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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清楚了這些,定北王也終於冷靜下來。
在燕京這麼多天,每天都有人上門拜訪,祝賀他當上了定北王。在阿諛奉承聲中,他也有一些飄飄然,覺得自己真的到達了人生的巔峰。
可是宋天明今天一番話。讓他明白,這只是萬劫不復的開頭。
「多謝小宋先生提點。」定北王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是這王爵受都受了,難不成我還能再還回去?照你剛才所說,我若真還回去了,陛下可能真的要大發雷霆治我的罪了。」
「王爵自然不能隨便歸還,但是只要有正當的理由,陛下可是能夠將這個爵位給你收回去的。」
「正當的理由?」定北王有些疑惑:「小宋先生,你是有什麼好的辦法吧?」
「有是有,只不過不知當講不當講。」
這宋天明支支吾吾的,定北王反而更加好奇了。
「如果有辦法還請先生明示!」
「好吧。」宋天明點了點頭。
「錢伯軍不是死在了下河縣嗎?
正好王爺可以用這件事情來做做文章。
您可以去錢家大鬧一場,就說錢家盜取了圖紙,屬於偷盜軍情,罪大惡極!」
「然後呢?」
「借着這個由頭,您最好把錢家攪個天翻地覆,最好再打上幾個人。
記住,一定要私自動手,打的還得是錢家重要的人物!
總之,您做的越理虧越好!
到時候,陛下自然就有藉口,將您的王爵之位給摘取了。」
「我堂堂定北王,要去一個商賈世家鬧事,還要我理虧?
這說出去不是天大的笑話嗎?」定北王覺得難以接受其實很正常。
這也難怪,在大乾,商人的地位是比較低下的。
而有爵位在身的貴族又是人上人。
如果不是必要,貴族們是不可能和商人攀談一句的。
而現在宋天明竟然要貴族中的貴族定北王,拉下臉面和一群商人糾纏,簡直就是丟貴族的臉。
「您先聽我說完。
這件事情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既可以讓陛下摘取您的王爵之位,而又不會給其他人留下把柄。
這件事,他就不能鬧得太大。一旦大了,可能還會影響王爺在朝堂上的利益,甚至是軍權。
其他的權貴就有理由對您下手。
如果事情太小,以您王爺的身份,陛下根本沒法給您定罪。
而錢家之事正是最好的一個藉口。
錢家對大乾是有恩的,是有功勞的。
但是他們的身份又是低賤的。
如果您鬧得夠凶,陛下肯定會給一些懲罰,但是又不能給太大,摘取王侯之位最好的懲罰!
不過這事兒得您自己來主動提出,不然陛下也不太好開口。」
聽到這裏,定北王突然回過味來:「宋天明,你到底在想什麼?
你莫不是想借我之手來對付錢家吧?」
「王爺明鑑,小人確實有這麼一些私心。
但是您捫心自問一下,您就不想對付錢家嗎?
他們這麼多年在朝堂上也給您使了不少絆子,要是這事能成了,就算皇上奪了您的王爵之位,但是也不再會重用錢家,甚至疏遠他們。
錢家在朝堂之上自然就沒有什麼話語權了。
「而且,他們害得一個王爺的王爵都被摘取,您覺得其他的貴族會怎麼想?
他們只會因此更加疏遠錢家,因為他們害怕和錢家車上一些關係,害得自己的烏紗帽不保!
沒有了權貴的支持,錢家再有錢,他也只是一個低賤的商人家族而已。
對您來說。也就不足為慮了。
總的算下來,這還是一個划算的買賣。
同時沒有了全家的支持,那些權貴我想可能也不會再對您。動一些手段。
這樣看,可算是因禍得福啊。」
宋天明這一番話把定北王說的一愣一愣。
他是沒想到明明是自己吃的虧,替宋天明背這個鍋,被他說來說去反倒成了自己佔便宜了。
他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只能苦笑道:「宋先生這張嘴,可真是厲害,黑的能被你說成白的,活的能被你說成死的。
「王爺過獎了,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
草民也是為王爺的未來着想。
我還聽過一個故事,一個將軍帶兵出征,為了能夠讓君王安心,臨行前不斷地向君王要錢要地要女人。
君王反而很開心,因為他知道,這樣的人才是自己能夠掌控的。
如果他什麼都不要,那他很有可能想要造反!
如果王爺覺得,在下說的有理,也算是這番口舌沒白費。
若是覺得此事不行,那就當在下什麼都沒說,您什麼都沒聽見。
我可不想因言獲罪,背上一個大逆不道的罪。」
定北王點頭:「好,你說的東西我會好好考慮考慮。
不過,這感覺還真不太好啊。」
定北王心裏很清楚,宋天明就是想借他手來讓錢家倒霉,自己好坐收漁翁之利,在下河縣發展自己的勢力。
但是宋天明的話確實是有些道理,他還需要一些時間好好思考思考,琢磨琢磨。
「好了,不說這些了,既然談完了,咱們也該喝酒了。」
定北王盯着桌上的小瓷瓶兒,手不停地把玩着那個小小的酒杯。
「小人給王爺斟上。」宋天明拿起瓷瓶給定北王倒了一杯。
頓時房間裏酒香四溢。
定北王又是一陣頭暈目眩。
可是好奇心害死貓,他還是捏着鼻子一飲而盡。
剛下肚,定北王的臉頓時就擰成了麻花。
「烈,太烈了!」
酒水如同一道火焰,直衝他的天靈蓋,讓他腦子發懵。
他伸手想要扶桌子,沒想到扶了個空,一不留神便撐在空處,差點從椅子上摔個踉蹌。
宋天明見狀,急忙上前將他扶好:」王爺您沒事吧,要不我現在就讓白雁里來接你回去?」
「說什麼呢啊?我沒事,不就是一杯酒嗎,還能讓我走不了路?
什麼含笑半步顛,我就走給你看。
宋天明知道,定北王這次是真的喝喝醉了,臉已經紅的像猴屁股。
本以為是個王者,原來是個青銅啊!
他推開宋天明攙扶,搖了搖腦袋,讓自己勉強清醒一點,接着撐着自己的膝蓋,想要站起來。
最後站是站起來了,但是腿直發抖,感覺腳下踩的不是地面,而是一朵朵白雲,直發飄。
他還嘗試着邁開步子,但是酒精的作用已經讓他的手腳不受控制。
腳抬起來了一半,又放了下去。
他心中無比的驚愕,但是面子上又過不去,再試了一次。
這一下腳是跨出去了,但是跨的方向不對,踩在了自己的另一隻腳背上,結果把自己絆了個狗吃屎。
這可把宋天明嚇壞了,這王爺要是在自己地界受了傷,有半點差池,自己的小命就玩完了。
他忙上前檢查,還好,他只是側着着地,沒有摔到腦袋,但是一躺下去是徹底起不來了。
不一會兒。宋天明就聽見了震天響的鼾聲,嘴裏時不時還冒出兩句夢話。
什麼「我沒醉」,「還要喝」,「老子天下第一」,宋天明可不敢讓他在這胡言亂語,趕緊把他拖上床。
出門喊來程虎讓他去縣衙找白雁里趕緊來接定北王。
定北王這一醉就是一天一夜。
直到第二天的早晨。宋天明才從白雁里那裏得知定北王醒了。
但是還不好下床,並且吐的稀里嘩啦的。
宋天明相當無奈,只能讓程虎煮了一點醒酒湯,給王爺送去,了表自己的歉意。
話分兩頭,定北王喝醉之後。宋天明的生意卻沒有停下。
酒窖里的酒已經全部都被挖掘出來了,院子裏滿是奇異的香味。
所有在場的村民都異常的興奮,都想着這些酒趕緊拿到市面上去賣,肯定能賣個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