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正是捉刀吏 第27章 書呆子闖局致毒煞逃逸

    寧何苦想沖申無謂笑笑,表示一下不得已而為之的歉疚。但他臉上的泥漿過干,自行在一塊塊剝落,尤其滑稽,「老無別動,你越是掙扎盤長結便會縛得越緊,快過來,我幫你解開。」

    「慈悲劍,盤長結?」毒煞重複着這兩個名字,忽然驚悚得忘記了疼痛,異瞳無限放大,「大象無形慈悲劍,生死不離盤長結,原來你你,你是大靖第一捉刀吏」

    寧何苦不耐煩斜睨他一眼,右手微動,並未將劍給拔出,「吵什麼吵!最煩你們這般,一聽說什麼大靖第一捉刀吏,便像跟見了鬼似的,寧某有如此可怕嗎?」

    毒煞望着他的泥巴臉,蒙眼黑巾,漁翁裝束,一時竟無言以對。

    申無謂雖極想撕了寧何苦,但還是得先解放雙手不是,便不情不願地向寧何苦靠近。

    恰在此時,由屋外風風火火衝進一人,一邊捂嘴一邊劇烈咳嗽,一抬頭見着申無謂瞬間,便立馬忽視了屋外的濃煙,以及屋內的血腥場面,被嗆得不輕還在興奮地大呼小叫:「大叔,真的是您,我終於找到您了,太好了。」

    寧何苦一聽來人聲音,這不是那書呆子嗎?關鍵時刻,他怎麼來了?

    申無謂扭頭看書呆子,臉色像是要吃人一般,「你誰啊!滾遠點。」

    溫和禮一愣,隨即又恢復了熱情洋溢,「大叔,是我啊!南溪山的那個小哥哥。」他自我介紹完,不等人應答,又接着問:「大叔,您見過寧兄沒?聽說他是同您一道走的,您定然是知道他在哪裏的,對嗎?」

    敢情他根本就不是來找申無謂的。

    而且,寧何苦就站在他斜對面,他卻視而不見。

    不過也不怪他,寧何苦如今這一副尊容,擱他爹媽來了也不敢認。

    申無謂差點沒一口口水啐到他臉上,而且雙手還被緊縛着,氣便不打一處來,「不知道,誰知道呢?有可能死了也不一定?」

    溫和禮大為震驚臉。

    寧何苦剛想提醒書呆子,旁邊還有人劍指惡人,不適宜嘮嗑,便見毒煞右腳微抬,他「小心」二字剛剛出口,毒煞的腳尖處便接連射出了兩支毒鏢,一支飛向申無謂,另一支飛向溫和禮。

    這毒煞太過狡詐奸猾,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溜走的時機。

    他知道暗器根本傷不了寧何苦,便只將燕回鏢射向書呆子和申無謂。

    一個是手無縛雞之力,另一個雖有手有力,但卻被盤長結捆綁着無能為力,暗器射向這二位,便是要引寧何苦出手相救。

    那時,便是自己唯一的絕佳逃脫機會。

    果然,千鈞一髮之際,寧何苦瞬間拔劍在手,且手上暗暗發力,慈悲劍再次一分為二,一柄在手中橫着一擋,另一柄斜斜飛向溫和禮處,只聽到「叮叮」兩聲金屬撞擊之音,兩柄劍便一前一後擋飛了射向申溫二人的巨毒暗器。

    溫和禮被這突發狀況嚇得呆若木雞,只驚恐萬狀睜大雙眼。

    巨毒暗器雖然被寧何苦的慈悲劍給擊落,可劍刃卻沒停下分毫,仍舊沖他直削過來。

    就在他恍惚之間,眼巴前的劍便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着,斷然又向來路飛回,瞬間便同寧何苦手中的劍合二為一,嚴絲合縫。

    寧何苦持劍在手,一回頭,毒煞華夜郎已然沒了影子。

    他一言不發便追了出去,氣得申無謂在他身後跳着叫嚷,「臭小子,要是追不到他,你也別回來了。」

    溫和禮終於回過神來,戰戰兢兢沖遠去的寧何苦抱拳作揖,「多謝仁兄救命之恩。」隨後再轉向申無謂,聲音發抖,「大大,大叔,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不問倒好,一問申無謂便將所有的怒火怨氣都轉嫁於他,凶神惡煞,哇哇大叫,「你究竟是打哪兒鑽出來的,專門壞我大事,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叫你再亂跑闖禍!」

    溫和禮被嚇得倒退幾步,可見前者雙手被縛着,壯甚痛苦,瞬間便忘記了害怕,焦急走上前去為其解綁。

    申無謂乜了他一眼,氣稍稍平了一些,可下一刻又尖叫起來,「停停,別動,你給我滾到一邊去。」

    因為,溫和禮左解右拉,不但沒解開綁繩上的結扣,那綁繩還越綁越緊,勒得他腰都快斷了,難受至極。

    溫和禮束手無策,被申無謂喝斥也沒在意,只為幫不上手而歉疚不已,「大叔,您別急,我這就叫小伍來解,他可比我厲害多了。」

    說小伍,小伍便到,「公子,您沒事吧?有沒有被毒蜂蜇傷。」

    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小伍一進來便只顧着關心主子安危,眼中絕無旁人。

    「我沒事,小伍你快去幫大叔解開繩索。」溫和禮指指申無謂,小伍方才見到一側橫眉怒目之人。

    他還沒應聲,申無謂卻搶先發話制止,「別動,你們誰也別動,這繩索,你們是解不開的。」

    小伍一聽,清澈大眼開始閃爍不定,走到前者身後躍躍欲試。


    但申無謂立馬調轉了方向,與其面對面,更加暴躁了,「走開,那死小子的盤長結,是說解就能解得開的嗎?哼哼,等着瞧,我非燒了這破繩索不可。」

    「盤長結?」小伍跟着重複了一遍,眼神秒慫,走回主子身邊,「公子,小伍解不開。」

    「不可能,小伍你那麼厲害,一根繩索能難得倒你嗎?」溫和禮原本不信,但小伍在他面前又從不撒謊,便越說越沒底氣。

    「公子,那可是寧公子的盤長結,甭說小伍解不開,任憑誰來,也都是解不開的。」小伍小小聲解釋。

    「就是,算你這小子還有點見識。」申無謂陰陽怪氣地接了一嘴。

    「寧兄?」溫和禮經此提醒,便細細回憶了一下方才的場面,特別是想到那柄一分為二的飛劍之時,難抑激動,一伸手便拉住了小伍,「我知道了,原來方才救我命那人是寧兄,原來他就在我面前,而我卻未將他給認出來,失禮,失禮至極。」

    「天下第一大書呆子,非你莫屬!」申無謂陰陽怪氣地忍不住吐槽。

    書呆子並未在意,激動亦未停歇,繼續碎碎念叨,「寧兄去追那人去了,小伍你不知道,方才那人甚是狠毒,一出手便想要我和大叔的命,那寧兄去追他,會不會有危險啊?」

    「鹹吃蘿蔔淡操心。」小伍沒答,申無謂繼續陰陽怪氣。

    小伍剛要張口護主,由窗外飛進一人,正是泥巴臉漁翁寧何苦。

    溫和禮幾步衝上前去,一眼便瞧見寧何苦眼睛上的黑布,擔憂萬分,「寧兄,您眼睛怎麼了?」

    「死小子,人追到沒?」寧何苦來不及回應,便傳來申無謂的大聲怒斥。

    「沒,後山的路,他比我熟,溜得也快。」寧何苦很是沮喪。

    沒追到,這還了得,申無謂立馬暴跳如雷,「都是你,方才若不是你拿這條破繩綁着我,我早一刀結果了那惡鬼,如今又讓他給跑了,你還好意思站在這裏大喘氣。」

    溫和禮聽不下去了,便開口勸解:「大叔,方才寧兄是為了救我們,不關他」

    話未說完,便被申無謂怒斥打斷,「誰要他救,我寧願自己死了,也不願讓那惡人有一絲逃脫的機會。」

    溫和禮:「」

    下一刻,他囁嚅着:「可可,可是」

    見主子被噎得不行,小伍不樂意了,開口幫腔,「大叔,性命攸關,您死了可就死了,但那人跑了卻還是能再抓回來的,兩害相權取其輕,您錯怪寧公子了!」

    小伍話糙理不糙,也正是溫和禮想要表達的意思,他拼命點頭附和。

    「老子樂意死,死得開心,死得其所,你們管得着嗎?」申無謂暴躁未消,衝到寧何苦身前,「快幫老子解開。」

    寧何苦一直淡淡的聽着兩方之言,面色平和,此刻卻狡黠一笑,並未幫其解繩,而是轉向溫和禮和小伍,泥巴臉沒辦法有表情,「多謝美言。」

    溫和禮見他笑得詭異,想了半日才想起想問之話,「寧兄,您的眼睛是怎麼回事,還有這一臉的泥巴?」

    此時,他身側的小伍悄然走了出去。

    「瞎子,你磨磨唧唧做甚,快解繩!」申無謂暴躁,根本不容人有喘息的機會。

    寧何苦卻不為其所擾,平靜答:「除非大哥先答應我,不去追那惡人去,我便放開您。」

    「休想!」申無謂一臉沒得商量,頑固不化。

    「那便綁着唄!」寧何苦也是一臉沒得商量餘地,「大哥幾時答應不去追人,苦便幾時放您就是。」

    「瞎子,你敢,信不信我永遠讓你瞎下去。」申無謂從未如此被人氣過要脅過,自然氣得發瘋炸毛。

    「寧兄,大叔他這是怎麼了?像是要吃人似的?」溫和禮膽怯靠近寧和苦低聲相詢。

    「不怪老無,都怪我一時疏忽。哎!他的心情我能理解,要是換成我,我也會氣得要吃人的。」寧何苦不僅沒有怪責之言,還感同身受的替申無謂着想。

    然申無謂並不買帳,仍舊怒吼咆哮,「對,就是怪你,要不是你,我早一刀捅了那惡人了。」

    「老無,你認為讓那惡人在天下人面前被公開斬首,還是讓你此刻無聲無息的滅了他,哪個比較有震懾和安定民心之效?」

    「老子管你震不震懾,安不安定民心,老子只要他死就痛快。」申無謂心中被仇恨充滿,碾壓了所有理性。

    他連自己的生死都無所謂懼。

    此時任何道理,在他心中皆狗屁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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