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凌雲徹鼓足了勇氣,「奴才已經不屬於翊坤宮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容珮冷笑道:「你平日裏是怎麼求旁人的?不都是借着皇后娘娘的名目?!」
她昂着頭,「皇后娘娘不管事,這些都得我來為你擦屁股,怎麼了?你就不該孝敬我了嗎?」
凌雲徹抓着枕頭的手用力捏緊,「奴才雖提過一兩句,卻無人理會,容姑姑您,您也不曾為奴才做過什麼。」
容珮又揚起了另一隻手,威脅道:「你還敢反駁我?」
不得不說,她的凶樣做出來,的確很讓人覺得害怕。
凌雲徹什麼都不敢說了,垂頭喪氣的送走了耀武揚威的容珮,又撿起了掃把繼續掃地。
至於所謂送來的枕頭,早就被他丟到了旁邊的角落裏。
他不是當初無所事事,可以日日幻想風花雪月的侍衛了。
如今的他,要緊的是怎麼活下去。
只是,到了晚上,凌雲徹回廡房之前,卻還是撿起了那滾了一身灰塵的枕頭,拍了拍——
皇后娘娘。
他盯着那杭白菊的枕頭,低低一笑。
他可以滿身髒污,可以被人作踐而死,卻不能從容的看着她繼續光鮮亮麗下去。
皇后娘娘啊,你總要嘗一嘗,除了情愛之外,還有旁的那些不好過的滋味。
只是任誰都沒有想到。
「永璐」的死,只是個開端。
純貴妃的咳疾愈發嚴重,竟轉瞬間就到了藥石無醫的地步。
皇上冊封她為皇貴妃沖喜,卻也不能拖延她衰敗下去的速度。
到了四月,純皇貴妃幾乎每一咳都會帶着血,人也快速的枯瘦下去。
齊汝診脈後,只能遺憾的拱手道:「回令貴妃娘娘,回婉嬪娘娘的話,皇貴妃娘娘怕是」
魏嬿婉垂着眼眸,輕輕點頭,示意她明白了,「請永璋、永瑢、和嘉公主進宮吧。」
純皇貴妃卻不由分說的抓住了魏嬿婉的手,「你,你讓他們都出去!我,我有話同你說。」
許是動作太過劇烈,她又劇烈咳了起來。
魏嬿婉趕緊給她順了順氣,安撫道:「皇貴妃,您先別急,慢慢說。」
純皇貴妃咳着,手亦死死的抓住不肯松,只盯着魏嬿婉的那雙眼睛,「你還記得二阿哥永璉嗎?我要告訴你的事,就是和他有關。」
魏嬿婉心頭一跳,按照純皇貴妃的指示,從梳妝枱最底下的抽屜里取出了一樣東西出來——
是個很普通的布老虎玩偶。
「這個玩偶,是永璋幼時的最愛。」純皇貴妃靠在枕頭上,痴痴的望着它,「就算脫線了永璋也捨不得扔。」
「它和永璉又有什麼關係?」
純皇貴妃悽苦一笑,「那時候啊,我不知道被什麼迷了心竅,被金玉妍幾句話一說,便信了是孝賢皇后故意縱容嬤嬤養笨了三阿哥。」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淡淡道:「那時候,我與海蘭十分要好,心中對孝賢皇后有怨,那些話語便都跟海蘭說了,恰逢那時永璋跑了進來,哭着說這個玩偶壞了。」
純皇貴妃深吸一口氣,繼續往下說:「海蘭便順手接了過去,說她繡工好,可以幫永璋修好。」
聽到這裏,魏嬿婉心中已有了大概,摩挲了一下,便從側面摸着了一個缺口,再往翻出來一看,她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你也看出來了吧。」純皇貴妃幾乎快要靠不住枕頭了,「她在玩偶裏面縫入了蘆花,那會永璋貪玩,蘆花細小,又容易飄散,若是帶去了阿哥所,便可誘發永璉的哮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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