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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沒了我你就斷後了,你知不知道……你快把奶奶找過來……」
一邊哭,一邊一抬手,狠狠擦了一下流出來的鼻涕。
原本就髒兮兮的臉,此時更髒了。
厲卿川眼神瞬間陰沉下來。
「斷後?呵……你真應該慶幸,你現在只是一個孩子,不然……」
他那一聲譏笑,讓在場的人紛紛覺得一陣寒意襲來。
若小山不是個孩子,就憑他這一句話,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有人忍不住道:「這小孩兒,可真能說大話。」
「年紀不大,怎麼這麼……狂妄?」
厲家同宗第幾個長輩,此時又站了出來。
「卿川啊,還是把你母親趕緊找來吧,萬一這……真是你的孩子呢?如果是厲家的血脈,總不能不認是不是?」
「是啊,一個女兒,你都辦的這麼隆重,這男孩子,可不得更隆重一些?」
「若這真是卿川的兒子,我也就放心了,厲家總算是有後了。」
仿佛在他們的口中,女兒,就不是人一樣。
現在的一輩年輕人,對女兒,和兒子,並沒有覺得有什麼
可老一輩的那種重男輕女的觀念,簡直是刻在他們骨子裏一樣。
他們根本覺得久久有什麼用。
只覺得久久就是一個女兒,將來也是要嫁出去的。
尤其是之前還勸說厲卿川生個兒子的那個族老,此刻,比誰都來勁,仿佛已經斷定,小山就是厲卿川的兒子。
厲卿川的眼神越來越冷。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反駁。
如果此時,他直接說這孩子不是他的,用處不大。
反倒是會讓所有人覺得,他做賊心虛。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厲卿川道:「好啊!」
楚雁聲驚訝,怎麼能同意呢?
他已經聽明白了,這孩子是路清荷帶來的。
楚雁聲對路清荷異常反感,這位大媽,簡直就跟沒腦子一樣,專門跟他兒子作對。
若她不是厲卿川的親媽,現在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楚雁聲腳趾頭一想,都知道,路清荷肯定是見不得宋錦書回來,所以故意帶這小孩兒來搗亂的。
厲卿川冷聲道:「來人,把路夫人請過來,我也很想知道,這到底是誰的孩子!」
楚雁聲低聲喊:「哥……」
不能帶過來啊,這要是真把路清荷帶過來,還不得亂套。
路清荷這不知道哪兒弄過來一個孩子,就要往厲卿川身上按。
擺明了,不安好心,估計跟宋錦書作對。
等會她若真過來了,那還了得?
王小山一聽,路清荷要過來,頓時高興了。
「爸爸,奶奶是全世界對我最好的人了,我以前吃不飽,穿不暖,還總別的小朋友欺負,他們都罵我是沒有爸爸的野種……」
「爸爸,你以後也會像奶奶一樣對我好的對嗎?」
王小山按照路清荷所教的,故意把自己說的特別慘。
他仰頭望着厲卿川的眼神,除了期待之外,還有……不該是這個年紀的——貪婪。
厲家的那個族老,立刻道:「哎呀,這孩子也太慘了,卿川,以後可要好好補償他啊!」
厲卿川平靜回答:「您說笑了,厲家的血脈也不能亂認,我總要等我母親來了,弄清楚再說。」
季君涯在人群中說:「對啊,現在只是這小孩兒說,連個證據都沒有。」
他問身邊的人:「要是突然有個跑出來喊你爹,你連親子鑑定都不做,就敢認?」
「那我當然那不敢了。」
「就是啊,小孩子的話,能信幾分?天底下就沒有這種按頭讓別人亂忍兒子道理!」
被懟了一頓的那個族老,臉上訕訕。
「這個……路夫人是你親媽,她總不可能帶着別人的孩子來坑害你啊!」
厲卿川不屑:「那您老還真是抬舉我了,我這個親媽,也不是第一次坑我了。」
他冷眼看着那個族老。
「如果真是我的兒子,我自然會認,可若不是我的,硬讓我認,那就是想混淆厲家血脈,按厲家的家規,當誅!」
厲家那位族老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一下子掐住了脖子,瞬間出不來氣。
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很快路清荷被帶了過來!
小山立刻飛奔過去:「奶奶……」
路清荷一把抱住他:「我的乖孫,你有沒有事啊?」
「我沒事,奶奶你怎麼樣,那些壞蛋有沒有傷害你?」
路清荷假模假式的擠出兩滴淚水:「奶奶也沒事……」
她和小山一樣,都是一身黑不溜秋的,臉上也有黑灰,這一哭,臉上衝出了兩道溝壑。
看起來非常滑稽。
「哼,回頭就讓爸爸把他們全都殺了。」
這一句話,讓眾人全都紛紛唏噓。
這還沒認爹成功呢,就已經這麼殘暴了?全都殺了,這是一個孩子能說的話?
有人迫不及待問:「路夫人,這孩子自稱,他是卿川的兒子,不知可是真的?」
路清荷立刻抬起頭,用非常嚴肅的口吻道:「當然是真的,這孩子,就是卿川的兒子!」
她拉着小山走到厲卿川面前。
眼眶含着熱淚,抽泣道:「卿川,媽媽終於見到你了,我知道你不願意見我,可這次事關厲家血脈,我不能不過來。」
厲卿川冷眼看着路清荷表演。
她的眼淚,如今,讓他覺得開始噁心了。
她低頭對小山說。
「小山,這就是你爸爸,奶奶和你說過的,你爸爸是這世上最厲害的人,快,叫爸爸……」
小山響亮的喊了一聲:「爸爸!」
厲卿川譏笑一聲:「呵,又是厲家血脈?我的血脈還真多。」
眾人納悶,這話殺意思?
這瓜太大,眾人都忍不住想往前靠。
路清荷以為厲卿川說的是四年前,她說顧安安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
她趕緊說:「卿川,這次是真的,你還記得四年前你……」
厲卿川打斷了她:「這次是真的,上次是假的,這話,您說多少次了?」
「我……」
「母親,你是故意來破壞今晚這場晚宴的吧?你是看不慣錦書帶着久久回來了吧?你是根本不想我們一家團聚吧?」
厲卿川連續三個反問,讓路清荷無話可說。
「這四年來,這種事,你做的還少嗎?」
厲卿川冷冷諷刺:「今天又換了一個孩子,你到底想讓我認多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