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根本,若不能降伏心靈,則一切修為都是虛妄。」
佛門那邊,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僧,解答了這個問題。
他微笑道:「譬如聖教的士師參孫,一身神力如何?可謂舉世無雙。」
這話一出,聖教中人的腳步都不由頓住了,一個個看向了這個老僧,面帶不快。
你他媽的要說佛經就好好說不行?扯上聖教的士師是幾個意思啊?!
不過,大家也都不是笨人,立馬醒悟過來,這老和尚不拿別的人舉例,偏拿參孫舉例,豈非是在針對齊大主教?!
要知道,教皇之所以讓一位華人加入聖教,甚至擢升為大主教,那便是因為他的身上帶有參孫士師之靈。
「參孫力大無窮,戰無不勝,但他降伏不了自己的心猿意馬,所以狂妄自大。」
「甚至他貪圖美色,竟將自己唯一的弱點告訴給了一個女人。」
「最後,他被奪走神力,淪為了階下囚……」
老僧雙手合十,繼續道着,他也的確是能說會道,以參孫為例,直指佛法奧妙。
聖教這邊的人都是不由火冒三丈了起來,參孫在聖教當中是一個缺陷很明顯的士師,但是,他最後幡然醒悟,求得聖主原諒的故事,卻也讓人感覺到動容!
更何況,齊等閒是被教皇稱為承載了參孫士師之靈的人,這針對,未免太過明顯!
齊等閒哈哈一笑,站起身來,說道:「於我看來,佛門和尚最是道貌岸然,也有資格在這裏拿我們聖教士師說三道四?!」
無心和尚在這個時候往前一步,對着齊等閒一笑,說道:「道貌岸然?怎麼來的這個定論。」
齊等閒看着無心和尚,淡然道:「你們佛門不殺生?吃齋吃素?」
無心和尚皺了皺眉,平靜道:「殺生為佛門大戒,不過,有外道邪魔入侵時,菩薩也會化作怒目金剛。」
齊等閒道:「你今天吃的什麼?」
無心和尚道:「白粥、饅頭、青菜。」
齊等閒不由一攤手,道:「那你不就犯戒了?所以說,你們道貌岸然啊!」
「強詞奪理。」眾人都是搖頭,覺得齊等閒這話沒水平,甚至可以說是很垃圾。
就連聖教眾人也都不由無言,這大主教的水平,未免也太爛了吧……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他接下來肯定要說什麼花草樹木都是生命啥的。
「釋迦牟尼是不是說,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齊等閒不屑道。
「呵呵……」無心和尚只是一笑,沒有回應,這種沒水平的禪機,他都懶得開口了。
紫袍天師不由轉頭對張天師道:「張師兄,老祖師的這個徒孫,有些不太行啊。」
任玄更是嗤之以鼻了,還以為有多厲害呢,結果就這?佛門這些和尚一個個口舌伶俐得很,這點玩意兒,人家都不放在眼裏,回應都懶得回應的。
齊等閒卻是神色一肅,說道:「你們吃素,是否有想過,那些素食上也有無量眾生?」
齊等閒沒說「花草樹木也是生命」之類的低級言論,而是這樣問了一句。
這句話,倒讓和尚們微微皺了皺眉。
齊等閒又接着道:「那些若卵生、若胎生、若化生、若濕生、若有色、若有想、若無想、若非有想非無想的一切眾生,在你們的齋菜里,也到處都是嘿!」
「如此說來,即使你們吃素,也照樣是殺生!而且你們既然知道了『一沙一世界』卻還每天都要吃,這可是大業!」
張天師聽到這裏,不由對紫袍天師低聲笑道:「可別小看了老祖師,他老人家教出來的,沒那麼簡單。」
紫袍天師也是面露驚訝,摸着鬍鬚微微點頭。
齊等閒沒等佛門眾人反駁,便繼續道:「哪怕你們不吃,也是大業!」
「如果不吃,反而把自己餓死,可你們自己的身體卻也是無盡眾生所組成的,知道如此,還要餓死自己,也是殺業。」
「看看,你們自己的教義都矛盾得很,你們一邊嚷嚷着不殺生,一邊又瘋狂犯戒。」
「這跟藥鬼子成天喊着『吸毒有害健康』,然後回頭就整上一口,有什麼區別?」
齊等閒也不是白給的,這一番話說得很有水平,給佛門一眾整得目瞪口呆,一時間竟然組織不起語言來反擊他。
「你們那些什麼十變處、八背舍、八勝處、不淨觀、白骨觀、厭食觀、四禪八定、九漸次定、五通、十通、菩薩二十五地之類的邪說,我就更是懶得拿出來逐一舉例了,挺沒意思的。」齊等閒聳聳肩,一副很無奈的模樣。
「聖主只教我們相信『愛』是生命中的一切原則總綱,更教會我們如何於犯錯之後得到救贖,你們所舉例的參孫士師,正好是完成自我救贖的榜樣。」
齊等閒根本不給佛門這些人說話的機會,聲音還越來越大,宛如大鐘,震得眾人腦瓜子嗡嗡的,剛起好的思路瞬間被打斷,一時間又說不出話來。
齊等閒的這一番話,讓聖教的眾人都是不由敬佩無比地看向他。
只能是敬佩,而不能是崇拜,因為在聖教當中,除唯一的聖主之外,不得崇拜任何偶像。
就連各派道門中人,也都是不由紛紛側目,一個個甚至暗爽。
大家都沒想到齊等閒的底子這麼雄厚,還以為他只是個無腦莽夫而已,沒想到句句話都如刀子一樣直戳佛門心窩。
齊等閒那可是從小就被齊不語壓迫着看各種宗教哲學類書籍長大的,最近因為這場大會,又狠狠惡補了一番,真想拿什麼話頭壓他,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我聽聞西方的教皇乃是聖教聖主在凡間的代言人,他說齊大主教身上承載了參孫之靈,而參孫士師又是聖教當中最為驍勇善戰之輩,號稱神力無雙!」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一個和尚在這個時候走了出來,他身穿黃色僧衣,但僧衣各處卻被肌肉撐起,顯得非常的飽滿。
僧衣大多都寬鬆寬大,他卻能用一身腱子肉撐得這僧衣如此飽滿,可想而知有多誇張了!
反觀齊等閒,一身黑色西裝,外面套一件大紅袍,身材纖瘦,要是戴上眼鏡,說他在高中教書恐怕都不會有人不信。
羅德里安不由壓低聲音對齊等閒道:「大主教閣下,他是佛門的威龍和尚,力氣大得誇張,上次大會我見過的,拿着杆大槍挑着裝滿了大米的板車舞了好幾分鐘,不好招惹!」
齊等閒樂了,道:「他今天也想起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