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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九娘驚得差點沒從椅子上蹦起來,手裏的茶杯沒拿穩,哐啷一聲,摔地上了!
蘇二爺也是反應快,要不然還真可能會濺一身茶水,還糊上一把茶葉渣滓。
兩人都被這一出嚇到了。
蘇二爺看向滿是驚恐不安的老娘,在微微發顫着,心下更加肯定了,這裏邊真有大故事!
於是,也不顧老娘什麼狀態,乘勝追擊,「娘,我到底有幾個爹?」
木九娘渾身都有些發顫,呼吸還有些不順暢,不過畢竟還是經歷過沉浮的人,很快便咬牙鎮定了下來,只是那微微顫抖的聲線還是出賣了她的內心。
「你真是出息了啊!連自己的娘都開始懷疑了!出去跟那些人混,人家說什麼,你都信啊?連自己最親近的人都不信了!枉我含辛茹苦拉扯你,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蘇二爺此時最不喜歡就是談論什麼孝啊道啊的,就事論事,幹嘛要扯到那些上面去?
他只是想要個答案而已!
也不是沒懷疑過,但都找了各種理由說服了自己,可是現在他說服不了自己了!
一看他娘那心虛到了極點的模樣,就知道他老娘瞞了他好多事!
怎麼就不能讓他知道呢?
這是拿他當棋子來利用,還有什麼親情可言?
一問到重要的事情,他老娘都習慣轉移話題,把事情死勁地扯到她的辛苦付出上,讓他每次都不得不停止,他不想被扣上不孝之子的大帽子!
可是這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想被左右,他要個結果!
「不是我那些狗友說的,娘你也別扯到其他上面去!我今天必須要一個答案!」
蘇二爺從來都沒有這麼堅定過,看得木九娘有些害怕。
她躲避開蘇二爺的目光,把臉撇到一邊去,沒好氣的說,「我看你真是被慣壞了!這就是你對親娘的態度?你要什麼答案,我這都只有一個,你只有一個爹!那就是曾經的安平侯!滿意了嗎?」
蘇二爺當然不滿意了,他自嘲的笑了起來,「娘,你還在騙我!枉我那麼信任你,你說什麼我都信!可是你至始至終就沒幾句真話!」
木九娘也被激怒了,她乾脆就死賴到底,反正誰也不能把她怎樣!
「我什麼時候騙你了?我騙你去賣身了?讓你餓得沒飯吃,要去街上乞討了?」
蘇二爺見老娘生氣,有一那麼一瞬間的心慌害怕,但轉念一想,都到這節骨眼了,沒有退路了,要是這次錯過了,以後估計也沒機會了。
於是,咬牙當沒看見,狠心壓下了心裏的不安情緒,咳了兩下,給自己加了點油。
「娘,以前的窮苦之事,咱們今日暫且不提,你也別拿那些事壓我!我今日來問你,也不是心血來潮,想到一出是一出,我是懷疑了很久,憋不住了,這才來尋一個答案的!」
木九娘心驚,懷疑了許久,不會是被人挑撥離間了吧?
難不成是洛小娘幹的事?
轉念一想,也不對,要是洛小娘乾的,遲早都會被發現,她應該不會那麼蠢,更何況如今還有求於人!
那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
「娘,你老實告訴我就行了!這事關我的狗命啊!曾經有大夫就說過我患了大病,需要親父兄的血做引子,方能痊癒,我用了點手段,拿到了安平侯的血,可是那大夫拿去後卻罵了我,說我不相信他的醫術,拿不相干的人的血糊弄他!我當時覺得那大夫就是個庸醫,我和安平侯本就是兄弟,怎麼是不相干的人?」
木九娘聽了,沒耐心的回了一句,「本來就是,你盡聽那些江湖郎中瞎說,沒病都給治出了病!」
蘇二爺沒反駁,沒聽見一樣,頓了一下,又接着說,「前不久,我和人喝酒,衝動之下打了起來,我沒打贏,搞得渾身髒亂的回來,路上被幾個人追,那些人說我太像他們的兄弟了!可是我並不認識他們,一看就是土鱉子,一副窮酸樣!那幾個人被我罵,不甘心的頻頻回頭,嘴裏還說,真的太像了,連臉上的痣長的位置都一樣!肯定是誰的兒子!」
聽到這,木九娘又是一驚,眼珠子滴溜轉了幾下,最後垂眸,把一切都掩蓋了下去。
蘇二爺好像也不需要回應,只是停頓了一會兒,又繼續自顧自的說,「要是前面都是巧合,那這次的事情就不能是巧合了!賭場的人把我抓進了小黑屋,一頓威脅折磨後,走最後的人,笑嘻嘻的對我說,劉三子,沒想到你長那麼大了啊!搖晃一下,竟然成了富貴人家的公子哥!有點能耐喲!但紙終究包不住火啊,你這要是被揭穿了,那可就老慘了!」
木九娘臉色都慘白完了,手都哆嗦得拿不住東西了。
劉三子是蘇二爺以前的名字,說是名字,那都是隨口叫的,好記罷了。
不提起,都沒人記起這個名字了。
木九娘和蘇二爺是很不情願提起不堪的過往,所以也很少會提及以前。
「娘,你覺得這些都是巧合嗎?我不覺得!我們是換了身份,過得很自在,可是我們不是還有很多的族親嗎?他們說不定還真是來到了京城,到時被安平侯府知道了,你覺得咱們能逃得了嗎?要知道,我那天好像還看到了以前村裏的穩婆!」
木九娘臉色更加難看了,死灰色一般,眼裏全然沒有了色彩。
她心想着,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應該沒事了,那些所謂的族親什麼的,也不會再有交集,畢竟那些人那麼窮苦,京城哪裏是他們能呆的地方,不來京城,自然就不會看到!
但要是看到了,那就麻煩大了!
安平侯一旦追究起來,人家有的是人脈和手段,一查,什麼都出來了!
那些人就是人證!
想滅口都來不及了!
所以,木九娘還是不願告訴蘇二爺,死磕到底!
「你是誰的孩子,有那麼重要嗎?你現在是安平侯的弟弟,知道這層身份就夠了!別聽胡話!」
「娘你還想瞞到什麼時候?大難臨頭都不知道嗎?」
「你的賭債確實是大難!」
「我到底是不是老安平侯的親兒子!」
「不是,那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