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妙錦失魂落魄地從萱草堂出來,陸長淵跟在她的身後,兩人行至無人處,陸長淵看她蒼白的臉色,有些迷惑,「妙兒,難道你不願意嫁給我嗎?」
竇妙錦看到雙喜在一旁擠眉弄眼,她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陸長淵的問題,便告罪一聲,走到旁邊。
雙喜湊到她耳邊道,「姑娘,奴婢聽到一樁大事。」
「什麼事?」竇妙錦瞥了她一眼,暗示她,最好是大事,否則,她一定會讓雙喜吃不了兜着走。
雙喜心跳很快,氣息也不穩,「姑娘,奴婢聽說大姑娘是抱養的,和姑娘不是雙胞胎,竇家大小姐應當是姑娘,大姑娘佔了姑娘的名分!」
竇妙錦驚得嘴裏能夠塞得下一個雞蛋了,這件事還沒到時間,怎麼就爆出來了?
她背對着陸長淵,這模樣沒有被他看到。
「妙錦!」陸長淵想到聘禮的事,心頭不忍,到底對不起竇妙錦,語氣也非常溫柔。
竇妙錦定了定心神,過來道,「長淵哥哥問我是不是不願意嫁給你,妙兒怎麼會不願意。只不過,我聽到了一樁事,心裏實在是不舒服。」
陸長淵心都要化了,「是什麼事?」
「我聽說姐姐根本不是竇家的女兒,她是抱養的,一定是當年那該死的穩婆做下的惡事。她把姐姐和我互換了。」竇妙錦淚水漣漣。
陸長淵怔愣住了,這件事非同小可,好半天才回過神,「你說的是真的?」
竇妙錦點頭,「是啊,府里都傳遍了。」
「那錦昭又是哪裏來的?」這件事非同小可,陸長淵第一個念頭就是定國公府的體面。
如果是那該死的穩婆從那些下流骯髒的地方抱來的姑娘,這件事一旦暴露出來,他還要不要臉了?
一時間,陸長淵的臉鐵青,雙拳緊握,手背上青筋暴起。
竇妙錦都被他嚇住了,「長淵哥哥,你別生氣,這件事我也只聽了個一知半解,就看我爹娘怎麼說了?要不,你和我一塊兒回竇家一趟吧?」
「既是如此,還是把你姐姐也一塊兒叫上吧!」陸長淵臉上黑得要滴下水來了。
竇錦昭提前換好了衣服,陸長淵獨自一人過來,將質疑身世的事說了,見竇錦昭無動於衷,壓着怒火問道,「你莫非早就知道了?」
竇錦昭笑了一下,「如果我說沒有,國公爺信嗎?」
陸長淵不信。
竇錦昭站起身來,「國公爺,走吧,竇家已經安排人來叫我回去了,這件事,我並不知情,如果國公爺要問,只能問我爹和娘了。」
三人一起坐車回竇家,竇錦昭一人坐一輛馬車,陸長淵和竇妙錦坐一輛馬車。
此時,竇妙錦腦子裏一團亂麻,前世,竇錦昭的身世是最後才爆出來的,她原本也打算用這個秘密將竇錦昭踩在泥潭裏,讓她永世不得翻身,但絕不是現在。
她身上的情絲毒沒有解,她不能和陸長淵做真正的夫妻,她還需要竇錦昭在前面幫她擋一擋,現在全都變了,所有的走向都變了。
婚期提前了,紅染聯繫不上了,三日後她要和陸長淵成親了。
三天後,她以什麼理由拒絕和陸長淵圓房?
她如果和陸長淵行了夫妻之事,情絲毒就沒法壓住了,紅染現在在哪裏?不行,她必須儘快找到紅染。
陸長淵握住竇妙錦的手,「妙兒,別怕!」
竇妙錦像是被他的手燙了一下,猛地一縮,對上陸長淵疑惑的眼睛,竇妙錦醒過神來,哭喪着臉道,「長淵哥哥,對不起,我剛才走神了!」
「沒事的,我知道你吃過很多苦,如果這件事是真的,你所有的一切都是被竇錦昭搶了去,這實在是沒有天理。」
竇妙錦依然心事重重,「長淵哥哥,你不要怪姐姐,這件事與姐姐沒有關係。只不過」
她抿了抿唇,依舊無法壓下心頭的貪婪,「原本與長淵哥哥有婚約的人應該是我!長淵哥哥的元配妻子也應該是我。姐姐又不是竇家的女兒,平白無故地插在中間,我真是不舒服!」
看着竇妙錦臉上的淚水,陸長淵也是意難平。
竇毅夫婦沒想到陸長淵會來,他們根本沒有想好這件事要如何向定國公府說,他們讓竇錦昭回府的目的本來是要和她商量,這件事暫時先壓一壓,等適當的時候再爆出來。
陸長淵被安置在偏廳,他暫時不能參加竇家的討論,也覺得情有可原。
竇毅怒火中燒,「錦昭,你為什麼把定國公帶來了?」
真是欲加之罪!
她也明白,到了現在,她在竇毅夫婦的眼裏已經失去了價值。
竇錦昭看了竇妙錦一眼,「父親,這樣的事,莫非我還很想讓定國公知道?定國公府是都城中一等一的權貴,我身為主母,爆出身世問題,難道還很體面嗎?
您該問問二妹妹。畢竟,我若是身世不明,不配做定國公府的主母。」
這件事的確是竇妙錦告訴陸長淵的,她當時騎虎難下,一時衝動,現在沒法收場。
「父親,這件事遲早要爆出來,與其讓別人告訴長淵哥哥,還不如我們自己告訴。」
她顯得很為難,「適才在來的路上,長淵哥哥還很生氣呢,要不是我,還不定怎麼樣。」
她「哦」了一聲,「長淵哥哥說,皇上下旨,與我的婚事要定在三日後。」
三日後,這麼急?
竇錦昭略一思索,便明白過來,郭驍如果為主帥率兵出征南蜀,凌卿塵身為北線主帥近日回京,那北線就要換主帥了,只能是陸長淵。
凌卿塵回京,不用說,肯定是皇后的意見,如果不是紅染的方子,她活不過今年冬天,自然不會讓凌卿塵長期在軍中,一旦皇帝駕崩,他就能率軍回京逼宮。
凌卿塵未必會這樣做,皇后一定會這樣防備。
為了避免一年前陸長淵來不及洞房花燭,也為了防備一旦陸長淵戰死身後無子,皇帝才會命陸長淵三日後和竇妙錦成親。
這本來就是她謀算中的事,此時也並不詫異。
事情都堆在一起了,竇毅眉頭皺起。
竇夫人驚得差點跳起來,「三日後,你不是中」
「母親,您急什麼!」竇妙錦鼓起腮幫子,「這樁婚事本來就應該是我和長淵哥哥的,我原本就應該是長淵哥哥的嫡妻。」
竇錦昭笑了一下,「真是可惜了,皇上已經下旨,金口玉言,從今往後哪怕我死了,陸長淵的嫡妻都輪不到你來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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