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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天還沒亮。
曹小樹就起床了,便帶着陳小軍在山谷里四處轉悠,稍頓,他淡然一笑,道:
「小軍,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請你幫忙,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呀?」
陳小軍問道:
「什麼事情?」
曹小樹道:
「小軍,我想請你幫我訓練這幾百個招來的人,讓他們能夠在這一個月之內,成為一支合格的軍隊!」
陳小軍思忖一下,問道:
「隊長,這裏即是同興會的場地,他們又有經驗豐富的教官,你為什麼不請龍玲她們,幫你訓練士兵呀?」
曹小樹唇角微翹,眼中帶着一抹淺笑,道:
「小軍,同興會是什麼路子,我不說想必你也是清楚的,如果我把這些人交給同興會的人來進行訓練,一個月之後,你覺得這些人還會是我曹小樹的人嗎?」
陳小軍一笑,問道:
「隊長,你不要忘了,我可是恭親王府的人,你讓我幫你訓練士兵,難道你就不怕我把他們帶歪了嗎?」
曹小樹拍拍陳小軍的肩膀,露出溫暖的笑容,柔聲道:
「小軍,其實,你心裏非常清楚,自從你決定跟我去打黑雲寨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恭親王府的人,我們才是一路人!」
陳小軍一愣,反問:
「你、你何以如此認為?」
曹小樹眉頭一挑,癟癟嘴巴,解釋道:
「小軍,任何人在這個社會都會有一個特殊的身份,那就是階級身份。
就好比王爺跟王爺是一個階級,地主與地主是一個階級,工人與農民是一個階級。
階級與階級雖然是互相依存的,但是,因為社會政治地位的不對等與財富的分配不公,階級與階級又是矛盾的,是敵對的。
哎!說白了,其實,當今社會總體可分為兩個階級,那就是剝削階級與被剝削階級,奴役階級與被奴役階級。
我曹小樹與你陳小軍都是農民與軍人,是社會的最底層,是被剝削階級,奴役階級,所剝削所奴役的人。
因為你的出身與感情基因,你即使是恭親王的衛兵,你也不可能跟他是一邊的,何況你還只是一個不受重用的普通衛兵!」
即兒,又補充道:
「當然,有些人雖然出身於被剝削的下層階級,但是,因為努力與某種際遇,轉身成了剝削階級,從而,反過來剝削那些貧苦的人,就比如某個王爺似的。」
曹小樹扭頭盯着陳小軍,目光之中充滿了審視,問道
「陳小軍,你若是有機會當了王爺,如果有些人因為飢餓卻不得不反抗朝廷,你會為了高官厚祿,酒色財氣,從而把他們殺得一個家破人亡,血流成河嗎?」
陳小軍毫不猶豫地搖搖頭。
曹小樹一笑,道:
「陳小軍,我也相信你不會,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相信你嗎?」
陳小軍興趣盎然,反問道
「為什麼?」
曹小樹神色一斂,篤定地道:
「因為你今生今世都成不了王爺!」
陳小軍會錯了曹小樹的意思,感覺似乎受到了某種蔑視,眉頭一皺,有些不快。
他停頓一下,問道:
「為什麼?」
曹小樹眉頭一挑,撇嘴一笑,分析道:
「第一、因為你的父親是被剝削階級給害死的,你憎恨剝削階級;
第二、因為你心地純樸,正直善良。
綜合以上二條理由,你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己之私,喪心病狂地去屠戮那些無辜的百姓呢?」
陳小軍聽了曹小樹的分析,真是將他的秉性看得透徹,讓他有一種裸身於人前的感覺,忐忑不安的同時,除了驚訝,還生出了一絲敬佩來。
曹小樹嘆息一聲,道:
「小軍,你要是不肯追隨於我,我也不會強人所難,你現在給我一句明話,你究竟願不願意幫我訓練士兵?」
陳小軍抿嘴沉思,幾息時間,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眉頭一舒,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點了點頭,爽然應允:
「好!我願意幫你訓練新兵,不過,對於練兵,我也沒有多少經驗,要是做的不夠好,出了什麼岔子,屆時你可不要怪我喲!」
曹小樹哈哈一笑,道:
「小軍,我要得是你的忠誠的人品,至於如何地練兵,有什麼不懂的,我會教你的!」
陳小軍點點頭,爽快地道:
「好!」
曹小樹語重深長地道:
「小軍,在一個月的時間之內,幫我訓練一支可堪重用的軍隊,會有不少的難度,因為時間有限,你不但要爭分奪秒地訓練他們,還要因地制宜地制定出合理的訓練大綱,什麼是攻打黑雲寨急需的格鬥技能,還要如何配合作戰的問題,知道嗎?」
陳小軍點點頭。
曹小樹道:
「你現在去叫醒那些人,訓練正式開始?」
即兒,念頭一閃,唇角一扯,露出一抹壞笑,補充道:
「把我二哥曹小溪也叫上,讓他跟着一起訓練,他要是不聽話,就給我作死地磨練他,我倒是想看看他究竟身上能有多少能量,能否成才成龍!」
陳小軍點點頭,便去了營房,吹哨叫人,叫了一輪,來集合的人,不過一百多來號。
曹小樹瞅着站在操場上,眼神惺忪,哈欠連天,搖頭晃腦,衣衫不整的受訓人員,對陳小軍道:
「小軍,現在多流汗,戰場少流血,所謂慈不掌兵,賞罰分明,今日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一定要把所有的人都給我叫醒,進行訓練!」
陳小軍點了點頭,衝着一個衛兵兄弟招招手掌,待得對方走近,笑道:
「小志,你帶上棍子,跟我繼續叫人!」
他自肩膀上取下了步槍,拉開了槍栓,帶上小志,進入了營房,繼續叫人。
砰的一聲。
稍頓,營房裏傳來了一聲清脆的槍聲。
而隨着一陣悽慘的鬼哭狼嚎,很多人鼻青臉腫,連滾帶爬地衝着了帳篷,他們有的沒有穿上上衣,有人沒有穿上長褲,樣子非常地狼狽。
而那些被曹小樹騙來的人,在小志棍棒的痛毆一下,在陳小軍的步槍的威脅一下,只得逃出了帳篷,排成了幾排,站在了曹小樹的面前。
曹小梅、程小玉、龍玲、段子奇、李原、施建中、邵東霖與魯雲培等人也被槍聲給驚醒了,神色驚慌,匆匆地穿上衣服,跑來曹小樹的身邊。
曹小溪最後一個走出帳篷,一面穿着戴着衣服,一面咬牙切齒,厲聲呵斥:
「陳小軍,你特碼的發什麼神經,老子睡得好好的,幹嘛潑我一身的水呀?」
此刻,曹小樹站在半山腰上,昨晚他所站的那快大石頭上,雙手負背,腰挺如松,目光陰鷙,掃視谷中操場上的所有人。
他就像天神俯視芸芸眾生似的俯視着撒潑蠻橫的曹小樹,眉頭擰緊,一臉不悅,淡淡地道:
「曹小溪,你休要蠻橫,是我叫小軍這麼做了,你有意見嗎?」
曹小溪正躺在床上做着美夢,可舒服着,突地被丁小志潑了一身冷水,被凍的身子一個哆嗦,瞬間清醒過來。
他遭到了襲擊,心裏窩着火兒,待得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立馬沖了過來,衝着陳小軍氣急敗壞,張牙舞爪的,要找麻煩,但是,待得聽的曹小樹的解釋,神色一滯,立即老實了。
曹小溪扭頭掃視眾人一眼,即兒,瞪着曹小樹,眉頭一皺,一臉的不悅,,訝然叫道:
「三弟,我睡的好好,你為什麼叫人潑我冷水呀?」
曹小樹面淡如水,道:
「二哥,別人都起床了,要進行戰鬥技能訓練,可是,你卻睡得就像一頭死豬似的,小軍要是不向你潑冷水,你能及時起床嗎?」
「再說了,別人沒有及時起床,都是棍棒侍候,而你只是被潑了冷水而已,比起那些堅硬的棍棒,用潑冷水來懲罰你,手段不是很溫柔的嗎?」
曹小溪被曹小樹懟的神色一滯,嘴唇一扯,臉肉抽搐,啞口無言。
曹小樹瞪着曹小溪,叫道:
「二哥,你若是想要睡懶覺,圖個舒服,不尊號令,不肯訓練,我也不會勉強你的,那你現在就回玉泉溝,去把大哥替換過來,讓大哥來這裏進行訓練,你就留在家裏,好好看家吧!」
曹小溪一愣,即兒,眉頭一皺,噘起嘴巴,搖頭不迭,急道:
「不回去,不回去,回去天天要干農活,給老娘帶孩子,如此生活非常無聊,那還不得把我給活活地悶死啊!」
曹小樹冷冷地道:
「既然你不肯回去,那就留在這裏好好訓練,你要是倚仗與我的關係,想要凌駕於規矩之上,不服管教,門都沒有。」
即兒,衝着陳小軍大聲叫嚷:
「陳小軍,我二哥曹小樹以後在訓練之中,若是不守規矩,偷奸耍滑,你就狠狠對其予以懲罰,他要是不服,你就讓他來找我,看我怎麼收拾他!」
陳小軍面無表情,沉聲叫道:
「好!」
曹小溪眉頭一皺,嘴唇一扯,苦着臉兒,委屈地叫道:
「老三,你、你怎麼可以如此無情,我可是你的親二哥,你怎麼能這樣對待我呀?」
曹小樹眉頭一豎,目露凶光,瞪着曹小溪,凶神惡煞,沉聲呵斥:
「夠了!」
「曹小溪,我在這裏訓練鏢師,你以為是在玩過家家呢?」
「你作為我的兄弟,就應該以身作則,刻苦學習,給別人做出榜樣,你要是還在這裏嘰嘰歪歪,不情不願的,仔細我現在就讓你嘗嘗棍棒的厲害?」
曹小溪曾經遭受過曹小樹的毒打,見識過兄弟的狠辣,對曹小樹那是心生敬畏,因此,聽得曹小樹的呵斥,立即耷拉着眼皮,癟癟嘴巴,不敢吭聲了。
曹小樹眉頭一舒,臉色變得柔和起來,柔聲叫道:
「二哥,大家都已經歸隊了,你還杵着幹嘛,還不站到隊列里去,接受長官的訓話!」
曹小溪哦了一聲,緊走幾步,進入了隊列,站在最前面的一排。
曹小樹神色一斂,目光復又變得冷冽,面淡如水,緩緩地掃視着操場上的人,聲音洪亮,朗聲叫道:
「諸位,曹某現在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我之所以把你們招來,乃是要把你們訓練成一支作風優良,恪盡職守的鏢師隊伍,以後可以跟我一起出去給別人壓鏢,掙一口飯吃!」
曹小樹衝着李原點了點頭。
李原將手中的旗杆來回揮舞幾下,將卷着的鏢旗打了出來,錦旗上面霍然寫着五個大字:
「曹氏鏢行!」
那些被曹小樹騙來的人,除了魯雲培等少數有見識的,看見山谷里的那些設施,立馬就猜到了曹小樹的目的之外,而其餘的人,此刻,聽了曹小樹之言,卻是心頭一震,驚詫不已。
他們臉色微變,目光閃爍,面面相覷,一陣騷動。
鏢行!鏢師?
既然是訓練鏢師,怎麼跑到這山溝子裏來了,搞得這麼神秘,這也太奇怪了吧?
很多人這樣想着,心裏滿是疑惑。
曹小樹叫道:
「諸位,我是你們的大首領,以後你們都得聽從我的指揮,但是,關於訓練之事,我將由陳小軍,陳教官全權負責。」
「陳小軍乃是你們的訓練教官,以後所有訓練的事情,由他負責,他說怎麼訓練,就怎麼訓練,如果有誰不服從他的管理,他有權對你們作出任何的懲罰!」
「當然,你們對陳教官的訓練方法有什麼不滿,也可以向我進行投訴,對於訓練之中的合理部分,我會支持陳教官,對於不合理的地方,我會要求他進行整改,糾正錯誤!」
即兒,眼睛一瞪,聲色俱厲,凶神惡煞,厲聲嘶吼:
「聽明白了嗎?」
眾人見到曹小樹驟然變臉,不由一愣,待得回過神來,陳小軍、曹小溪、魯雲培與溫小生等人連忙異口同聲地大聲應道:
「明白!」
曹小樹從程小玉手裏接過步槍,一拉槍栓,朝天放了一槍,咬牙切齒,厲聲嘶吼:
「所有人給我一齊大聲回答,聽明白了嗎?」
所有人遭到了曹小樹槍擊的威脅,皆是一愣,待得回過神來,異口同聲,大聲叫道:
「明白!」
曹小樹又放了一槍,眉頭豎起,目露凶光,面目猙獰,厲聲嘶吼:
「聽明白了嗎?」
這一回,所有的受訓人員有了經驗,沒有一絲猶豫,扯開嗓子,大聲吼道:
「明白!」
「聽明白了嗎?」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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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小樹不停地放着槍,氣貫丹田,中氣十足,連續地進行詢問了十句句,方才停止。
而那些受訓的人,因為受到曹小樹槍聲的震撼,以及昂然鬥志的感染,那應答曹小樹的聲音到的後來越來越齊整,越來越有精神。
總之,眾人齊聲,聲若洪鐘,猶如如雷滾滾,響徹天地,震的山嶽顫抖,晨鳥亂飛。
曹小樹將步槍拉上保險,將步槍遞給了程小玉,沉聲吩咐:
「陳教官,開始訓練吧!」
即兒,眉頭一皺,道:
「龍兒,把你的那些製造兵器的機器都啟動起來,把招來的鐵匠木匠,以及所有的技術人員分成白班夜班,實行二班倒制度,給我製造箭弩,一月之後,我希望沒夠做到人手一支,每人足以配備羽箭五十支!」
龍玲點點頭,笑道:
「小樹,你放心,誤不了你的大事的!」
曹小樹唇角一扯,邪魅一笑,半開玩笑地道:
「龍兒,武器就是戰鬥力,你要是不能保證我的武器供應,誤了我的大事,我可就只能選擇單幹了,屆時你可不要怪我不講人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