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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陳凡大伯六十大壽,村裏的人來了不少。
陳平安雖然現在身價上億,依然踏踏實實做事,也不高調。
酒席是包給人家的,基本上不會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他們無非就是接待一下客人。
以大伯的人脈,平時做事也就二十幾桌,這次足足擺了五十幾桌。很多人都是他不認識的,包括鎮裏的領導都來了,大伯當然知道,人家是看陳凡的面子。
為此大伯也有些頭痛,他跟老陳商量一下,把這次所有的人情全部退還,省得以後欠人家的情,大不了熱熱鬧鬧請大家吃一頓。
陳凡也支持他的想法,從這方面看出陳家人還是厚道,並不像有些人為了搞錢,屁大的事情都要做酒,藉機攬財。
陳凡吃了飯就去縣城的酒店,因為家裏太久沒有居住,估計衛生都得兩天才能搞乾淨。
王革華也在陳凡大伯這裏喝酒,他這個人挺會來事的,知道抱陳凡的大腿。
剛開始他去跟領導請假,領導問他要幹嘛?
他說去陪同學,領導氣得就給他一巴掌,你這個同學的面子好大啊,居然還要請假去陪,你給我滾蛋吧!
結果王革華遞了支煙,開玩笑道,「領導你不要後悔啊,我這個同學可是陳凡,連縣領導都在親自做陪。」
領導一聽,趕緊把煙丟了站起來,「尼瑪的你不早說?」
「快滾,快滾!」
王革華笑嘻嘻地轉身就走,領導又喊住了他,打開抽屜扔了條煙,「陪好你的同學,費用回來給你報。」
「謝謝啊!」
王革華毫不客氣地拿着煙走了,現在他抽的就是領導給他的煙。
由於陳凡不喜歡勞師動眾,縣領導就沒有派人接送了,王革華順理成章當了陳凡的司機。
車子進入縣城,王革華遠遠看到路邊的攤位上有對夫婦在賣雞蛋和豬肉,這個季節在大湘己經很冷了,男的揮舞着手大喊,「賣豬肉啊,自己家裏養的土豬肉。」
旁邊的婦女也喊道,「賣雞蛋,賣雞蛋,家裏的土雞蛋。」
王革華把車子靠邊,指着那邊道,「這就是蔣超生的父母。」
蔣超生父母跟陳凡父母的年紀相仿,但他們兩個看上去要蒼老得多,五十多歲的年紀,頭髮全白了。
家裏的條件本來就不是太好,再加上送蔣超生上大學,他們更加辛苦了。
平時都是養豬,養雞,然後去縣城做泥工賺錢,眼看又要過年了,他們夫妻賣力地賺錢。王革華道,「每次看到他們,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他們真相。」
陳凡抽了口煙,「過去看看。」
兩人下了車,來到蔣超生父母的攤位上。
對方看到王革華的時候很興奮,「王幹部,要不要買點肉?這都是我們自己家裏的土豬肉,你放心好了。」
「對啊,雞也是自己養的,來兩隻吧?」
蔣超生老媽道。
他們以前見過陳凡,但陳凡變化大,氣質跟以前大不一樣,兩人一時沒認出來。
陳凡遞了支煙給他,「蔣叔,我是陳凡。這麼冷的天,你們怎麼跑出來擺攤了?」
「哎喲,你是陳凡啊!」
「真是不好意思,沒認出來。」
「陳凡同學,當初你可是跟我們家超生一起考上大學的,現在在哪裏工作呢?」
陳凡道,「沒工作,我自己做點小生意。」
蔣超生爸接過煙點上,說起當年的事情,夫妻倆挺開心的。
要知道自己兒子和陳凡可是當時的高材生,也是唯一兩個上重本的。
見陳凡說只是做點小生意,蔣超生老爸也不在意,而是興致勃勃地道,「找對象了沒?」
「你們都年紀不小了,該成家了。」
旁邊蔣超生老媽道,「哎,我們家超生找女朋友了,你們知道嗎?」
「那姑娘還挺漂亮的,那個水靈啊!」
看着蔣超生老媽樂得合不攏嘴,陳凡和王革華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拿出手機把保存在相冊里的照片給兩人看,「這就是我們家超生的女朋友,一看就是個大城市裏的姑娘。」
「聽說她在那邊開了家店,生意挺好的。」
王革華看了陳凡一眼,「都要過年了,你們怎麼還有豬肉賣出來?」
兩口子喜滋滋地道,「超生不是說要跟女朋友在那邊過年嘛,我們湊點錢給他打過去,總不能寒磣了人家女孩子。」
「……」
陳凡和王革華無語,「你們將過年的豬賣了,那你們自己怎麼過年?」
老兩口道,「我們年紀大了,隨便吃點什麼都是一樣的過。」
「只要孩子幸福,我們也知足了。」
「要知道就人家姑娘這條件,就算我們把所有家當都賣了也願意。」
「哎,陳凡,你也該找女朋友啦。」
「年輕人嘛,不要要求太高,看花了眼可就麻煩了。」
陳凡笑笑,原本想把這些肉和雞蛋都買下來,想想還是算了。
就算自己給再多的錢,最終還是流入蔣超生的口袋。
他又遞了支煙過去,「蔣叔,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們賣完了早點回去。」
蔣超生老爸焦急地道,「你們幫我買點肉啊。」
陳凡抱歉地道,「我們要去辦事,買了沒地方放,真要是賣不完你們就留着自己吃吧。」
「……」
兩人回到車上,王革華問,「要不要告訴他們真相?」
陳凡透過車窗玻璃,「你沒看到他們臉上洋溢的笑容嗎?」
「滿滿的都是殷切的希望。」
「如果你跟他們說,這一切都是假的,他們能不能承受這種打擊?」
王革華嘆了口氣,然後罵了句,「要是我生這種兒子,真他嗎的弄死他。」
「不過我也奇怪,高然然都這麼明白地跟他說了,他怎麼還守在那裏?」
陳凡道,「你看看他的朋友圈就知道了。」
蔣超生這次沒有屏蔽陳凡,王革華點開一看。
滴水穿石,持之以恆,我相信最終可以守得雲開見日月。
另一條朋友圈:
其實愛不一定是得到,而是成全,看着她幸福……
「我呸!」
王革華罵道,「誰他嗎的要跟我說愛不是得到,老子罵死他!得不到我愛她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