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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此番回府,除了特意回來參加女兒的及笄禮,也是要將阿晞的身份告知女兒。
雖然在回府之前,她心裏已做好了準備,可真到了要開口的那一刻,孟氏又退卻了。
當年之事,雖說是她不得已之舉,但終究是難以啟齒的不堪之事,讓她如何好同女兒開口?
若是女兒原諒她還好,可若是女兒無法接受她做過的事,該怎麼辦?
為此,孟氏每日局促不安,茶飯不思,夜裏更是無法安眠……
陸晚很快發現了母親的異樣,不由關心問道:「阿娘,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不等孟氏回答,陸晚又擔心道:「阿娘,是不是葉氏她們又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替你出氣!」
看着女兒一心維護自己的樣子,孟氏心裏的負罪感越深,也不由擔心,若是自己此事說出阿晞的事,萬一女兒接受不了,會不會影響她的及笄禮?
可女兒為了這場及笄禮,精心準備了許久,連她最怕的穿耳洞都做了,她如何忍心在此時破壞她的心情?
如此,孟氏按下心頭的糾結,決定在陸晚及笄禮後,再將此事告訴她。
於是她笑着掩飾道:「阿娘沒事,可能是許久沒有回府了,有些不習慣。」
陸晚信以為真,就沒有多問了。
孟氏反過來問她道:「我見你這幾日心事重重的,可是有什麼事煩心?」
陸晚心裏確實有事煩惱着。
上次李翊在醉香樓里同她說,會在她及笄禮這日,上門提親。
提親是樁大事,陸晚猶豫着要不要先和家裏人說一聲,好讓大家心裏有個準備。
但她又擔心,萬一李翊最後沒有來,她豈不是自討沒趣,顏面盡失?
為了這件事,陸晚暗地裏已糾結了好幾天了,如今聽到阿娘主動問起,她終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阿娘,之前翊王殿下同我說,會在及笄禮這一天上門提親……我卻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孟氏一聽,神情微微一怔。
不等她開口,一旁的古嬤嬤卻歡喜笑道:「姑娘,這是好事啊,殿下是一言九鼎之人,言出必踐,明日他必定會登門提親的。」
說罷,古嬤嬤又欣慰感嘆道:「翊王殿下卻是這天底下難得的好人,有勇有謀又對姑娘痴心一片,姑娘能與翊王殿下締結良緣,真是老天庇護。」
她對轉頭對孟氏道:「姑娘有了好姻緣,姨娘你也可以放心了。」
陸晚聽後,俏臉緋紅,心裏卻甜滋滋的,害羞道:「嬤嬤,你與殿下又不相熟,卻把他誇得這樣好,我才不信呢……」
古嬤嬤但笑不語,陸晚看了眼阿娘,遲疑問道:「阿娘,嬤嬤,那你們說,我要不要將此事提前同祖母她們說一聲,好讓大家有個準備?」
相比古嬤嬤的喜笑顏開,孟氏在聽到陸晚的話,卻柳眉微蹙,面容間浮現一絲擔憂來。
她相信李翊是真心實意想娶女兒,但皇子們的親事,豈是這麼容易可以定下的?
既便是李翊,孟氏也擔心他自己做不得主……
但看着女兒嬌羞甜蜜的樣子,孟氏不想掃了女兒的興,笑道:「傻孩子,你祖母她們的眼睛透亮着呢,恐怕心裏早有準備,所以不用特意告訴她們,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陸晚覺得阿娘說得有道理,不由松下一口氣來,乖巧道:「阿娘說得對,還是阿娘想得周全。」
如此,陸晚卻是開始期待明日的及笄禮……
翌日,天還未亮,整個鎮國公府就忙碌起來了。
今日是陸家兩個姑娘的及笄禮,為了今日的及笄禮,整個鎮國公府足足籌備了半年之久,名貼也早就送出去了。
與陸家關係交好的世家權貴,都在邀約之內。除此之外,太子李照,三皇子李睿,四皇子李翊均在賓客名單中。
甚至傳言,中宮秦皇后今日也會出宮,親自參加準兒媳陸估寧的及笄禮。
陸家這一次,可謂風光全盛,惹來無數的羨慕。
如此,天光一亮,上門道賀的賓客開始登門,鎮國公府大門口,寶馬香車絡繹不絕。
大長公主神采奕奕的端坐在前廳首位,親自接待前來道賀的貴客們。
她更是在等待秦皇后和太子的駕臨,以及封嫡孫女陸佑寧為太子妃的聖旨。
陸佑寧與陸晚兩位主角,一大早就被嬤嬤們帶領起來梳妝打扮。
她們的一應衣服首飾,都是一早挑選好的。
可在佩帶耳飾時,陸晚婉拒了嬤嬤替她挑選的赤金耳墜,改成佩帶李翊送給她的第一份新年禮物——那對成色極其罕見的紫色玉晶耳墜。
當佩戴上耳墜的那一刻,陸晚望着鏡中的自己,不由羞澀笑了,思緒也不覺飄遠了……
那晚,她催着李翊離開,可他在離開前卻問她,到底願不願意嫁給他?
她羞得無地自容,自是不好回答他。
李翊看出她的羞澀,就道,如果她願意,就在及笄禮這日,佩戴他送給她的那對紫色玉晶耳墜。
聽了李翊的話,陸晚怔了怔——他竟然與她想到了一處……
這對紫色玉晶耳墜,陸晚收在身邊七八年了,她非常喜歡。
李翊不知道,她這一次之所以忍痛也要穿好耳洞,就是為了要在及笄禮上佩帶這對耳墜。
——在得知李翊會趕回來參加她的及笄禮時,陸晚就決定要在及笄禮上佩戴這對耳墜了。
甚至在拿定主意後,陸晚在挑選衣裙時,也特意挑了與紫色玉晶耳墜相襯的淺紫色衣裙。
心悅君兮君不知……
原來,她早就將滿腔的少女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了……
及笄禮開始,當陸晚與陸佑寧雙雙出現在大家面前,大家皆是眼前一亮。
十五歲的少女,明麗動人,又嬌俏可愛,真真是讓人移不開眼睛。
而長女陸晚的容顏,明顯蓋過了身邊的嫡女陸佑寧。
她一襲淡雅紫裙,端莊又明媚,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而最引人注目的,卻是她耳珠上佩戴的那對紫晶耳墜,在陽光下閃着紫色光芒,分外奪目。
大家認出那是玉晶石,更是罕見的紫色玉晶石,連大長公主都沒見過,不由紛紛咂舌稱奇。
陸晚眸光朝人群里淡淡掃過,搜尋着李翊。
可她找了一圈,卻沒有看到李翊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