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無光,唯余寒焰清冷,成為地面之群星。
一切正常的規則,乃至揮拳使出的力道,都在這樣變得異常的環境當中,變得破損起來。
就如同一彎月牙,被天狗咬出了幾個缺口。
食死鐮所揮出的斬鐮冰刃,划過天狗所在的空間,卻也被其在一瞬間轉換表演,變成了一種無形之物,飄蕩進入幽冥不見。
新的表演,吊死之魂。
一根長長的麻繩,從虛空懸吊下來,將那纖薄白影,打了個死結,將頭顱所在就此吊入了半空當中。
幽冥的先天鬼物,哪怕只能表演幾分,也能憑藉麻繩的牽引,從現世之中遁逃而去。
與此同時,一根根的麻繩,在這幽暗無光的天空之上,懸垂而下。
朝着下方的眾多卡徒脖子伸套而去。
吊死魂域!
詭異的幽冥之力,帶着特定的死亡規則,套向了在場的卡徒們。
真是難纏!
樓常即便猜出了對方無相天魔的身份,也從沒想過會有這樣的難纏法。
從來模仿都極難超越被模仿之物。
然而無相天魔的這種表演,太不講道理!
同為奇蹟職業的自由歌者,她可以模仿起皮囊歌喉,這就已經極具欺騙性。
自由歌者在萬界可是極受歡迎的,有這樣的皮囊,無相天魔想在何處安身都行。
而一旦被針對,她還能表演火元素領主的自爆,而自身卻分毫無損。
包括天狗食日,乃至此刻的吊死魂域。
都是某一種生靈最為強大璀璨之時的表演。
這樣的職業道路,顛覆了樓常的認知。
卻也才符合奇蹟職業者的強大。
大鯨長吟,四周的懸掛之繩,受到了更為強大的死亡之力鎮壓,在水波一樣蕩漾的幽冥水域當中,紛紛被沖刷上了半空。
冥龍鎮守者德斯,卻舉起了骨杖,帶着悽厲的魂嘯之音,朝着那一抹白影落去。
食死鐮雖然強大,但更多的還是以死氣斬擊生體,對於具備生命的存在,具備強大的刺殺能力。
對於死物來說,它的攻擊力就要下降一籌。
此刻就難以奈何這一抹吊死魂影。
但冥龍鎮守者德斯,卻是樓常座下的第一死亡卡牌。
德斯一出,那無相天魔頓時受到了驚擾,懸掛的白影頓時自主的晃蕩起來,猶如風吹過紙片一般,盪入了幽暗之處,消失不見。
而食死鐮卻立即示警。
變化了,被打上了食死標記的無相天魔,變成了一面鏡子。
複製鏡妖。
鏡子中照出度滅界妖貝貝杉的身影,想要將其攝入鏡中,抹除她的寒焰光明,真正讓此刻陷入日月無光的場域。
然而隨着貝貝杉身上一聲龍吟,來自【玄黃之血】的羈絆,頓時將她和冥龍鎮守者德斯,以及食死鐮連接為一體。
龍影遊走間,清冷的琴音反而在此刻忽然上升了好幾個調。
「湖光秋月兩相和,潭面無風鏡未磨。」
冥龍的海潮冥所,此刻就如同一面湖鏡,將天空被吞下大半的大日,同樣撒下清冷如月一般的幽光,幾乎沒有半點炎力,反而只有一片寒光。
而水晶蛛群,早就在無相天魔變化的這幾個瞬間,將這附近的空間變為了纏綿情網。
情意綿綿,便連風都不願動了。
那照下來的妖鏡之光,也猶如被層層的情網過濾,猶如未曾打磨一般。
而在纏綿情網當中身形變換的眾多卡徒,卻絲毫沒有受到這種影響。
無相天魔變化的這新的一種表演,堪稱寸功未立。
於是,樓常頓時看到了那面鏡子陷入了一種僵直,無法立即進行下一輪變化。
表演,被阻止了。
「原來如此,你的表演,必須要有觀眾,可以是此地的生靈,可以是這片天地,哪怕你以火焰焚毀草木,也算是有人對你的表演作出了反應。
所以你的歌謠表演成功了,有人聆聽,並且為之反應。
你的火元素領主自爆表演也成功了,這片對戰空間被你的火焰填充。
哪怕是天狗食日,也確實的滿足了吞食天地之光的表演。
垂吊之魂,更是自己就垂吊於上。
但是這面鏡子,你沒能表演成功。」
表演失敗了,是無相天魔唯一的破綻。
此刻她化身為鏡妖,想要照攝貝貝杉的身影,被樓常的強大羈絆所阻止,無法將三位卡徒一起拉入。
然後想找其他目標完成表演,卻又被情網遮蔽了鏡光,根本無法完成這一次的表演。
表演完不成,無相天魔頓時僵直住了。
猶如流水一般的表演,被阻止住了。
不然的話,讓這位無相天魔不斷的表演下去,將一個個毀滅大招疊加表演出來,越往後就會越無解!
即便是樓常,都有幾分疲於奔命了。
若是這片戰鬥空間被毀,他不輸也要輸了。
誰知道對方,能不能表演出一個在沒有空間的地方也能生存的物體。
所以,找到了破綻,就要一擊打死她!
情網更加濃厚了,將那面鏡子封鎖其中,也將其鏡光,不斷的遮蔽。
這一次,潛伏遁走的食死鐮妖,藉助死氣遁行,悄然來到了鏡妖的背後。
這裏,是鏡光無法覆蓋的地方。
在纖長鋒利至極的長長鐮刃之上,無數曾被刺殺的強大生靈魂魄,都被死氣凍結在其中,化為了助長其威力的死魄。
其中,有神怪,有復甦古獸,也有各式的魔怪。
從最初遇見樓常,這一隻冰螳螂就從未停止過殺戮。
它是天生的殺戮之妖,情感淡漠,唯獨喜好在荒野獵殺。
跟隨樓常這麼多年,除卻賜下一道羈絆,幾乎沒有管過它。
但它仍舊是樓常的第一刺客卡牌。
只因為,它從未停止過獵殺,它的鐮刃之上,凝聚了大量的死魄。
斬鐮冰刃再次凝聚,無數的死氣將過往的獵物凍結其中,化為一道極銳極寒的刃光,剎那之間,就從背後向着鏡妖瞬間切割了數十次!
砰!
破碎的聲音傳來,鏡面一瞬間,崩碎成數千片。
一臉萎靡的美貌女子也從中跌落出來,但是這樣的表演,她也有些維持不住,各色各樣的面容,不斷的在她臉上變化着。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人族,但更多的是異族。
最終,化為了一道空白的影子,被鐮光吞沒。
無相,天魔。
她本就沒有面目,唯有不斷的模仿其他生靈,才能在表演中,感知到自身存在。
世界的道德秩序等等約束,對於這種竊取命運的天魔來說,毫無意義。
因為,只有表演,她才能存在。
否則她,無相。
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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