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牽住魏嬿婉,一手扶住進忠往外走。
「純貴妃。」
出門之前,弘曆喃喃道:「朕復你位份,你多陪陪永璜吧。」
永璜的痛苦,有他一半的責任,弘曆承認了,可是——
他亦有自己的不敢。
他不敢看見永璜那雙了無生機的眼眸,也不敢再回想這一切皆因為他過於相信如懿。
這個痛,這個刺深深的扎進了他的心底,終其一生無法也不會忘記。
秋去冬來,永璜的身子時好時壞,好的時候能夠坐起喝上一口湯,壞的時候進氣少出氣多,連棺材都備了下來。
其中,魏嬿婉也去了幾趟,尋了個合適的機會淨化了他身上的黑氣,但也不過是聊勝於無,大阿哥幾乎已經不能感受外界的一切了。
純貴妃坐在她身側,看向永璜的目光也頗為苦澀,「明明是我未曾看顧好他,卻因着他復了位份,實在是讓我心裏難受得很,還有你」
她握着魏嬿婉的手低聲哭着,「我也不知道那時候怎麼就昏了頭,明明你照顧永璜那麼盡心,還聽信了愉妃的鬼話。」
魏嬿婉拍了拍她的手背。
要說她全然不計較過去,也不太可能,但冤有頭債有主,她恨的人也明確。
金玉妍,海蘭,如懿這些,一個都跑不脫。
比起她們,眼前嗚嗚哭着的純貴妃倒沒那般放不下了。
橫豎只是個耳根子軟,偏聽偏信的人罷了。
「只是我還是有些不明白。」純貴妃擦了擦眼淚,「皇上為何並未處罰愉妃。」
她都已經在皇上面前告了愉妃一狀,怎麼回宮之後就沒了動靜。
魏嬿婉笑了笑,並未告知純貴妃真相。
弘曆雖主動和那黑氣抗衡了一次,可回宮後就頭痛欲裂,直接歇息了,不過幸好,第二日起來他對如懿的憎恨雖不如那晚強烈,但情分卻幾盡乾涸。
魏嬿婉也摸不住他究竟還記得不記得那夜之事,但覺得穩妥起見,還是維持着弘曆對如懿的厭惡,莫要分散去別人身上了,且海蘭和如懿一體兩命,沒有一擊必殺的把握,她在任何位份之上都沒有區別。
只是——
魏嬿婉深深嘆了口氣,看向了床鋪上昏昏沉沉的永璜。
只是永璜怕是撐不住了。
冬天匆匆過去了。
期間因永璜病情愈發嚴重,弘曆特准了他去南苑休養,卻未能逆轉他的病情。
次年三月,永璜病情再度加重,藥石無醫,病逝。
弘曆大悲,追封其為定親王,由其長子承爵。
只是這份悲傷亦有時限。
不過幾個月後,後宮之內便無人再提永璜。
魏嬿婉瞧着月亮嘆了口氣,將注意力放回眼前的兩人身上。
白蕊姬正在調整琵琶,時不時會蹭到一旁的意歡。
意歡正趴在桌上抄寫什麼,被她撞了幾下,便拿毛筆頭去戳戳她,「你去遠點。」
「我就不。」白蕊姬不止不去,還貼的更近了,「你都抄了一天也不歇一歇,仔細眼睛不好了,別寫了,聽我彈曲兒吧。」
意歡被她推的搖來晃去,只能無奈的放掉毛筆,「我哪裏抄了一天了,嬿婉救我。」
魏嬿婉偷笑,接過春嬋捧來的果盤走了上來,「意歡姐姐一抄就忘了時間,還是先吃點水果吧。」
春嬋細心,貢梨切成了小小的塊狀,上面還放了幾根銀戳子。
意歡被兩人鬧騰着,只能戳了一塊放入口中。
入口甘甜,她不由多吃了幾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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