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詔深吸了一口氣,提筆迅速寫完奏摺,將春荷壓到了一旁的軟榻上。
「你身上的這香氣,可是叫攝魂之香?」
半個時辰之後,裴景詔摟着她,懷裏的人嬌嬌軟軟的,渾身無力地趴在他的胸膛上。
裴景詔從桌案下面抽出來一張紙舉到春荷的眼前,捏了捏她的臉頰說:「看看這是什麼?」
春荷被他折騰的狠了,看到這身契頓時眼前一亮,在裴景詔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小侯爺好厲害!這身契交給思琴,她肯定很高興。」
裴景詔看她高興的樣子,將她摟的更緊了一些:「你為什麼,對思琴的事情這麼上心?」
春荷將思琴的身契小心地放好,嗓子有些沙啞地說:「她有家人,能夠和家人團聚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她幫過奴婢,奴婢也想要幫她達成心愿。」
裴景詔摩挲着她玉臂的手指一頓:「那你呢?」
春荷的聲音更小了,眸子裏的光也暗淡了下去:「奴婢沒有家人。」
準確的說,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家人,過去的事情她都忘記了。
深夜裏她曾數次被驚醒,似乎有人在她耳邊哭泣,似乎有人在叫她,又不像是在叫她,夢裏的人明明喊叫的是一個姓江的女子
每次從夢中驚醒,身邊都是空無一人。
說來也奇怪,和裴景詔一起睡的時候她倒是沒有做過噩夢,難道是被他折騰的狠了,困的不行,所以沒力氣做噩夢?
裴景詔看着春荷失落的模樣,很想說以後侯府就是你的家,可他張了張嘴沒能說出口,不知為何,他不想騙她。
皇上賜婚,他早晚都是要娶郡主的,等郡主嫁進來,她要怎麼辦?
他不想再去想這些,心裏煩躁地很,一個翻身,一手攥住她有些發紅的手腕,再次將人壓在了身下。
夜裏,裴景詔看着熟睡的春荷,她睡着的樣子很是乖巧。
他起身下了床,穿上外袍戴上兜帽後,步履匆匆地從後門出去,雲生已經在門外等候,兩人默契地翻身上馬,馬蹄聲在寂靜的夜晚中迴蕩着。
他們穿過官道和小路,最終抵達了後山的一座寺廟,周圍空無一人,只有寺廟裏幾個打掃的僧人。
裴景詔翻身下馬,雲生將馬拴好之後,跟着裴景詔走了進去。
寺廟內,寂靜的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香火味,這是他命人暗中打造的隱蔽之所,裏面供奉的是他的母親白玉婉,還有那些曾經和他拼死拼活戰死在沙場上的將士們。
到了寺廟,他問雲生:「之前讓你供奉的長明燈,可安排好了?」
雲生點點頭:「都是按照小侯爺的吩咐辦的,長明燈日夜不熄。」
裴景詔走到裏面給母親寫信,寫下最近發生的事情和他的所思所想,然後緩緩地將信放在火盆中,燒給她。
雖然不知道母親在九泉之下能否看到,但這是他寄託哀思,緩解思念的一種方式。
他看着它化為灰燼後,走到母親的牌位前,點燃了三炷香,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後,他拿起紙錢,一張一張地投入火盆中,看着它們燃燒成灰燼,隨風飄散。
燒完紙後,裴景詔再次向母親的牌位鞠躬告別。他轉身離開寺廟,騎上馬背與雲生一同返回侯府。在月光的照耀下,二人的身影漸行漸遠,只留下那個寂靜的隱藏在山林之間的寺廟和裊裊升起的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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