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雲已經來京城兩個月了,怎麼可能連這樣的情報都不知道。
物是人非,早在預料之中。
傷感自然也是有過的,可那卻並不足以讓她沉湎於悲傷,從此消沉。
因為她心中還有更重要的東西,那便是觀主的宏圖大業。
參與到那等偉業之中,哪怕只是想想,也足以叫人心神激盪,又哪來的太多時間,為已經無法挽回的往事悲春傷秋呢。
當然,這並不意味着以前的仇就不報了。
仇人都落到了手裏,她又怎麼可能放過。
蘇景玉試圖從慧雲臉上看出一絲傷感和痛苦,卻看到慧雲高高揚起了馬鞭。
啪——
「啊——」鑽心的疼痛頓時從她嬌嫩的肌膚上傳來,蘇景玉不由自主尖叫出聲。
疼痛過後,她立刻大怒:
「蘇景瑤,你竟敢打我!爹爹和娘親知道了,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慧雲還是頭一次打人,有些不太適應手中揮鞭子的感覺。
聽到蘇景玉的叫囂,卻是冷冷一笑:
「時至今日,你以為我還會在意他們的看法?」
她早就不是曾經那個試圖得到繼母和偏心父親誇獎的蘇景瑤了。
這兩個人怎麼想,關她什麼事。
「不放過我?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怎麼不放過我!」
說着,她便再次抬起了馬鞭,用力地抽了下去。
她如今的體力,雖說比不得慧明等人,也不及修煉的蓉娘。
但這一兩年下來,每日的鍛煉卻是從未間斷過,比起普通女子強了許多,用的又是馬鞭。
這狠狠一鞭的力道,頓時讓蘇景玉的皮膚上泛起了血痕。
「啊——」
蘇景玉再次慘叫,張口就罵:
「蘇景瑤,你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她生平養尊處優,連巴掌都沒挨過,如今卻被人用馬鞭抽。
抽她的還是她曾經最嫉妒的長姐。
她此刻心中恨得想殺人!
然而,慧雲卻懶得聽她再罵,又一馬鞭狠狠抽了下去,蘇景玉口中再次發出慘叫。
慧雲漸漸適應了用鞭子的感覺,揮鞭子的動作越來越流暢迅速。
鑽心的疼痛從身上連續不斷地傳來,蘇景玉再也沒有精力罵人,只不斷發出慘叫。
她終究不是什麼硬骨頭,不過才挨了十鞭,就痛得涕淚橫流,扛不住開始求饒了:
「啊……別打了……啊……別打了……」
「啊啊……饒了我……」
「長姐……饒了我……啊……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你饒了我!」
蓉娘背着小手在一旁看着,卻絲毫沒有憐憫之色,只冷笑着道:
「活該,誰叫你當年那般惡毒地害人!姑姑,別可憐她,使勁打!」
慧雲當然不會對仇人心軟。
她一邊打,一邊用平靜又冷漠的聲音道:
「饒了你,你們母女可曾饒過曾經的我?」
「我從小對你謙讓愛護,對你母親敬重有加,你們卻設下那般毒計害我!」
若不是觀主,她復仇的希望,渺茫到幾乎看不見。
她這一輩子都會是個見不得光的暗娼,被男人玩弄折磨,直到滿身髒病而死。
她才不會浪費來之不易的復仇機會。
馬鞭又狠又快速地揮下,劈頭蓋臉地打。
「啊!我的臉!」
當馬鞭不小心掃到蘇景玉臉上的時候,她幾乎崩潰地大叫起來:
「你傷了我的臉,我要殺了你!」
然而,慧雲才不理會她,依舊狠狠地揮鞭子。
雖說不是刻意往臉上打,但她準頭實在一般,時不時就會有鞭尾掃到臉上。
沒多久,蘇景玉那嬌嫩白皙的臉上,也出現了好幾道短短的血痕。
她也就一開始被打到臉的時候有心思在意,後面便又只剩下痛哭流涕的求饒了。
然而,不管她怎麼求饒,那可怖的馬鞭還是如影隨形。
她被打暈過去,又活生生痛醒了。
這一刻,她無比後悔,今日為何要去雲裳閣,為何要招惹這幾個煞神。
然而,後悔也沒用了。
慧雲一直不停地鞭打她,發泄心中的仇恨,直到兩刻後,打到手臂都開始顫抖脫力,這喘着氣才停了下來。
「姑姑不打了嗎?」
蓉娘在一旁問道。
慧雲道:
「累了,不打了。我們回去吧。」
再不走,說不定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今日這般,作為利息已經足夠了。
於是,兩人這才丟下被打得遍體鱗傷,滿身都是血痕,看起來有些奄奄一息的蘇景玉離開了這處別院。
幾人坐在馬車上,慧雲的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靜。
慧明好奇地偷瞄她的神色,終於忍不住問道:
「師姐高興嗎?」
慧雲這才彎唇一笑:
「當然高興!」
一旁的蓉娘笑嘻嘻地點評道:
「慧明姐姐,這就叫喜怒不形於色,高人風範!以後咱們也學着點!」
慧明煞有其事地狠狠點頭。
一行人帶着歡聲笑語,回到了嚴家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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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陳青竹剛吃完晚飯,正坐在餐桌旁邊喝茶。
慧雲估算着這時辰,觀主應該沒在修煉,便帶着蓉娘過來找她。
一見到陳青竹,慧雲便一掀衣裙下擺,跪倒在地。
陳青竹有些詫異,放下了茶杯:
「慧雲,你這是做什麼?」
慧雲道:
「向觀主請罪。今日屬下自作主張,攛掇少觀主為我報仇,為觀主惹下了禍事。」
蓉娘滿臉驚訝,愣了一瞬才道:
「娘親,慧雲姑姑沒有攛掇我,是我自己要去打那蘇氏的,她太可恨了,為姑姑報仇也只是順便的。」
慧雲搖了搖頭:
「不,今日與蘇景玉的衝突,本該止步於雲裳閣,那時候我該勸阻你的。可我不但沒勸,還火上澆油,這就是私心,理應請罪,受到責罰。」
她自己報仇沒錯,但拉着少觀主一起去,就是錯了。
受罰她也認。
但她並不想隱瞞觀主,讓兩人之間留下隔閡。
陳青竹並沒有不管不顧讓慧雲起來,而是問道:
「今日出去發生什麼事了?」
慧雲將在雲裳閣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那龐家二少夫人,便是你的仇人?」
「是的觀主,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當年正是她與她的母親一起設計,勾結拐子將我擄走,賣到了淨慈庵。」
陳青竹略一沉吟,淡聲道:
「攛掇蓉娘,你的確有錯。罰你回去抄十遍《清靜經》,明天日落前交給我。」
《清靜經》全文不過三百多字,十遍還不到四千字,這個懲罰其實很輕,只是象徵性的。
「是!多謝觀主!」慧雲感激地道。
陳青竹這才微微一抬手,用御物之力,將慧雲從地上扶了起來,緩和了神色道:
「單憑她們曾經對你做的事,便罪大惡極,更何況,她竟還想擄走蓉娘。這種人,打就打了,沒什麼大不了。」
「更多的,且再等等。以後我定會叫她們連本帶利地向你贖罪。」
也就是說,等將來時機合適,觀主還會對蘇景玉母女施展更多報復手段。
慧雲滿心感動,紅着眼眶唇角彎彎。
自從遇到了觀主,她就像是重新有了為她遮風擋雨的家長。
她曾經遭受的所有委屈與不公,她都會為她討回。
她可真是三生有幸!
陳青竹會這樣說,其實不只是為了慧雲。
還有一部分,是為了前世的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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