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繭房之上,一個臂展寬的大孔,能夠看到裏面。拳頭大的蟲卵,由下至上,密密麻麻粘在其內壁之上,足足佔盡了一半的空間。而另一半,則裝着幾具屍體,血肉皆已經不見,皮囊卻還是完整的。
看樣子,是被裏面的蟲子所吸空。而這些軀體之中,甚至還有一個看樣子,是小孩。
易塵眉頭一皺,一股噁心的感覺從腳底竄到腦子裏。顏令看他面色不好,也一躍而起,結果看到那繭房中的一幕,直接落到地上開始乾嘔。
易塵看了一眼顏令,說道:「這繭房,必須要除掉。」
顏令努力不想剛才的那一幕,點點頭:「我沒意見,不過怎麼才能將其除去,尤其裏面的那些蟲卵。萬一要是手段出錯,那些蟲卵被孵化出來可如何是好?要不要乾脆將其一把火燒了?」
易塵稍微思索,便找到了其中關竅,搖頭道:「既然是蟲卵,且是那馳蠶蜈蚣的,應該也是有靈魄。若是燒火,看那大的馳蠶蜈蚣,並不懼怕火,除非用到三昧,但現在想來,凝結靈魄似乎可以一試?」
顏令眼睛一亮:「這麼多,如果真能夠凝出靈魄來,那可有得收了。」
兩人經過這麼一天一夜的「生死與共」,雖然不能說已經心有靈犀,但也算是默契。打算一個在旁護持,另一個則嘗試着,看看能否從那蟲卵之中凝結靈魄。
顏令雙手一翻,在四周布下一道符:「若是有人前來,這些符籙能夠抵擋一陣,師兄儘快!」
易塵祭出手腕間的玄鐵劍,躍上之後盤腿坐了下來,凝氣馭於繭房之內,不過三息的時間,便睜開眼睛,手中已然握着一顆小小的,白色的晶石。
對着下面看他的顏令笑道:「有些小,好在能以量取勝。」
兩人離開此處的時候,那道繭房已經不見了。
顏令拍着自己的乾坤袋道得意道:「這裏材料都不齊全,沒有辦法直接做,下次見師兄的時候,給你個驚喜如何?」說得很是快活。易塵看着他的笑,覺得心情也很好,尤其是懷中還有一大把的靈魄,雖然個個都不大,但是乾淨純粹。
在他們又轉過幾道石壁之後,之前繭房處出現了幾個身影。
其中一個身量最矮,嗓音卻十分尖厲。不是井銳智又是誰?
「我就說,那兩個小子定是從這裏過來的。剛才若不是褚河師兄一直怕東怕西,裹足不前,咱們在他凝結那些蠶卵靈魄之前就發難,這個時候背囊鼓鼓的就是我們了,現在....」
聽着井銳智不滿的牢騷,褚河心下也是很不痛快,冷言道:「你一路跟來,又不是沒看到兩人手段,且剛才那抱朴院的於石城也在,若是三人聯手,別說東西搶不過來,我們這幾日的成果都要被拿走了。」
看着井銳智陰鬱的臉,冷笑一聲又說道:「哼,再說了,若是想上去打架,你自己上去便好。一路走來,每每遇到些需要出力的,你不是尿遁就是找些其他亂七八糟的藉口,真當其他師兄弟是傻的嗎?你實在不想便就此分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
井銳智臉上青紅交替,被說得啞口無言。
旁邊的另一個師弟看到兩位師兄嗆聲,便打着哈哈,和起稀泥來。
「哎,褚師兄,井師兄,咱們現在還是看看,下一步怎麼走才好?」
一陣沉默。
褚河自忖:自己雖然修為是這些師兄弟之間最高的,但是看之前的情況,這井銳智來此處之前應該有所準備,若是將他逐出這個隊伍,可能之後的進程就沒有那麼便捷,不如先將他穩住留下來,等到最後再做抉擇。
如此一想,中正平和的表情立即覆上了他的臉,褚河清一清聲音,溫聲道:「井師弟,剛才師兄我也是一時急躁,若是還想一同前去,之後你我幾人需得同心協力,你要願意,我們先翻過這一篇。」
剛才和稀泥的那位聽到如此說,趕緊和聲,一把攬住了井銳智的肩膀,笑道:「就是就是,自家院門師兄弟,還分什麼你我。」
井銳智沒有從這個攬過來的胳膊下面躲開,斜了一眼與自己套近乎的師兄弟,就坡下驢。
「正是如此。我倒知道前面有一處好地方,若是我們分頭行動,能將那兩人帶進那處地方,說不定剛才失去的那些靈魄,還能與之爭上一爭。」
「怎麼說?」旁邊的人來勁兒了。
井銳智瘦巴巴的臉上,浮現一股莫名興奮的神情:「剛才我們過的是熔岩河道,知道為何這段河床,熔岩漿突然不見了嗎?」
褚河道:「井師弟就不要賣關子了。」
井銳智瞧了一眼褚河,指着前面的河床:「不是突然消失,有些是冷卻了,有些則是滲入了其中。我在來之前,做了些功課,這個靈霧山中,有塊冰火兩重天的區域。據說是之前仙魔戰爭時留下來的,炎火於北,寒冰卻在南。剛才他們僥倖能從此河道中脫困,我猜想他們最起碼有一人是知道這件事的。還在往裏走,應該就是要去寒冰極盛之地了。我們繼續跟上就好,寒冰之處有困獸,若是到時......」
千機院的師兄弟一聽這話,也來了精神,催促着井銳智做些安排,看看要怎麼樣才能將別人拿到手的東西,歸了自己。
井銳智猜得沒有錯,兩人中一定有一人知道此路是通向哪裏。
而這個知道路的人,此時心中忐忑不安。
顏令一路走,臉色怪怪的,不知道在想什麼,易塵看他張了幾次口,又將話吞回去,直接說道:「顏師弟,有話直說便好。」
摸着懷裏剛才易塵遞給自己的琉璃瓶,還有一包晶瑩剔透的馳蠶靈魄,覺得若是自己再不講實話,就有些不地道了。從遇到易塵之後,打來的東西平均分給自己不說,還兩次相救於危難。而自己,卻隱瞞了不少事情,雖然有些是實在無法現在去與他說明白的,但是向自己有備而來到這洞中,是不是應該坦白跟眼前這個傢伙說明。
最起碼,若是之後遇到危機,也不會措手不及?
「易師兄。」
「說。」
「還有一些事,我也沒告訴你。」
「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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