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欽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竹筒倒豆子一樣說出來了。
那還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
他當年是玉石國甸北區域生意做得比較大的人販子,有人賣了一批人給他,其中就有陸零零。
之所以對陸零零印象深刻,是因為賣陸零零給他的人很有些來頭,而且還囑咐他不能把陸零零給弄死了。
左欽也不敢得罪這些大佬,把人帶到玉石國之後,直接就賣光了,嘎腰子的嘎腰子,抽血的抽血。
陸零零他卻是不敢亂賣,最後她是被光煬市的恩特集團給看上了。
到了恩特集團當中之後,陸零零從底層的工作做起,但因為工作能力出色,所以開始步步高升起來。
在這過程當中,她性情大變,改名為歐墨,而且心狠手辣,幹掉了不少的競爭對手。
左欽害怕陸零零報復,就賣掉了自己手裏的所有生意,甚至還找了個替身,自己則隱姓埋名躲了起來。
沒過多久,替身就死了。
左欽徹底膽寒,這幾年來,都不敢用本來的身份出來走動。
也是陳家神通廣大,花了巨大的人脈和財力,把他給挖了出來,不然的話,直到現在恐怕都還沒有任何線索。
「難怪我們怎麼找都找不到陸零零的線索,原來是被人賣到了玉石國,而且還改名換姓,混進犯罪集團的高層了!」齊等閒若有所思地說道。
最為關鍵的是,左欽這個知道線索最多的人,已經「死了」,得虧是陳家把他給挖了出來。
陳漁不由笑道:「這華國話不是說得很利索嗎?跟我面前,倒是挺能裝的,嘴硬得什麼都不說。」
左欽一個哆嗦,他混了這麼多年江湖,當然看得出來誰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齊等閒這種人,明顯是身上背了不少人命的傢伙,絕對殺人都不帶眨一下眼睛的!
陳慶有些奇怪地道:「欸,你說陸零零改名歐墨,在恩特集團甚至當上了高層人物,她想回國,不應該挺容易嗎?」
陳漁道:「她當了恩特集團高層,那肯定上了華國的黑名單了啊!她要是回國,第一件事就是面臨牢獄之災。你又不是不知道,恩特集團,那就是吃着華國無辜人民的人血饅頭發展起來的。」
恩特集團,是玉石國北部最大的犯罪集團之一,專門坑騙華國人,但凡被他們騙到當地來了,那立馬就把你扒光,然後讓你打電話給家裏要錢。
實在沒價值了,就直接無麻醉嘎腰子,或者把你當成人形血庫。
「她哥哥可是陸戰龍呢!」陳慶就道。
「陸戰龍被趙家的人逼出來背鍋,就是用陸零零的命作為威脅!趙家的人,會讓她回國嗎?她就算想回,恩特集團的人,多半也不乾的。」陳漁嗤笑道。
左欽哆哆嗦嗦地道:「我知道的全部都已經說完了,可以放過我了嗎?我已經痛改前非了……」
齊等閒卻是走到了他的旁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當然……」
說完這話之後,他手指在左欽的玉枕穴上一按,砰的一聲,左欽整個人就栽倒到了地上,瞬間不動了。
「當然不可以。」
「原不原諒你這種人渣是上帝的職責,而我則是負責送你們這種人渣去見祂。」
齊等閒面無表情地把後面的話說完了,對於人販子,他是一毛錢的好感都沒有的。
南洋陳家的人對這種殺人滅口的手段可以說是見怪不怪了,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在他們的手裏。
但是,看到齊等閒就這麼輕描淡寫結果了一條鮮活的生命,還是讓陳漁和陳慶覺得心裏有點發涼起來。
陳漁說道:「其實也可以不殺的,留他當證人還不錯。」
齊等閒道:「我不喜歡這種人。」
陳漁聳了聳肩,也就沒再說這事,隨手一揮,幾個保鏢立馬上來,抬着屍體就下去了。
南洋這地方四面環海,殺人越貨是最稀鬆平常的事情了,把人宰了,往海里一扔,直接餵鯊魚,一點線索都不會留下來的。
「你想了解下現在的情況嗎?你救陸戰龍不成,讓傅老一派非常的被動啊……」
「不過,陸戰龍在審訊室里自絕,卻也緩衝了這矛盾。」
「現在,趙家為了安撫下面人的情緒,已經焦頭爛額。」
陳漁對着齊等閒說道。
齊等閒臉色一黑,道:「一條人命,在你眼裏,就只是政治資源?!」
陳漁直接被他這句話問得啞口無言,半晌之後,她才道:「我沒接觸過陸戰龍,或許話里有點不尊敬他。不過,他既然是能夠讓你在這種關頭都不惜出手相救的人,那人品必然貴重。」
「但有一說一,我生在南洋這個人吃人的國度,人命在我看來,的確是用來換取各類資源的。」
齊等閒冷着臉看着她。
陳漁身旁一個保鏢立馬站了出來,擋在她的面前,看向齊等閒的眼神充滿敵意,道:「年輕人,我不知道你什麼來歷,不過,最好還是不要放肆,把你的殺氣收一收。」
陳漁卻是用手排開面前的保鏢,道:「羅師傅,不用擔心,他不會對我不利的。」
「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跟你說真心話,而不是用那些聽起來正義凜然的話術以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
「我在南洋……」
「就是一個眼裏只有利益的暴君!」
陳慶驚訝地看向自己的姐姐,沒想到居然會從她的嘴裏,聽到這樣的一番話。
齊等閒冷冷道:「你是想告訴我,南洋是你們陳家的地盤,所以我應該低調一點?如果我不能帶來利益,那就一文不值?」
陳漁搖頭道:「不,我只是想讓你更加清楚地認識我。免得我以後做了什麼事情,惹得你不快,或者說,你慢慢發覺到我不是你所想的那種人,從而讓我們之間的關係出現什麼裂痕。」
陳漁的這番話,有些掏心掏肺的意思。
也只有她這麼聰明的女人,能夠拿捏得到這其中的關鍵。
她當然察覺得出目前的陳氏與齊等閒的觀念上的某些矛盾,所以,與其之後生出不快,倒不如一開始就把話挑明了來說。
剛剛站到陳漁面前的保鏢羅泰道:「陳小姐可是從來沒有跟人說過這樣的話,你應當為剛才的無禮而道歉。」
齊等閒面無表情道:「你在教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