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然的大殿內,邊鵬飛跪在地上,低着腦袋。本來肥碩的身子,在此時看起來格外渺小。他的面色蒼白,死死咬着嘴唇不發一語。
旁邊站着的梧桐和稚雀兒,面色凝重。
稚雀兒一臉的不敢相信,梧桐更是蹙着眉,沉聲道:「不可能,邊鵬飛雖然是邊家子弟,但亦是你陽華宗的弟子。之前在東邊山林之中,更是與我等人共同進退。」
大殿中正面,白家家主面無表情,旁邊的是幾個宗門的宗主或院首,而下首位置上,其餘四個家族中,單單少了東面邊家家主的位置。
上面空無一人。
琦玉道長此時作為陽華宗的掌門人,眉頭皺得能夠夾死蒼蠅。
「鵬飛,你莫要害怕。若是說出你邊家到底在做什麼,你作為陽華宗的弟子,我自有保你的法子。」
邊鵬飛依舊一語不發,跪在地上不知心中想着什麼。
他心亂如麻,之前和梧桐稚雀兒一同走回來,以為可以在廣蘭城中為自己正名。結果剛剛一進城,就從四面包抄過來一隊人馬將自己擒拿。
他看得出來這些人是徐聞所帶的軍方的人馬,詫異之下想要反抗,卻聽到其中一個領頭的悄聲說道:
「邊家子弟,若是不想死,就乖乖束手就擒,否則四面還有其他宗門以及白家、齊家、東方家的高手在此埋伏。稍一不留神,就可能成為身死道消的下場。」
旁邊的梧桐也是被這陣仗嚇了一大跳,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是那些人只說所有的主事人都已經在白家大殿中等候,讓她們安心跟上即可,便跟着又被五花大綁的邊鵬飛來了這裏。
一進門就看到各位師尊和幾位家主的面色陰沉,他們齊齊將目光放在邊鵬飛的身上。
此時,大殿上又響起一道聲音,聲音悽厲。聽起來他已經竭盡全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憤怒,聲音依然稍稍顫抖。
「邊家小子,如今你們邊家人全體在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你們院中的奴僕也一併帶走了。
且看那樣子可不是被人害了。一夜之間將家中所有物什都拿了個乾淨。
而現下我齊家,閭丘家兩個繼承人,從外歸來個個昏迷不醒。東方家的更是不知所蹤。你如何解釋?」
邊鵬飛有些茫然地抬起頭,他入了陽華宗後就極少回家。如今也是跟着宗門回來做任務,哪曾想好死不死家中出了這種變故。
相比於台上所問的人質疑,他自然更是擔心自己人的安危。父親母親以及小妹,都不可能什麼都不說便人間蒸發一般消失。
「齊家家主,你要我解釋些什麼?若是懷疑,不如直接找人追查我邊家人訊息才好。再說了,我走之前家中一切安好,回來後卻發現家人盡失,難道更着急的不應該是我?
反而將我捆綁於此,是何道理?」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叮的一聲,從上面扔下了什麼東西,砸在地上叮呤咣啷作響,邊鵬飛抬頭一看,竟然是自家家族圖騰的銅牌。
「這是何意?」
「這是從草場,沙漠以及戈壁之中搜尋而來的東西,也是因為這個,我齊家、閭丘家的兩位子弟昏迷不醒。而且具其他宗門弟子來報,在三面家族密地,都發現了你邊家獠牙並封圖騰的圖案。」
梧桐站在旁邊,想到了之前在那祭壇下面看到一閃而過的圖案,不由自主的與稚雀兒對視一眼。
她們的動作被上面的琦玉道長所看到,琦玉眯起眼睛,看着台下面跪着的自家宗門弟子,張口問道:「怎麼?難道兩位梅莊弟子,也見過了那邊家圖騰的圖案?」
邊鵬飛可以說是從褚河手中救了自己和小師妹的性命。如今在危急關頭,梧桐清了清喉嚨站直身子:「稟告琦玉道長,我等並未見過什麼邊家圖騰。」
琦玉挑挑眉毛,這個回答令他很意外:「哦?那你們三人為何而來,我記得梅莊和我陽華宗去了東邊山林,人數並不少,如何就你三人提前回來?」
梧桐沉默半晌,最終決定挑揀着將一路上所發生的事情說了:「我們三人前來,是因為路上遇到陽華宗弟子弒殺同門師兄弟一事。」
「什麼?」琦玉道長臉色一變,站起身來。
「陽華宗千機院褚河,看我路上尋到櫻玉珠,一直垂涎於此。並在路中忽然發難,而陽華宗中其餘弟子,皆不贊成他的行為。沒想到他將我等引入一處機巧遍佈之地,
在其中,我梅莊弟子損失殆盡,陽華宗弟子亦是傷亡不少,包括定風院的平夏師姐和索杭師姐,亦有傷亡。」
還未等琦玉發問,梧桐繼續說道:「好在那褚河雖用盡心機,但修為亦低人一等。被我誅殺。」
跪着的邊鵬飛猛然抬頭,皺着眉頭道:「梧桐師姐,不必如此,那褚河師兄,是被我......」
梧桐打斷了他的話問到:「邊鵬飛,你只消回答:是不是那褚河帶我們進了那處山洞?」
邊鵬飛低下頭,點了點頭:「是。」
梧桐從身上摸出那枚奪目的櫻玉珠:「這珠子是我從魔物處剿滅所獲,你們陽華宗師兄褚河是不是想從我這裏奪走?」
邊鵬飛知道梧桐是想幫他,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答這個問題也是面紅耳赤:「是。」
梧桐面色凝重,繼續問道:「褚河在他千機院弟子遇到危機之時,是不是拔劍相向,將那名弟子一劍擊殺?」
邊鵬飛想到那黑氣吞噬了左腳的那名千機院弟子,明明是奔着自家師兄救命的想法去的,不想卻成了自家師兄的劍下鬼。
似乎這麼說也並沒有什麼錯,抬頭卻看到琦玉面色陰沉地盯着自己,但如此境況之下,他盯着壓力,點點頭:「是。」
聽到他的回答,琦玉眯起眼睛,看了大殿中三人半晌:「邊鵬飛,你雖然為我陽華宗弟子,但是有些話需要斟酌了再說,聯合了外人,你這話讓人如何相信?
且你們說那褚河已經身死,也就是說現在沒有人能證明你二人所說是真是假。」
邊鵬飛雖然跪着,此時卻直起身:「定風院平夏師姐,還有青雲院的易塵師弟,還有我景陽院的秦川師弟,都可以作證。」
琦玉道長聽他如此說,退了兩步輕輕坐下去問道:「那你說的這三人,現在何處?」
邊鵬飛回道:「平夏師姐在那洞中身負重傷,與索杭師姐慢步下山。易塵秦川兩位師弟,則是繼續在探尋東山之地。這次若不是易塵師弟,估計我們全員都要覆滅在那黑氣黑霧的妖魔手中。」
琦玉聽到此處,眉頭一揚:「哦?我倒不知道,青雲院的那小子,還有如此本事。罷了,你們三人雖然說了這麼些,但並不能說明什麼。
你邊家無故消失是事實,作為我陽華宗弟子,在此時水落石出之前,你就暫時住在這白府中,莫要出去生事。」
眾人看着他陽華宗的宗主與弟子一來一往說了半晌,白家家主依舊面無表情,其餘三家卻面色不悅:「琦玉道長,這是何意?難道你想包庇你陽華宗弟子?這邊鵬飛不可留在這裏,我們要拿他敲打那邊家,看邊家能否還躲得住。
而且具我家族子弟來報,你們所說那兩位,什麼秦川易塵。秦川獨行去了我齊家境內,易塵更是從草場、沙漠到戈壁,轉了個遍。」
五庭宮曹肇也是出聲道:「嗯,這個我也聽我弟子來報,說那易塵竟然還聯合着白麓書院,將我五庭宮弟子所需藥材搶了過去。」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聽起來似乎並不在意,但是卻讓琦玉道長的面色再黑上了三分。
白家家主此時卻發話:「不如這位邊姓弟子,先有我白家看守如何?免得你們雙方互相猜忌,既然都是我北境請來的客人,好歹也要查個明白,給各位一個交代才好。」
眾人聽白家家主如此說,也不再爭論。
「如此甚好,那我也委派弟子,儘快找到易塵,當面對峙你們所說的。沒得讓所有的屎盆子都往我陽華宗身上扣。」琦玉道長此時卻慢條斯理,轉頭對着坐在下首的孫千機道:「孫院首,此時就勞煩你,如何?」
孫千機剛剛知曉了自家院門的幾個弟子都身死的消息,心中憤慨面上卻不動聲色,點頭道:「老夫我自然是要去一趟的,不僅要看看那易塵所在何處,更要瞧瞧我千機院的弟子明明在院門之中還是兄友弟恭,有愛互助模樣。
怎麼我家大弟子就成了弒殺同門的兇手,且還自身也未曾保住!我倒要問問那易塵,在宗門之中就與我千機院處處作對,如今我院門遭受如此大難,卻不見蹤影復命,反而探尋其他?是何道理!」
他話說得狠厲,讓在座的眾位師尊都對這位名叫易塵的弟子,不得不產生一些懷疑。
「易塵......」琦玉道長輕輕的說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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