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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召忽然開口:「趙醫生這情況看起來不是太好,我送趙醫生回去吧!」
「不……那……那就麻煩了!」
趙清歌低下頭,兩隻手死死攥着衣擺。
宋錦書轉頭看一眼厲召。
又看看渾身還在顫抖的趙清歌。
她的情況看起來的確非常不好,於是,她便點頭同意了。
宋錦書剛走兩步,突然聽見趙清歌喊她:「夫人……」
她停下轉身,「還有事?」
「我……我……」趙清歌張着口,仿佛有很多話要說。、
可是過了好一會,她才道:「沒什麼事,我……我嚇得腦子有點不清醒,總覺得好像有事要跟您說,可這一張嘴,就……就想不起來了……」
宋錦書不疑有他。
驚嚇過度的人,腦子的確是不容易想起來其他事。
「那你先回去,等你想到了,再跟我說。」
厲召道:「走吧,趙醫生,你現在的情況需要多休息。」
趙清歌點頭,跟着厲召離開。
宋錦書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一眼。
趙清歌走在前面,厲召走在後面。
看起來厲召好像在配合趙清歌的步子。
宋錦書微微皺眉。
趙清歌走的極慢,她真的被嚇的這麼厲害嗎?
不知怎麼的,總感覺,厲召出現之前,趙清歌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
可是,後來她的那一番說辭,倒是也找不出什麼毛病。
宋錦書心中記掛着久久,沒有細想。
……
厲召推開房門。
「趙醫生,請進!」
趙清歌渾身哆嗦,嘴唇白的幾乎和膚色一樣。
她害怕的牙齒打架,眼底的驚恐,仿佛如洪水一樣,將她淹沒。
「趙醫生,請進吧!」厲召又說了一聲。
趙清歌嘴唇動了一下。
卻發現,自己因為太過恐懼,已經發不出聲音來。
她不停的吞咽非常乾澀的喉嚨。
厲召:「趙醫生……」
趙清歌抬起僵硬冰冷的雙腳,踏進病房門。
她走的極其緩慢,厲召也沒催促。
短短的幾步路,趙清歌走了好幾分鐘。
厲召非常有耐心
等她進去之後,他並沒離開,也跟着進去,並且從裏面關上了房門。
這一層的所有病房,都是醫院的高級病房。
宋錦書一開始為了保護厲卿川和久久的安全,便將這一層全給包了下來。
趙清歌單獨住一間。
這件病房不小,有獨立的衛生間,浴室。
此時窗戶還開着。
夜晚的涼風鑽進來。
但是並沒有吹散房間內壓抑恐懼的氛圍。
趙清歌看着厲召,想要逃命,可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一樣,完全動彈不得。
厲召一步步緩緩走向她。
趙清歌只覺得,厲召走的那幾步路,就好像是她的生命倒計時一樣。
「趙醫生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找你是為什麼。」
「我……我……」
趙清歌感覺,自己好像是一直被卡着脖子拎起來的鴨I子!
感覺到一種無形的殺氣襲來,仿佛隨時會要她的命。
厲召緩緩說:「放心,我不會殺你,你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是嗎?」
「你父母還有你弟弟的事……我可以幫你去解決。」
趙清歌眼皮狂跳。
厲召微笑:「當然……你如果不願意我也不會強迫你的,我很好說話的!」
「但是……至於你父母……」
趙清歌仿佛忽然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快速道:「我……我知道了,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你不用跟我說那麼多。」
厲召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
「很好!我就知道趙醫生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
「趙醫生受到了驚嚇,要好好休息才是!」
說完,厲召離開,走時非常貼心的給趙清歌關上了房門。
他剛走,趙清歌便好像被抽盡了所有力氣,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她面如土色,口中不停重複着: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
宋錦書回到久久的病房,看見她正在給厲卿川讀《堂.吉訶德》。
而且是純英文版的。
宋錦書靠着門框聽了一會。
直到久久發現她:「媽咪……」
宋錦書唇角揚起,走過去:「厲召說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久久嘟着小嘴:「我怕你又偷偷跑出去了!」
宋錦書捏捏她的臉頰:「怎麼會,媽咪不是跟你說了,就下樓一趟,很快就回來了。」
「可是已經過去好久了,媽咪還沒回來,我害怕。」
宋錦書坐在她身邊拿起她手中的書:「對不起,媽咪應該早點回來的!」
「繼續讀吧,媽咪也想聽。」
「好……」
久久讀着讀着,宋錦書竟然靠着床頭睡着了。
沒多久,久久自己也開始瞌睡,靠着宋錦書閉上眼睛。
外面夜已經深了。
走廊里偶爾有人走過,但腳步極輕。
凌晨剛過,忽然停電了。
房間裏陷入一片黑暗。
外面有人跑着喊,快檢查到底哪裏出問題了,怎麼會停電。
病房裏窗簾沒有拉緊,一縷月光照進來。
落在病房的地板上,像水面一樣。
昏暗的房間裏,一道高大的身影走到病床前,將靠在一起睡着的母女來,輕輕放下。
給宋錦書脫掉鞋襪,將她的雙腿放到床上。
然後蓋上被子。
做完這一切,黑影站在床邊看了好一會。
黑暗中,似乎響起了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聲。
十分鐘後,來電了,病房裏重新亮起了燈光。
……
天亮,宋錦書睜開眼。
這一夜,她睡的不錯。
竟然難得沒有做夢。
自打厲卿川和久久,接二連三出事之後,宋錦書便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就算是睡着了,一晚上也總不停的做夢。
宋錦書扭頭看見躺在自己身邊睡的正香的久久,唇角揚起一抹微笑。
低頭在女兒臉上親了親了。
忽然……看見擺在床下的鞋子。
宋錦書猛然想起來,昨晚自己回來之後,讓久久讀書,可是……好像,聽着聽着就睡着了。
但是她應該是靠坐在床頭的。
她睡着後,是有人,給她脫了鞋襪,將她放到床上。
宋錦書眉頭緊鎖……
昨晚上房間裏,只有她和久久還有……厲卿川。
宋錦書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冷光。
她快速起身洗漱。
打開門,問守在門外的保鏢:「昨晚上,誰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