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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子幫我摳泥。」宋荔惡狠狠地說道。
大麥背後粘着的臭泥,她要全部還回去!
「啊?」栗子睜大小小的眼睛,只見宋荔摳一坨泥,再混着一小截草,朝對面扔去。她立刻明白了宋荔的意圖,毫不猶豫地加入了扣泥球的行列。
臭泥球裹挾着草段,宋荔她不用瞄準只管扔,這些臭泥球會精準地砸向對面每個人的頭。
圍着李關的男娃子們還毫不知情,當第一個被砸懵時,人群像受驚的羊群散去。可他們不論怎麼躲,那泥球就像長了眼睛似的,分毫不差砸向他們的頭。
李關含着滿口泥呆滯在原地,只見宋荔離他越來越近。
「邦!」
「邦!」
李關被這兩拳打得猝不及防,只感到鼻下有熱流,手一抹,兩股鼻血。
「你又打我?」
他被這兩拳干懵了,還沒來得及反擊,耳邊響起李蓉蓉的聲音。
「姐妹們,沖!我們報仇雪恨的時候到了。」
李蓉蓉帶着她那幫小姐妹不知道從哪兒出來,趁着李關那群小子被泥巴砸暈時,殺了一個措手不及。
她毫不猶豫地一個飛身撲倒李關,騎在他身上揮舞着小拳頭。
栗子見狀,也加入混戰。
大麥看了,傻乎乎地也跟着上去,被宋荔及時拉住
畢竟人高馬大,下手沒個輕重。
最後李關一群人狼狽逃竄
蓉蓉見李關要逃跑,迅速抱住他的腿,哼哼唧唧地咬了一口。宋荔趁機飛起一腳,朝他背心狠狠踢去。
「嗚嗚嗚,不打了!不打了!」在李關連連求饒下,李蓉蓉這才鬆口。
「李關你們都聽着!這塊地盤以後是我的!你們敢靠近,我見一次打一次!」李蓉蓉就像個小霸王一樣,看着李關一瘸一拐逃跑的背影,大聲叫囂着。
她的小團隊裏,需要拳頭硬的,能和李關他們對上一二,要不就用好吃的「犒勞」拳頭硬的。
她轉頭看向宋荔三人。
大麥是個傻子,不聽她招呼。
栗子軟乎乎的,一捏一個準,可嘴巴太能吃了。
新來的宋荔,明顯武力值高於她,拉宋荔入伙,她的老大位置恐怕不保。
經過一番冥思苦想,李蓉蓉決定不拉宋荔三人入伙,但會一致對外。
「哼!看吧!不聽我說的,粘上一身泥。」她自信地抱胸說道,「宋荔以後我們各自為老大,你的人落單,我也不會欺負她們。李關要是欺負她們,我會及時來通知你。」說完,李蓉蓉領着她的小夥伴,酷酷地回頭走了。
宋荔有些摸不着頭腦,啥?這丫頭又腦補啥了。
栗子則撓撓頭,她覺得她永遠也不明白比她大兩歲的李蓉蓉說的話,所以李蓉蓉才一直嫌棄她。
大麥則完全不在狀態內,一直嘟囔着:「怎麼辦,怎麼辦?衣服髒髒了。」
看着大麥那傻乎乎的樣子,栗子和宋荔兩人對視一眼,「要不我們幫她把衣服換了吧。」
*
「這樣真的能起火嗎?」栗子看着蹲在地上的宋荔,眼中充滿了疑惑。
她們在打贏李關後,看了看大麥一身的臭泥,決定帶她回家好好洗個澡。
夏日的井水清涼透徹,大麥家的火摺子被大麥外婆隨身帶走,宋荔打定主意要鑽木起火。
「能,相信我。」宋荔沉靜地說道,語氣中帶着滿滿自信。
她手中的小木棍在另一塊木頭上不停地旋轉摩擦。
大麥和栗子兩人圍繞着宋荔,目不轉睛地盯着她手中的木頭。
漸漸地,宋荔的手搓紅了,大麥背上的泥干透了。
栗子抓抓腦袋,「我還是回趟家吧,我家不遠。」
宋荔站起身,穩住自己發麻的腿,發燙髮疼的手悄悄握成拳頭,「好。」
「大英雄手手是不是痛痛?要不要我給你揉揉?」大麥誠懇地說道,語氣帶着小心翼翼地試探。在宋荔接連打趴欺負她的人後,宋荔在她的眼中變得越來越偉岸,但是冷冰冰的模樣又讓她不敢靠近。
「嗯,無礙。」
不久,栗子拿着火摺子回來了,看到大麥正在捏宋荔的手。
「我拿來了。」栗子揚了揚手裏的火摺子。
三人一盆接一盆把井水倒入大鐵鍋里。
宋荔打開火摺子,吹了吹,火摺子冒起了火星。
栗子看着跳動的火光,心也跟着火焰撲通撲通地跳。
小孩子是不能碰火的,現在天氣炎熱,有一點火星就燃起來。宋荔明明還比她小几個月,點火送柴一點也不含糊。
「你把火摺子收好。」宋荔把火摺子遞給栗子。
「宋荔你可真了不起。」栗子由衷地讚嘆道。
「大英雄,你可真了不起。」大麥有樣學樣。
宋荔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想她在末世也是口口相傳的大魔頭,現在淪為給一稚童和一傻子當「大哥」。
宋荔踩着凳子,用手探了探水溫,「水熱了,把火滅了吧,這個時辰生煙太久引來人就不好了。」
陽光照着大麥雪白的身子,栗子和宋荔圍着她仔細地清理着頭髮上的泥,小心地避開她身上被抽打出來的印子。
小孩子手勁小,大麥只覺得那兩雙手落在自己身上麻麻酥酥的,這還是她頭一回洗澡不鬧騰。
大麥不哭不鬧、不說話時像個白瓷娃娃。
宋荔喜歡漂亮的東西,雖然漂亮的東西易碎,但卻是她在無邊無際看不到光亮的日子中唯一的一抹色彩。
可東西越漂亮,越容易被別人惦記。
在這個人與人都能叫出對方名字的小村落,一人知丑萬家曉,卻還是有人不畏唾沫星子,盯上這一顆白梨。
院牆外多出一雙窺視的眼睛。
宋荔用帕子擦拭着大麥頭髮上的水珠,「那老婆子倒是給你這份白淨,還不如讓你髒得像泥猴。」
「髒髒的,阿婆會罵。」大麥小聲嘀咕道。
宋荔嘆了一口氣,在末世她見得太多人為了食物、安全出賣自己的身體。但她也見過數不清的女性在身上塗滿腐肉、排泄物來躲避騷擾。末世,逃亡路上懷孕,就如身上揣了一顆定時炸彈。
宋荔彈了彈大麥腦門,「走吧,我們去河邊洗衣服,興許還能捉條魚來吃吃。」
「吃魚?你還會捉魚?」栗子一聽到吃的眼睛就亮晶晶,「那我回家再弄一點鹽。」
栗子說完撒腿往家跑。
屋外躲着的人,還盯着院子裏的動靜。
栗子折返,三人歡快地跑向村邊的小河。
那躲在暗處的人見三人出了院子,失望地離開。
宋荔來到河邊,在栗子、大麥兩人驚呼中利落地弄出三根尖利的竹竿。她率先脫下鞋襪,躍入清涼的河水中。
宋荔用異能點水草驅使着魚群,又砸開河蚌,弄出裏面的肉丟在水裏,被驅趕過來的魚群圍着蚌肉打轉。
岸上的栗子、大麥看得心痒痒,也忍不住下了水。
宋荔輕輕「噓」了一聲,一隻腳踏入水中的栗子兩人頓時僵住,只見宋荔雙手握住竹竿往水裏一送。
魚群四散,一股血色在水中暈染開來。
宋荔舉起竹竿,兩條被竹竿貫穿的大黑魚還在不停地掙扎。
「大魚!」栗子、大麥兩人齊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