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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老太太打開墨唯夜遞給她的盒子時,眼皮不由一跳:「你還真從哪挖出個贗品大師了?」
墨·贗品大師·唯夜:「……」
「多謝老太太誇獎。」
司老太太:「?!!」
她多精明一人,當即就問,帶着不可置信:「你仿的?」
墨唯夜喝着水,懶懶應了一聲。
老太太真挺訝異的,那茶盞的花紋那麼複雜,她都能原模原樣仿出來,這不僅是記性不錯的問題了。
「有這麼聰明的腦子,怎麼還在高二混着?」
墨唯夜挑起眼梢:「可能您孫子想體會體會養女兒的樂趣?」
老太太被她噎了一下,隨即意味深長看她一眼,隱晦道:「這惡趣味的根源背後,不過是想要個女兒罷了。」
這隱晦的含義……
才成年就被催生的墨唯夜手指很閒地戳了戳臉蛋:「……」
給自己挖了個坑在猶豫要不要跳下去,她沉思一瞬:「一個人的臆想,往往心有餘而力不足啊老太太。」
言下之意,您要不去勸勸您孫子?
「或許你需要個營養師。」老太太白她一眼。
「這小身板,啃起來未免太澀,阿墨下不了手也正常。」
「我也是個疼愛孫子的好奶奶,改日送幾個營養師過去,給你好好補補身子。」
被嘲諷了的墨唯夜無所謂地點點頭,隨口一句:「也行,這樣日後四五個曾孫,也就手到擒來了。」
司老太太:「……」
這小丫頭,胡謅起來不是人的行勁兒,挺有她年輕時的風範。
墨唯夜笑意盈盈瞅了老太太一眼,眨了眨眼,還沒完沒了起來:「老太太覺着三個曾孫子,三個曾孫女如何?」
門外緩緩走進一道欣長的身影。
傭人看見來人,正要上來接過他臂上搭着的衣物,恰巧小姑娘的豪言壯志恰好鑽進男人的耳里。
他遞過去的手頓了頓,轉而低聲將傭人屏退下去。
停住往內走的步子,站在原地挑起眉梢,好整以暇地靜靜聽着小姑娘無端的臆想。
似乎是想看看她能耍嘴皮子到什麼程度。
「曾孫女給您使喚,曾孫子給我打雜,不過三個打雜的有點不夠,您使喚差不多兩個就夠了,不如將一個女孩換成男孩吧,四個打雜的……」
墨唯夜歪頭托腮,說得正起興,平日敏銳的五官自動忽略了外頭漸漸傳來的輕微腳步聲。
直至一道熟悉散漫中帶着絲絲笑意的嗓音飄進耳里,她大腦當場宕機。
「都分到你倆手中了,那我呢?」
司瀲墨看着小姑娘前一刻還神赳赳氣昂昂的表情,驀地聳拉着眼皮,冷白的臉頰微微泛紅,不由勾起唇角,手指發癢地掐了掐她粉嫩的臉皮。
「軟軟莫不是忘了,哥哥也需要個小孩繼承家業啊。」
男人溫涼的指尖,此時覆在墨唯夜的臉龐,自是奪捨去一部分的熱意。
絲絲涼意順着毛細血管,浸入血液,抵達心尖,連帶着那句不經意的話,在左心房的位置掀起一陣波瀾。
她置於身側的指尖動了動。
需要個孩子繼承家業……
墨唯夜紅唇勾起,心情泛起莫名的熨帖,滾滾熱血似乎都在往上涌。
「繼承家業是繼承家業的,打雜是打雜的,勉勉強強分你一個。」
「嘖。」司瀲墨敲了敲她的小腦袋瓜,沉聲:「有哥哥在,需要小蘿蔔頭給你打雜?」
「志氣。」又低又沉的嗓音蕩滌在空氣中,透着不易察覺到的寵。
張媽站在一旁,覺得小兩口的氣氛正好,旁邊卻傳來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司瀲墨你傻啊,媳婦白給你生這麼多你不要。」
張媽:「……」
她毫不懷疑老太太就是故意的。
瞧那嘴角翹的,您要使壞好歹壓着點弧度。
生怕人不知道您是有意的?
司瀲墨督她一眼,散漫坐下,手隨意搭在墨唯夜身後的沙發上,輕嗤:「我家軟軟細皮嫩肉的,嬌氣怕疼得緊,您皮糙肉厚的,當年怎不給我多生幾個叔叔姑姑?」
老太太被將了一軍,頓時冷笑:「呵,生來與你爭家產?」
「老婆本不想要了?」
司瀲墨看身旁的小姑娘,笑了一聲:「女主外男主內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自家小姑娘賺錢的能力不在他之下。
「倆人個兒頂個兒的出息。」老太太嫌棄。
「哥哥想做小白臉啊?」
「軟軟覺得哥哥像?」
墨唯夜黑色的眼珠染上一層幽暗。
她舔了舔紅唇,笑得明艷瑰麗:「鎖個幾年,住進城堡里,就像了。」
司瀲墨含笑的眸子惺忪了那麼幾秒,他看着女孩清透瀲灩的瞳孔,無端有着空寂,心裏不由緊了幾分。
「軟軟捨得?」
墨唯夜避而不答,細白的手突然扣在男人帶着沉穩力度的右掌上,緊緊握着。
她眼帘下垂,懶懶散散如同開玩笑似的口吻:「都親過了,總是要負責的啊。」
「軟軟,哥哥當真了的。」
墨唯夜神色凝滯了那麼一瞬,轉而又消失不見,如同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拿過一個蘋果啃了起來。
在老宅也住了兩日有餘,老太太嫌兩人膩歪,老早就讓兩人趕緊走。
司瀲墨大中午回來就是接人回銀宮水榭的。
老人要陪,可小姑娘也要上學,銀宮水榭距稷下學宮更近,來回到底方便些。
車上,墨唯夜正蜷縮睡躺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手肘置於腦門上阻擋外界刺眼的光。
男人從她正前方的盒子裏翻出一個眼罩遞給她,沉聲:「戴着眼罩舒服一點。」
墨唯夜懶懶搖了搖頭。
司瀲墨也作罷。
紅燈之餘,側頭看了眼她,想起臨走前老太太說的話:
「你這未來小媳婦對你還不太信任啊。」一副幸災樂禍的語氣。
「人跟了你,卻沒點兒安全感,這問題就出在你身上了。」
「哎,讓你以前談點戀愛你不聽,現在啥經驗也沒有,還找一個這么小的,摸個小手都臉紅,比你還白紙。」
「倆人往後磨合的地方多了去了,我得什麼時候才能抱上曾孫吶。」
男人指尖在方向盤上輕點了點,淡色的瞳孔眸色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