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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清看了看朱子衿俯身僵硬一禮,只是宴清的禮儀並不標準,而朱子衿見狀行了一個更加不標準的禮儀,
然後笑道:「你叫什麼名字啊?我以後可以經常去你家找你玩嗎?」
宴清聞言眉眼帶笑,兩人雖是第一次見面,但男子和男子之間是敵是友只一眼便可以確定,
宴清看着朱子衿一雙天真可愛的大眼睛,打心裏覺得喜歡,便想着和他交朋友,
但還是轉頭看了看祁彧,祁彧邁步上前拉住宴清的手,沉聲道:
「這事你怕是做不了主,等你家妻主回來後再說吧,」
朱子衿聞言立即臉色一沉,很是不開心的看向宴清:
「我才不要她同意呢,她就是個大冰塊,煩死了!」
朱子衿吐槽着六皇女,宴清則是拉住祁彧的衣袖表示自己很喜歡朱子衿,
祁彧側頭看向宴清,雖然心有疑慮,但還是出聲道:
「你回去問問你家妻主,她要是同意祁府自然不會阻攔,」
說罷便拉着宴清離開,將一臉委屈而朱子衿晾在了街上,
回去的路上祁彧輕聲解釋道:
「不是不讓你交朋友,而是這個朱子衿是六皇女養在外面的外室,六皇女現在的身份很是敏感,而我也是整日被人監視着,朱子衿要是整日都來咱們府上玩,必定會引起其她勢力的注意,到時候順着朱子衿牽出了六皇女事情可就麻煩了,這個朱子衿性情善良活潑,你倒是可以和他交交朋友,但是現在局勢太過緊張,不讓你們接觸總是好的,這也是六皇女不讓朱子衿來府中找你的原因,」
宴清聞言想起剛剛朱子衿那雙真誠的大眼睛,忽的有些難過,自己在府中還可以種種花,整日有妻主的陪伴,
可是朱子衿每天就是自己一個人,六皇女就算是來那也是深夜偷偷的來,平時就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他該有多麼的難過啊,
宴清比劃道:「六皇女為什麼不將人接到府中,給個名分呢?」
祁彧:「給了名分也只能是個妾室,進了府中便要每日早起給正室請安,還要整日忍受正室的磋磨,說話舉止都要被層層的規矩束縛着,這樣的日子對於活潑的朱子衿來說就是折磨,六皇女心愛他,不希望那些腌臢的事情將朱子衿的天真磨滅,便只能將人養在外面,讓人至少可以活的開心些,」
宴清沉默着點頭,她知道妻主說的是對的,那樣活潑可愛的一個人,要是真的進了府中,
一定會被磋磨死的,所以將人養在外面,讓人自由自在的活着,確實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只是他日東窗事發,朱子衿便立即會成為整個京都的矚目,到時候六皇女又能否真的護得住他呢,
宴清忽的有些擔心朱子衿,兩人一路說這話便回到了府上,
管家已經將桌子放好,鍋也吩咐人買了回來,知道祁彧是要吃古董羹便早早的將上好的碳備好,
祁彧回來後便直接換了一身利索的衣裳,然後擼起袖子便直接進了廚房 ,
在規矩森嚴的古代,女子是要成大事的,尤其是讀書人,更是要遠離廚房,
祁彧這直接進了廚房準備做飯的架勢可是將管家嚇了一跳,立即出來阻止道:
「家主不可啊,家主現在雖是平民,但以後可是要科考的,一雙手是用來作詩,寫出驚世文章的,怎麼可以下廚房呢?不行不行!」
祁彧倒是無所謂的將管家推開厲聲道:
「少拿那些無聊的話來管束我,你要是很閒就去將菜都洗出來,魚也一同收拾了!」
說罷便繞過所有人直接走到灶台邊,將今天自己買回來的調料和辣椒拿了出來,放在了一邊,
祁彧先是將辣椒焯水,然後又叫人剁碎,再往大鍋中放入今天買回來牛油,將剁碎的辣椒和各種調料放進去,
霎時間翻滾的牛油將各種調料煮的香味迸發出來,同時辣椒嗆人的味道也被激發了出來,
一時間擠在廚房中的眾人皆是被嗆的往外跑去,殷逐幾人更是被辣的扶在長廊上只流眼淚,
宴清匆忙趕來看見的便是幾人扶在一邊抹着眼淚的可憐模樣,
宴清見了忍不住捂嘴輕笑,嘲笑着幾人,殷逐幾人見宴清笑也不惱,反而是咳嗽着將宴清攔住,說道:
「正君,你……你別去,裏面實在是太辣了,我們還是在外面等着主人吧!」
宴清聞言笑着比劃道:
「放心,我沒事的,」
說着便不顧幾人的阻攔徑直進了廚房,此時的廚房中雖然依舊是辣味刺鼻,
但好在辣味中帶着誘人的香氣,宴清看見祁彧正拿着大鏟子在鍋里翻着,
上前站在祁彧身邊,期待的看着鍋里的牛油底料,
祁彧笑道:「清兒還真是不怕辣啊?」
宴清努了努嘴巴得意的表示這點辣算什麼,祁彧笑着將人拉到自己懷裏,兩人就這樣一個攪拌着,一個幫忙將各種調料填進去,
等外面的眾人緩過來這股辣勁後,再去聞便立即被這股香氣吸引,
將底料炒好後,祁彧命人拿了盤子將底料倒進去晾凝,
隨後又是參與收拾起海魚來,將肉多刺少的地方挑出來,打成肉泥,在擠出來形成魚丸,
再將豬肉和羊肉,牛肉切成薄薄的肉片,擺滿了一盆,
祁彧這一動手帶動的整個府中的下人都忙碌了起來,
就連殷逐幾人都是在廚房中幫忙打雜,都是忙的不亦樂乎,
待所有的食材都收拾好了以後,外面的太陽便也西斜,正是到了一天中最涼爽的時候,
清涼的風吹過叫人很是舒爽,眾人也終是可以坐下來嘗一嘗着忙碌了一天的美味,
好在管家是個機靈的,出去買鍋擔心人多不夠,便買了兩個回來,放在廚房中一桌,涼亭中一桌,
祁彧等人圍坐在桌邊,看着鍋里的紅色底料在不停的翻滾着,皆是難以抑制的咽了一口唾沫,
祁彧跟宴清坐在主位,身邊是殷逐,達奚爾曼兩姐妹,還有黃霸天,幾人坐在一起很是寬敞,
祁彧又將管家叫來一起吃,宴清則也是將有些膽怵的姝言叫到了自己的身邊,
祁彧率先開口:「來吧,一起嘗嘗着古董羹味道怎麼樣!」
說罷眾人立即拿起筷子開始涮鍋子,宴清還是第一次和這麼多的人一起吃飯,
看着她們吃的開心滿足,自己也是滿心的開心,這樣熱鬧的感覺真好,一家人在一起沒有太多的規矩束縛着,
每天可以開開心心的吃自己想吃的東西,表達自己想要表達的情緒,這是宴清覺得最幸福的一點,
祁彧為宴清調了一碗蘸料,又將一個盤子放在他面前,不用宴清動手祁彧便伸手為宴清涮好了菜和肉,
宴清只要低着頭,小口小口的吃就行,
達奚爾頓被辣的滿頭大汗,但還是忍不住一筷子一筷子的夾着肉吃,
邊吃還邊調侃道:
「真沒想到主人還會這一手啊,」
祁彧沉聲開口:「我們手裏的錢終是有花完的一天,所以總是需要想辦法做一些來錢的營生才行,」
達奚爾曼:「主人是想將這個放到酒樓去買?」
祁彧點頭:「嗯,京都里吃這東西的人不多,是因為能做出花樣的人不多,所以這是一個很好的商機,」
幾人連連點頭,達奚爾曼開口道:「確實,這東西一定可以大賣的,」
幾人異口同聲的說着,一頓火鍋吃的汗流浹背,熱熱鬧鬧的,
可正當熱鬧的時候就聽普通一聲,好似什麼東西砸在地上的動靜,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殷逐,殷逐放下筷子便閃身朝着聲音處而去,
不一會便聽到一個男子掙扎的聲音響起,眾人一驚聞聲望去,就見殷逐大手高高的提着一個男子走了過來,
祁彧和宴清定睛一眼,竟是今早碰見的朱子衿,
此時的朱子衿像只小貓一樣的被殷逐提在手中,可憐的一雙大眼睛委屈的看着宴清,
他好不容易假裝肚子疼,從府中偷偷的逃出來,本想着跳牆進來玩,
卻剛剛騎到牆上時,便聞到了弄弄的香味,這香味瞬間叫朱子衿沒了理智,忘記了自己正坐在高高的牆頭,
下一秒便直接從牆上直直的摔了下來,再然後就被殷逐提溜起,帶了進來,
宴清立即放下手中的筷子,朝着朱子衿走去,祁彧則是異常無奈的嘆氣,這個朱子衿啊還真是個不消停的主,
祁彧:「將人放下來吧!」
殷逐鬆手,將人穩穩的放在了地上,宴清則是快步走到朱子衿的身邊查看他束縛受傷,
朱子衿笑着搖頭:「嘿嘿嘿,我沒事,我沒事,就是……就是你們再吃什麼啊?好香啊!能不能給我也吃點啊!」
朱子衿的直爽讓眾人一愣,這人翻牆進來就是為了一口吃的?
祁彧看了一眼眾人:「你們去廚房吃吧!」
達奚爾曼幾人點頭應是,來了客人還是個男子,她們是絕對不能同席吃飯的,
便只能端着碗去了廚房擠着吃,管家命人將飯桌收拾乾淨,換了全新的湯底,又命人將各種菜都上滿才躬身退下,
宴清則是拉着人坐到椅子上,將碗筷遞給了朱子衿,示意他可以吃了,
但是朱子衿卻是疑惑的看着宴清,試探的問道:
「你是嗓子受傷了嗎?怎麼不見你說話啊?」
宴清聞言一滯,有些手足無措的看着朱子衿,他擔心自己是個啞巴的事情會讓人厭惡自己,
而宴清的不自然也被朱子衿察覺,立即起身解釋道:
「你別擔心,我不會笑話你的,真的,能不能說話並不能代表什麼,我才不是那些迂腐之人,我覺得只要人的心的乾淨,即便不能說話一樣是個善良之人,」
朱子衿的話讓宴清很是感動,原本擔心的嘲諷和堤防沒有出現,反而是朱子衿理解善意的話語,
宴清鬆了一口氣,笑着點頭,朱子衿笑着開口:
「你可以和我用手語的,我看得懂!」
宴清比劃道:「真的嗎?」
朱子衿點頭:「真的,我以前跟着師傅到處遊歷的時候經常碰見不能言的人,久而久之我就能看得懂了,」
宴清:「你去過很多地方嗎?」
朱子衿得意的點頭:「是啊,去過好多地方,我以前啊可自由了,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不像現在整日躲躲藏藏的,煩死了,」
宴清聞言側頭看着祁彧,祁彧無奈出聲道:
「先吃飯吧,六皇女應該很快就會來了,等他來了你就吃不成了,」
朱子衿聞言立即抬起低垂的腦袋,快速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放進鍋子煮,笑着點頭道:
「對對對,吃最重要了!我的趕緊吃!」
香辣的肉片入口,朱子衿備着衝擊味蕾的香濃牛油味香的眯起了眼睛,
朱子衿:「我的天!太好吃了吧!」
宴清被朱子衿可愛的樣子逗笑,忍不住坐下也跟着吃了起來,一邊吃着還一邊幫着將魚丸下到裏面,
祁彧看宴清從來都沒有給自己下過魚丸,今天竟然主動幫助朱子衿,一時有些不悅,
伸手將人拉到了自己的身邊,不讓宴清再給朱子衿夾菜,
宴清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推祁彧,朱子衿則是小聲嘟囔着:「小氣鬼!哼!」
幾人剛剛吃上沒多久風塵僕僕的六皇女便被沐洲推着進了門,
兩人雖然是步履匆匆,但一進門聞到着香氣撲鼻的味道也是一愣,
等到了涼亭時看見圍在一起吃古董羹的三人,更是無奈的嘆氣,
祁彧看見兩人到了便隨手指了指朱子衿的身邊說道:
「六皇女應該也沒吃吧,要是不嫌棄就一起吧,」
沐洲推着六皇女到了朱子衿的身邊,側頭看向正吃的歡的朱子衿,
六皇女無奈道:「你今日太胡鬧了!」
朱子衿不以為然的吃着肉,連看都沒看六皇女一眼懶聲道:
「哦!嫌棄我麻煩那便請六皇女高抬貴手放我走吧,等我離開以後你也可以放開手腳好好的爭你的皇位。」
六皇女聞言面露難色,眼中燃燒着無力的神色,
「子衿,你又何必說出這樣的話來傷我,」
朱子衿很是無語的撇了撇嘴巴,「當初我便告訴過你,我是喜歡你,但是你所求的東西是我最厭惡的,我討厭整日躲躲藏藏,討厭以後入宮和那些男子不停的爭搶你,我可以心甘情願的將身子給你,也可以甘心做你的外室,但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我願意上,楚錦姝!你最好不要惹我不快,否則等哪天我不願意了,你就是哭死,我也不會回頭,」
朱子衿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為之一怔,尤其是祁彧,她的心裏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