌,結果就是將盜墓賊和主墓室全部都埋藏在深不可測的黃沙之下」
青松聽得清楚明白,感嘆着能工巧匠的精妙之作,「我明白了,所以才從來沒有人敢動一動那墓室門上的石頭,只能望洋興嘆。」
青竹也驚嘆地插了一句:「除了那道巧妙絕倫的石門之外,難道就真的沒有進去的其他方法了嗎?」
李琬琰望着那「畢畢剝剝」燃燒着的火焰,凝眉道:「世間萬物,有水便有源,有因便有果,有結便有解,所以,總是有辦法能進的,只不過世人暫時沒找到罷了。」
寧何苦又打了個響指附和,「正是如此!」
青松沉默了一會兒,又提出了新的問題:「既然王陵的墓室門打不開,怪煞還是住在那墓道里十幾年,是不是就說明他還沒有找到那神秘的沙漠人參呢?」
李琬琰接道:「這就難以確定了。據說沙漠人參二十年才能長成一棵,他既然發現了王陵,也肯定找到了沙漠人參。而如今他依舊還呆在這沙漠中,那極有可能是他在等待沙漠人參成熟之時?」
「」
寧何苦乍然問:「為什麼找到王陵就代表他一定找到了沙漠人參呢?」
「據說沙漠人參只生長在風水極佳之地。而你們所說的那西部王陵,自然便是最佳的風水寶地了。如果那裏都沒有沙漠人參生長的話,在別處就更不可能有了。」李琬琰溫言接道。
寧何苦點頭表示贊同,狡黠道:「所以,姑娘應該知道,去王陵的大概方向咯?」
知李琬琰者莫非寧何苦,他知道李姑娘可不是沒有準備之人。
她若想進這沙漠裏找沙漠人參,那必須得做足了功課,不說別的,最起碼一張路線圖是鐵定有的。
果然,李琬琰微微頷首,大方承認,「我打聽了許久,才找到一個老沙漠通。那人說他曾經在兩座巨大的沙丘後見到過沙漠人參的蹤影,但那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不知道如今還有沒有。
我原本想着讓他給我們當嚮導帶個路,可他年老體弱還生着病,便只好作罷。最後就依據他的描述,大概畫了一下路線圖,也不知道是否正確?」
寧何苦樂不可支,「能有個大概的方向就不錯了,找到王陵,就能找到沙漠人參,還能找到怪煞,真是一舉三得。好了,夜深了,大家快些歇息吧!明日一早,咱們就出發去找那西部王陵去。」
青竹不愧是四個人中的老大,他立馬起身安排安保事宜:「上半夜我守着,下半夜翠柏來。」
其他人都漸漸進入夢鄉,唯有寧何苦隨手撿起一根枯枝,一邊想一邊在沙地上畫了起來,且越畫越興奮,越畫越不可收拾。
李琬琰也睡不着,起身近前看着他腳下那些密密麻麻的圖案,默默看了半晌才問:「這是一幅機關佈局圖嗎?所以,你是已經想到對付怪煞的辦法了嗎?」
寧何苦點頭,附身在她耳邊低聲道出了自己的計劃。李琬琰沉默了一會兒,走去行囊處,找出紙筆來遞給了前者,「把它畫在紙上吧。」
寧何苦笑着接過來,「還是姑娘想得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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