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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是聞言抿唇不語,只顧笑。
阿賀瞧着她的樣子,猜到:「阿程給你的?」
才看到她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即便大夫人和老太太再看我不順眼,好歹也要顧全着王爺和帝君的面子,表面上對我好些,省得落了人家口實。像樣的家什,像茶葉什麼的自然也給我送來,可惜我不敢喝,怕給毒死。這茶還是他……送來給我的,水也是早晨樹上荷葉上采的露水,燒開了泡這一壺茶。」
他聽了這話不由又端起茶杯細品了品。道:「確實甘甜清冽。」
自安如是從王府回來,大夫人又調了兩個小廝來,名義上是照看三小姐的飲食起居,實際上就是變相的監視控制了,好在安如是也樂得清閒,帶着翠翠住在荷香苑中,仿佛單過一般。清月居送來的吃食器皿一概不碰,那兩個小廝也不許他們進門,在外面守着或幹些劈柴之類的粗活,一些日用便是面具男和柳蒼朮給她單送。她這十來天裏白日補眠,夜間便是由他們二人將她帶去邀月軒的廢屋中學一些功夫和醫道,倒也自在。
「安璃月近日裏如何了?」
安如是突然問道。
阿賀便如實說了一遍,包括在清月居里聽到的那一番話,也一句不漏的跟她說了。
言罷,口乾舌燥了又便灌了一大杯茶進肚。
「她們既是如此誠心要找我師父求醫,那何不成全了她們?也顯得我們醫者懸壺濟世的一片丹心。」說罷狡黠一笑,阿賀立時明白了。
「安璃月身上不舒坦,是你下的手?」
安如是伸出食指搖了搖:「是柳大夫,不需下什麼重手,在她的藥里加那麼一丁點東西就成,旁的大夫無論如何也是驗看不出來的。」
至於她們對六姨娘的盤算,不關她的事,那腹中胎兒也並非他們安家骨血,若是將來能加以利用來扳倒大夫人,扳倒秦銳真就罷了,若是利用不上,那也不必她來費心。也不是她心狠,實在是她太知道自己身邊的那些姐姐妹妹到底是怎麼樣的人了。不顧及別人的性命只看着自己。
對他們而言,大約什麼東西都可以捨棄吧。
更何況她重新活了一次,那是全然不一樣的經歷,她知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別人的殘忍。
阿賀其實並不能理解她的心思,也完全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小姑娘年紀不大,卻有這樣的謀算。她也算得上是心狠手辣了,卻也並非濫殺無辜的兇狠之人,不過是讓害過她和林氏的人付出他們應該付出的代價罷了。
生長在這樣的家庭,外人看着光鮮耀眼,只有她們這樣的身在其中之人才知其苦楚。而安如是……她這樣十六八歲的小姑娘,大夫人待她不好也就罷了,最讓人心酸的是安老夫人,她的親祖母,真的能下狠手算計她……
只是因為她是妾室生的孩子……
只是因為她是女子,且是庶女,不能嫁到好人家為人正室妻子,給安家帶來助力……
阿賀走時並未留下金銀,她如今不能出自己的院子,留下金銀並沒什麼大用,而是留下來一塊玉珏。
安如是也是很久之後,才知那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玉珏竟是一個能顧號令武林群雄的好寶貝……
安府的人手腳極快,不過幾日,便在帝都城郊的一個小縣城尋到了柳蒼朮。至於原本在秦柯私宅照料林承九的柳蒼朮緣何會到了城郊,那自然是離不開安如是的授意。
安璃月實際上病得極重,氣血兩虧,且久病不愈。俗話說,「氣血兩虛,則臟腑經絡、形體官竅失之濡養,各種機能失之推動及調節,故可出現不榮或不用的病證」,加之安璃月剛剛小產,女子本就體虛。柳蒼朮那一味藥本無毒,但和劉大夫開的那副藥里的莪朮相衝相撞,因此那些醫生雖知道病灶在何處,卻越治越傷,不得其法。
她昏睡在榻上,起先還知道身子難受喊疼,後來便叫不醒了,雖說人躺在那兒還有脈象,但幾日裏水米不進,吃什麼吐什麼,時間久了瘦骨嶙峋,便看着出氣容易進氣難了……
柳蒼朮仔細號過脈後,便着手開了一張方子,交給身畔站着的大丫鬟珍珠去抓藥。大夫人一使眼色,珍珠便會意,將藥方送到了側室中劉大夫的手上驗看,確認無什麼疑義,才交到底下人手裏去煎藥。
他像模像樣的起身一揖,對着大夫人道:「二小姐這病症來得奇異,就連在下也無把握一定使小姐痊癒,若夫人不嫌棄,在下便拿這藥方試他一試,若是能醫好,也不負在下這虛名了。」
大夫人雖不知這人有什麼樣的後台,但他醫治安如是時的手法奇異,確是真正能救她一命的,眼下也管不着這人言行着不着調,女兒小命重要。
何況女兒再過兩月便要送出去嫁人,若是月兒挨不到那個時候,雍州州府刺史必要前來討個說法,若要因兒女姻緣的事兒牽涉到安輔序的官場往來,他也是必然不答應的。
一場婚姻,雖說雍州州府刺史要兒子娶這個媳婦也不過是用來沖喜,但事關兩家利益牽涉,也不得不慎之再慎了。
柳蒼朮因這幾日要留在相府替安璃月看病,便順理成章地留在了相府。他是貴客,由翡翠親自引至客房安歇,方便有事隨時來請他。
自然,柳蒼朮來這相府來慣了,早就對後院的地形瞭若指掌,即便翡翠不來引路,他也知道該怎麼走。這一下,晚上要飛檐走壁到荷香苑去教安如是的醫術便更加的近水樓台了……
「那後來呢,我知道師父你那劑藥裏面一定添了些好東西!說罷。」安如是口中叼着個瓜子皮,一隻手舉着茶杯,很閒適地說道。
柳蒼朮就着她端着的茶杯,上前喝了一碗,才慢悠悠地回她的話,「你還記不記得,玉竹的效用是什麼?」
安如是疑惑,但還是規規矩矩地答道:「強心補腎,滋陰潤燥。」
柳大夫一本正經地道:「我又加了一味牛膝。」
她一驚,另一隻手中攥着的一小把瓜子盡數掉到了地上!
柳蒼朮得意洋洋的道:「這一碗藥下去,她今後怕是生不出孩子來了。」
竟是這樣一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