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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寒明先是一愣,隨後開口質問:「大哥,這麼大的秘密,你怎麼能隨便在小輩面前說出來!」
他威脅歸威脅,但從未想過將秘密道出,讓楚炎遭受白眼和疏離。
楚寒霖看着他,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道:「你不記得璃兒在莊王府的事情了?」
當初南璃在莊王府一眼看出別人有多少個女兒,所以他斷定,女兒肯定早就看出五郎並非自己的血脈。
楚寒明呆呆的看向南璃,見她一臉淡定,毫不驚訝的模樣,自己又是一驚,支支吾吾道:「你……你果真早就知道了?」
南璃微微頷首:「我當初一回府,就有懷疑,後來見了父親,就確定了心中所想。」
楚寒明汗顏,「這也快兩年了,你竟滴水不漏,半個字都沒問過。」
楚爍與南璃看着關係好,是因為他自個兒湊上去。
但南璃對她這個五哥是一視同仁,並沒有厚此薄彼。
相反,他守着這個秘密有時候會難以入眠,他覺得楚炎不是楚家人,偶爾會出言嘲諷和擺臉色。
南璃說道:「有什麼好問的,父親說他是我五哥,那他就是我五哥。」
一句話堵得楚寒明嘴巴微張,久久沒法說出話來。
他隨後就嗚咽一聲:「大哥,五郎並非你親生血脈,你從未虧待過他。我呢,我們是同胞兄弟,你如今卻要趕我出府,只給這麼點銀子打發我!」
他就差着沒罵楚寒霖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楚寒霖面色已陰寒至極:「還是將他滅口吧,我就當沒有這個弟弟。」
南璃還一本正經的點點頭:「那我就不動手了,免得扛了這殺孽。」
「讓人拖他到外頭去殺即可。」
眼見楚寒霖要喊人進來,楚寒明急忙大聲喊着:「就三萬兩銀子!下了咒,我今日立馬滾!」
他決不多留一日,多說一句話。
楚寒霖輕哼一聲,面上帶着淡淡的鄙夷。
做兄弟這麼多年了,他怎會不知如何拿捏這個弟弟,只不過他許少在府,怕母親身邊無人盡孝,所以才一直沒有分家。
可侯府如今正處於風口浪尖上,許多雙眼睛盯着,他可不能再讓弟弟肆意妄為,連累全家。
只求弟弟離開侯府後,能稍稍長進一點。
「璃兒,麻煩你了。」楚寒霖道。
「父親放心,我沒怎麼下過咒,如今正好來練練手。」南璃還隱隱有些興奮之色。
她走了過去。
讓楚寒明覺得頗有壓迫感。
他渾身發顫,拿他練手?會不會一個手滑下錯咒,要了他的命?
雖說離開侯府日子沒那麼好過了,但他的女兒還在母親身邊,自己偶爾還能得一點接濟呢。
反正他現在怕死得很。
「璃兒,你小心些,可千萬別出什麼差錯。」他顫聲請求道。
南璃只是笑了笑。
楚寒明的心更慌了。
只見南璃抬手憑空畫出一道符,紅光暗閃,便讓楚寒明伸手來接。
他有些猶豫,磨磨蹭蹭揣着自己的手。
「二叔,快點。」南璃嘴上這樣說着,但早已經有了動作,便是拽了他一把。
她的力氣何其大,楚寒明根本無法反抗。
符篆就在他手心落下,灼熱一片,他痛叫了一聲,想縮回了自己的手,但南璃仍不肯撒手。
「二叔,你現在發誓。」南璃說着,「說你自己此生此世,絕不會對外說出楚炎的秘密,哪怕是說出一個字,你都要立即暴斃而亡。」
楚寒明聽見暴斃而亡四個字,便是面色發白,緊閉着嘴巴不肯說出口。
若他有一日不小心嘴瓢了怎麼辦?
還是楚寒霖狠絕,他直接拔劍,道:「既如此,還是割掉舌頭,再挑斷他的手筋腳筋吧!」
楚寒明看見寒光四散的劍刃,渾身冒着冷汗,嘴巴不由自主的說道:「我楚寒明今日發誓,如若日後說出楚炎的身世秘密,哪怕是一個字半個字,我都不得好死!立即暴斃!」
他又急又快說完,後又喊着:「大哥,這行了吧?你滿意了沒?」
快把劍放下!
南璃見他發了誓,再捏了個手印,將符篆打了進去。
那一束紅光帶着灼熱,從他的手掌心往上移,最後落在了他的心脈處。
「死咒已成,二叔,以後你說話可要注意着點了。」南璃說道。
楚寒明委屈至極。
心想楚炎不過是個來歷不明的孩子,可大哥為了保護楚炎,不惜讓南璃在他身上下死咒!
這是什麼血脈至親!
他明明就是個外人!
「大哥,就算你這樣對我,我這個做弟弟的,也毫無半句怨言。」但馬屁還是要拍的。
楚寒霖顯然早摸清他的招數,把劍入鞘,似笑非笑:「你既這麼委屈,我就讓賬房先生待會多給你一點錢。」
「是麼?!多謝大哥!」楚寒明便是這樣的目的。
南璃見他如此模樣,心裏存了疑:「二叔,你以前對旁人說過五哥的事情嗎?」
這死咒可管不了以前。
楚寒明板着臉,道:「說什麼呢?!此事這麼重要,我怎會對旁人說?就連你二嬸,我都沒透露過半個字,你就放心吧。」
南璃見他信誓旦旦,便也信了五成。
此事解決好了,楚寒霖沒再逗留,臨走前叮囑賬房先生多給點錢,便喚了南璃一道離開。
賬房先生將一匣子遞過去,道:「二爺,你點點。」
楚寒明喜滋滋的接過去,他屁股還沒好,依舊是趴在擔架上,為了方便,他將匣子放置在地,搓了搓手,就開始清點銀票。
數來數去,都是三萬兩。
他從滿懷期待的欣喜模樣,變成了黑臉。
「錢呢?!怎麼還是三萬兩?!大哥明明說多給我一點錢,是不是你私吞了!」楚寒明大聲叫嚷着。
田氏也怒視着賬房先生,「你敢中飽私囊,難道是想見官嗎?」
賬房先生神色無畏無懼,指了指匣子角落裏的一枚銅錢,「這就是侯爺要小的多給的一點錢,二爺,數目沒有錯,你還是趕緊收拾好行裝離府吧,別耽擱時間了。」
楚寒明看着那一枚銅錢,登時傻了眼。
大哥,一枚銅錢你也能拿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