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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華爾街23號返回的途中,沙赫特博士遞給了吳川一張清單說道:「利弗莫爾先生等人的薪酬已經結算完畢,他還給你留了言,如果下次還有這樣的機會請務必聯繫他,他很樂意為您服務。還有個問題就是,你和你的部下們,應當如何結算報酬?」
吳川思考了一下後說道:「就參考利弗莫爾等人的薪酬,把獎金分為四級,底層也就是第一級別不變,第二級別削減20%的金額,第三級別削減35%的金額,第四級別削減50%的金額,不必把我的名字列入在內,名單將會在內部公佈然後銷毀。」
吳川停頓了一下,卻又對着沙赫特說道:「不,還是把我的名字列入第四級別,否則我擔心沒人敢要這筆獎金,他們畢竟不是我的雇員,而是我的同志。這樣的話,另一個戶頭還剩下了多少?」
沙赫特拿出了筆記本和鋼筆,簡單的計算了一下後說道:「扣去給加州贖回公債的部分、給個人的薪酬部分和你此次訪美的支出,再加上上次日本的分紅,最後隱秘賬戶中的餘額是5210萬美元。
對了,您個人賬戶的錢,我已經退回去了。我給你在庫恩-洛布公司開了個戶頭,這樣下次你要在美國做點不想讓摩根財團知道的事,可以動用這個賬戶。」
吳川向沙赫特表示感謝之後說道:「之後委內瑞拉石油分公司和加州石油分公司將會分別成立,請從隱秘賬戶分別轉入一千萬美元和兩千萬美元。然後就是公開賬戶中再預備800萬美元,這將用來投資修建洛杉磯到三藩市的海岸公路。」
沙赫特有些不解的問道:「為什麼要幫美國人修路?這恐怕不能帶來什麼盈利。」
吳川思考了一下後說道:「事實上我一直都有和阿斯特四世交換意見,我認為阿斯特家族過去在曼哈頓的投資奠定了阿斯特家族的現在,但是阿斯特家族的未來卻不能繼續局限於紐約。因此我建議阿斯特四世,應該如他曾祖父那樣,去找下一個曼哈頓進行投資。
現在中美之間的貿易障礙差不多都被搬開了,因此我認為下一個曼哈頓應當出現在太平洋沿岸。而加州的自然環境和港口都是得天獨厚的,一旦太平洋兩岸的貿易升溫,則加州的地產必然會開始升值。加州的兩大中心城市,洛杉磯和三藩市顯然是投資的首選之地。
只是現在洛杉磯和三藩市之間只有船隻和鐵路相連,還缺少一條快速道路來溝通兩地。如果我們能夠打通兩地的公路交通,那麼這兩座城市的地價都會有不同程度的上漲。而且加州的海岸線非常的漂亮,雖然不能開發為農地或工業用地,但是作為旅遊景區來開發是沒有問題的。
我們將會以免費修建這條公路為條件,要求加州政府出讓公路附近的土地,從長遠來看這是一筆極為划算的投資。所以我們並不是在為美國人修路,是在為我們自己的投資修路。」
沙赫特思考了一下後說道:「你打算以什麼方式來投資加州的土地?」
吳川也不加隱瞞的說道:「加州瑞吉酒店和聯合果品公司,前者投資建設海岸風景區,後者投資加州的農地。」
沙赫特沉默了片刻之後問道:「德累斯頓銀行對於這兩個項目也會感興趣的,為了您的利益着想,我覺得您不應當單獨和那些美國人合作。」
吳川沉吟了一會說道:「我個人是不介意德累斯頓銀行加入的,但是我覺得德累斯頓銀行最好不要以自己的名義加入,以華爾街同英國人之間的密切聯繫,德國銀行出現在股東名單里只會招來英國人的窺視,這對於公司在加州的開拓不利。」
沙赫特理解的說道:「我們在華爾街也有許多朋友,我們可以通過他們投資這兩個項目的。」
吳川馬上點頭說道:「那就沒什麼問題了,有了德累斯頓銀行加入,對我來說也是件好事。您知道的,和這些美國人打交道,我睡覺都要睜一隻眼…」
沙赫特緊緊的閉上了嘴,生怕自己忍不住回上一句:睡覺時應該睜開一隻眼的,難道不是那些和你合作的對象嗎?
當天晚上庫鉑律師給他帶來了一個好消息,貝克蘭願意把酚醛塑料的專利出售給革命委員會,加上自己公司35%的股份,總價100萬美元。
庫鉑律師顯然不覺得這是一個好消息,他向吳川勸說道:「貝克蘭先生是一個真正的商人,他總是善於把自己的專利賣出一個不切實際的高價。到現在為止,他的公司生產酚醛塑料的產能還很低下,根據我的打聽,一天不會超過180公斤。這項專利加上公司35%的股權根本不值100萬美元。」
吳川卻搖着頭說道:「貝克蘭先生不還沒有找到市場,自然不會大量生產它。但是對於革命委員會來說,我們快速發展的電氣事業卻大量需要這種塑料…」
吳川隨即給在費城的鄺天禮發了封電報,預備和這位三藩市的華人銀行家談一談,就準備返回國內去了,畢竟此時國內已經開始出現了亂象。
4月26日,袁世凱政府向英、法、德、俄四國銀行團簽訂了善後借款合同。這一消息公佈之後,雖然立刻就有10餘省都督發電宣佈支持借款,但是江西都督李烈鈞、廣東都督胡漢民、安徽都督柏文蔚三人通電錶示反對貸款。
革命委員會則通電錶示,當前國家財政入不敷出,對外借款實屬理所當然,沒道理南京臨時政府能借外債,北京政府就不能借。不過革命委員會雖然不反對向外借款,但是反對濫借、濫用外債。北京政府至少應當公佈借款的具體用途,如何監督管理的辦法,如何還款的計劃,否則人民怎麼能夠接受?
浙江都督陶成章也跟着通電全國,表示自己是和革命委員會共進退的,反對國民黨人動用武力,要求監管北京政府的對外借款。湖北黎元洪,則在宋教仁案之後終於恢復了些人氣,和立憲黨人站在一起,主張調和南北矛盾,反對南北開戰。
至於國民革命軍4月底在海拉爾舉行的軍事演習,雖然沒有遭到俄國人的反擊,但是革命委員會和俄國遠東三省的關係也降至最低。革命委員會也好,俄國人也好,都希望吳川能夠儘快返回調解矛盾。不過這場軍事演習倒是極大的震懾了呼倫貝爾和庫倫的分裂勢力,原本叫囂着要南下解決外蒙古革命委員會,然後把內蒙古從漢人手中解放出來的聲音,現在倒是聽不大到了。
只是吳川的行程很快就被意外事件給打亂了,6月1日早晨,看着佩奇帶着一名女子和一名中年人前來拜訪自己,吳川不由有些疑惑的問道:「這兩位是您的?」
佩奇指着身邊神情憂鬱的女子說道:「這位是利奧·弗蘭克的妻子露辛爾·弗蘭克,邊上這位是弗蘭克先生的叔叔,我想你應該知道關於佐治亞州的那位弗蘭克先生吧。」
吳川向着兩人點了點頭打過招呼之後,就拉着佩奇去了隔壁房間說話,遠離了兩人的視線之後,他有些納悶的向佩奇問道:「你把他們帶來我這裏做什麼?」
佩奇看着他說道:「當然是希望你能夠幫一幫可憐的弗蘭克先生。」
吳川詫異的看着對方說道:「我又不是律師,怎麼幫得了弗蘭克先生?他們這不是找錯了對象了麼…」
佩奇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在美國,父親做什麼職業,一般來說子女也會從事這一職業。庫鉑先生是律師,他的父親和親戚同樣大多在這一行工作。庫鉑的一位叔叔就是弗蘭克先生的律師之一,您對這起案子的判斷,已經被他傳給了他的叔叔。
大家分析了一下,發覺你說的是正確的,佐治亞州的民眾正將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在了無辜的弗蘭克先生身上。根據我們手頭的資料,弗蘭克先生的品行很好,他平日裏從來不同工廠的女工接觸,他確實是無辜的…」
吳川不得不打斷了他,苦笑着說道:「佩奇,問題的關鍵不在於弗蘭克先生是不是一個好人,而在於佐治亞州民眾的積怨已經被激發出來了。在這樣的社會風潮下,任何試圖阻擋民眾前進的人或事物,都只有被粉碎的命運。
就連老摩根和老洛克菲勒都無法對抗民眾的怒火,更何況是我等這樣的凡人。請你勸說他們回去吧,我身上的責任已經夠多了,實在沒有這個力量再去對抗美國民眾的怒火。」
佩奇卻不以為然的說道:「你對付加州民眾的時候,可從來沒覺得自己沒有力量。吳,你可還欠着我的人情。當初在俄國,我可沒有對你袖手旁觀。」
吳川終於沉默了,過了許久方才聳了聳肩說道:「好吧,我一直都沒有忘記過你當初對我的幫助。只是我要事先聲明,我只能提供一個思路,至於他們願不願接受,或如何去完成這個計劃,全在於他們自己,我可不負任何責任。」
佩奇點了點頭說道:「按照你過去對我說的,盡人事而聽天命。至少我們已經盡力了,這就夠了。我非常不願意看到,那些反猶太勢力藉助這件案子掀起一場針對猶太人的運動,這樣下去每個美國猶太人都會變得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