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告訴我說:每一個家門口,都有一個守門的鬼魂。我曾經見過五爺跟他們一個個打招呼,可是我卻什麼也看不見,當時五爺把我的手抓得緊緊的,擔心我被傷害。
五爺去世以後,我仍然能記得他的話,問五叔的時候,他笑了笑,問我:「想不想去看看?我帶你去。」我興奮地點點頭。
快到晚上的時候,我有後悔起來,因為我是第一次真正的跟這些靈異接觸,我能看見他們,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們會用怎樣的眼光回敬我呢?他們會不會傷害我?這些毫無概念的恐懼和緊張恰恰印證了「好奇害死貓」這句話,等着五叔給我的眼睛上塗了柳樹葉子泡過的屍油(據說可以看見,不過千萬不要模仿),我知道,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時間:夜裏一點整。地點:我們村的小巷子。人物:驢蛋、五叔。
我們兩個在這月黑風高的夜晚出門來到巷子裏。我眼睛迴避着每家的門口,儘量向着巷子中間看,可是仍然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一些令人吃驚的景象。
剛過子時,每家每戶的門口就開始有身影漸漸顯示出來,直到出現一個完整的人的形狀,他們大都坐在門口,有的捧着飯碗吃飯,有的則端端地坐着,不輕易挪動位子。這些門口坐着的都是一些老人,面色灰暗,目光冷漠,表情木然,穿着下葬時的衣服,我緊緊跟在五叔後面,眼睛不敢正視這些魂靈。他們注視着我們的動向,眼光是寒冷的、防備的。走到勾魂鏈的當事人二牛家門口時,一個老婆婆走上前來,拉着無數的手說着什麼,我根本聽不見,我警覺地看着這些坐在門口的老人們。五叔說,剛剛成家蓋房的新人或者全戶人家門口的守門魂靈是地獄的鬼使,這些鬼使以咱們現在的法力是看不見的,只有五爺曾經看見過,五爺說,他還和這些鬼使們喝過酒,請他們吃過煮雞蛋。
我們走了一圈,果然如五叔所說,每個人家門口都有一個守門的魂靈。村巷裏很靜,偶爾幾隻狗叫起來,他們就開始警覺,一旦有狗溜出門來,他們立即隱去了,一會兒意識到沒有危險了,這才重新現出形狀來。五叔說,貓狗是可以看見這些東西的,而且,這些東西大都沒有惡意,但是害怕貓狗。
這是我看到的守門魂靈的景象。這樣的機會並不太多,五叔也只是想讓我見識一下而已。因為這兩天,頻繁有一個人來找五叔,五叔說,這個人的事,跟守門魂靈有關。五叔已經答應去幫他,但是約定了三天之後的時間,他還是每天來,連續三天,不厭其煩,因為每天來他都像第一次來一樣摩根五叔說他的遭遇。五叔並不厭煩他的囉嗦和執着,因為這個人的記憶真如自己所言的那樣——差得很。
這個人叫做史一勝,外號「失憶症」。他在一家建築公司做建築設計,是建築行業比較有名的設計師。雖然這個人其他事情容易忘,但是在專業方面確實記憶深刻,幾十年前的一個設計,他能記住每一個細節。據說某大媒體的辦公大樓就是出自史一勝的設計。該大樓氣勢磅礴,就像女人的文胸一樣,要命的是,這個人記憶力太差,忘記設計時候一定要保密的原則,第二天就用這個設計參加印發了自己出版的建築專著,題目就叫「內衣與建築」,一時間輿論譁然,他的公司也很狼狽。
但是由於這個人確實有設計天賦,辭退不得,所以派他來到這個山村,專門負責設計山村的別墅。也因此引發了一個令人唏噓的人倫慘劇。
史一勝設計的一整套別墅建築方案已經獲得通過,對方已經把所有費用的支票給了他,這實在是最不合適的人選。但是對方並不知道這個人有健忘的毛病。於是,在公司要求史一勝將支票匯回公司的時候,他的支票找不見了。
當初為了他工作方便,建築公司把他們一家安排在山裏的一棟樓裏面居住,史一勝和一個九歲的兒子。史一勝懷疑兒子將支票給弄丟了,因為除了兒子,再沒有其他人可疑了。記憶力差的人根本不覺得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記憶力有問題,而史一勝也是這樣。他記得自己將支票壓在床單底下的。於是嚴加拷問剛剛九歲的兒子,兒子沒有拿當然不承認,史一勝於是將兒子狠狠地打了一頓,這孩子也有骨氣,第二天一早就跑出去了,史一勝出去找了一天沒有結果,等兒子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那孩子是老鄉送來的,剛剛從池塘里撈出來,渾身濕透,已經死去多時了。
史一勝非常後悔,自己當時太衝動。可是,再怎麼後悔也不能挽回孩子的性命。於是史一勝只好在後山挖一個墓坑,埋葬了兒子。當天晚上,史一勝喝了很多酒,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迷迷糊糊聽見兒子在叫她,他答應着四處看時,發現兒子渾身腫脹地飄在池塘里,對他笑:「爸爸,快來吧。我很冷,給我拿衣服來!」當時他就嚇醒了。等他起來準備去兒子的房間看看時,裏面的情景讓他大吃一驚!兒子正躺在床上,就跟睡着了一樣!
他顧不得害怕,趕緊將孩子的屍體抱回墓地,重新埋葬。可是到了墓地他卻發現,墓地完好無損,根本沒有人動過!他不知道怎麼辦,想請附近的村民過來幫忙,可是這種事情怎麼能讓別人相信呢?而且這是自己兒子的墓地呀,又怎能讓別人任意發掘?
沒有辦法,這男人只好在旁邊再挖一坑,將這個孩子的屍體草草埋葬。誰知第二天一早,那孩子又躺在床上,她再也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呆呆地坐在這屍體旁邊發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時候,他突然感到後背一陣涼,門後面有人笑了兩聲,等他轉過頭去,發現根本什麼都沒有!
這漢子覺得事情越來越奇怪,只好將孩子又重新刨坑埋葬,以後每天早上都是這樣。孩子去世這一個星期,這個漢子根本什麼都沒有干,只是忙着轉運和埋葬屍體了。所以他才迫不及待地找到五叔,希望五叔幫他解開這個難題,他已經失去了兒子,實在經不起任何折騰,想認真把這些別墅設計完,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我跟着五叔去墓地查看了一番,發現這些新冢除了第一個有墓碑的主墳之外,還另外有六個沒有墓碑的新冢。我們拿着鐵鍬準備刨開這些墳坑看一下,卻被這史一勝生生攔住:「先生!還是讓小兒安息吧,千萬不要再打擾他了。萬一有什麼不合適的,他又要來鬧可怎麼辦呀?」五叔對我使個眼色,我立刻明白什麼意思:「你這老叔,這不勘察分明,怎麼幫你?既然這樣,我們就告辭了!」說完我拉了五叔友要走,這史一勝真就急了,慌忙攔住我們:「其他墳冢可以勘驗,但是主墳千萬不能動!」我和五叔答應了。
當天晚上,我們開始守在這些墳堆周圍,因為起墳必須等到晚上,所以剛才我們那一套動作真就是嚇唬一下這史一勝。這會兒工夫,估計這史一勝已經在自己的屋子裏等候消息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五叔做了一個動作,我們就開始挖開這些墳墓。這些墳墓並不太深,一會兒工夫就見底了,裏面確實都是孩子的屍體。而且越往後面埋葬下去的,屍體的腐爛程度就越小。最後一個起開的墳地,孩子就像剛剛死掉一樣。我和五叔暗暗稱奇!
這時候已經快午夜十二點了,我們趕緊將這屍體填回原來的坑道里,將表面整理好,從外表看不出有動過的痕跡,這才放心,雙雙爬上一棵大樹,站在樹上靜靜地觀察着墳地周圍的一切。
在樹上呆了大概一個小時,期間我很無聊,就問五叔:「您說這是誰幹的?」五叔笑笑說:「就是前兩天晚上我帶你去看的那東西,每家門口都有的。如果不是他們,沒人能抬得屍體進門!」一會兒,我就聽見樹底下有動靜,我在上面往下一看,差點嚇得掉下來!原來是幾個紙人將主墳刨開,拉出那個已經重度腐爛的小孩屍體,然後起咒,一會兒工夫,那孩子就已經附在紙人身上,那紙人當時就變成孩子屍體的模樣,被其他幾個紙人抬着,飄飄悠悠就去了史一勝住的方向去了。
我問五叔這是怎麼回事,五叔說:「這孩子肯定有冤屈,紙人應該是守門鬼魂,這麼天天晚上往史一勝家裏搬紙人可真不是好兆頭,而且你知道,那孩子已經死了,紙人也是魂魄,鬼上鬼身,閻王也懼三分。這孩子的死一定有蹊蹺啊!」說完,我們便遠遠地跟着這些紙人。
那紙人雖然不是人身,卻在夜間有着很快的移動速度,等我們趕到時。他們已經在門口守着了,我和五叔知道,又一個孩子的屍體擺在床上了。這時,一個紙人走過來,這讓我們感到很意外,因為一般來說,這守門的魂靈是不能輕易離開的,除非有非常要緊的事情。紙人走過來之後並不理我們,而是徑自走向前面更遠的地方,我和五叔對視一下,立即跟了上去。
紙人走到一個池塘邊不動了,這是池塘周圍一片黑暗,這個兩個足球場大小的池塘只有偶爾響起的幾聲蛙鳴,讓人覺得有點活力。一會兒工夫,池水中央波動起來,能聽見嘩嘩的水聲,我們趁着唯一一點亮光看見那藍色的水面中間出現了一個很大的漣漪,如同泉眼一樣突突地往外冒水,一會兒一個渾身濕透的小孩模樣的靈異物體出現了,那東西不說話,只是劃了一下手,整個池塘上空便出現電影一般的幻象,沒有聲音,看得也不是非常清楚,但是足以說明問題了:
畫面中史一勝正在狠狠地抽打着一個瘦弱的女子,看得出來這女子跟他的關係比較親密,因為這女人和史一勝都穿着睡衣。我們沒有想到,史一勝這個文弱的工程師竟然有這樣暴力的一面,他拿着一根大棒子,在這女人身上一陣亂打,那女子身體非常瘦弱,怎麼能經得起這樣的毆打,一會兒工夫,那女子就已經昏倒在地,這史一勝也不再打了,卻見這女子拖到另外一個地方,那是一個山頭,底下是十幾米深的山谷,山谷裏面怪石嶙峋,幻象在這裏非常清晰,我們甚至可以看到史一勝的頭髮和女子身上的血漬,而那水面上的靈異,已經顯出吃力了。史一勝將那手上的女子扔下山谷之後,鏡頭戛然而止,緊接着史一勝已經給兒子穿上孝衣,中間那張遺照分明是被扔下山崖的女子。
緊接着,是史一勝毆打兒子的鏡頭,那毆打的程度真得慘不忍睹,一根細細的鋼絲被拴在一根木棒上,狠狠地抽打在這個九歲小男孩的身上,儘管那孩子身上已經和斑馬一樣到處都是血紅的印記,而史一勝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仍然很賣力地抽打着,似乎這被打者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最終這孩子也昏死過去,史一勝將一種藥水塗抹在這孩子身上,沒想到,這孩子身上的傷痕立刻就沒有了,完全跟正常人的皮膚沒有任何區別。
史一勝趁着天黑,將愛子扔進了池塘。那池塘里冒起一串氣泡,緊接着恢復了平靜。史一勝往水邊的水面上扔了幾張零錢,然後很巧妙地弄亂了自己的腳印,隨後便離開了,直到第二天有人找到他,並將孩子的屍體給了他。
所有的信息都播放完了,那水中的幽靈也沉下去了。我感到後背一陣陣發涼,那紙人早已經不知去向。等我們回去時,發現那紙人已經在那門口站好,盡着自己的責任了。五叔說:「咱們明天再去他們公司了解一下情況吧。」
第二天,史一勝又一次發現了兒子的屍體,他已經非常崩潰了,扯着我和五叔的脖領子大喊大叫:「你們算是什麼玩意兒,全是騙人的!我告訴你們,你們別想蒙我,更別想騙我的錢,這種事情你們要是沒有真本事,根本就辦不了,更蒙不了我,你們等着吧。」說完,他扛着屍體又去了後山。
我和五叔到達那個建築公司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我們將與史一勝關係最差的人帶出了公司、因為我有警官證,所以找人調查情況是非常簡單的事情。之所以找一個關係最差的人了解情況,是基於兩方面的考慮:一,兩人工作上接觸比較多,互相比較了解;二,兩人有矛盾,能說出一些別人不予避諱的事情來。
這個人姓梁,我們且叫他老梁吧。以下是老梁提供的情況:「史一勝這個人剛開始我跟他接觸感覺這人還不錯,慢慢時間長了覺得這人毛病不少,首先最重要的是,他這人忘性太大,這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反正日常生活中的一些瑣事,他從來記不住。甚至一些工作上跟設計不相干的事情他也記不住。我們單位搬到這裏好幾年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辦公室怎麼走。新來的董事長,他總是忘了人家姓什麼,要不是見他業務能力強,董事長早就把他開除了。還有就是不給人面子,喜歡罵人。這個毛病直接導致他在單位人緣很差,大多數人都不願意跟他接觸,而且據傳言他有毆打老婆的毛病。這種男人我根本看不起,沒有本事的男人才會打老婆。
後來聽說有一個大工程給了他,他很快完成了設計,而且設計費對方也及時給了老史,按道理這設計費是要交給單位的,設計師從中間只能拿到一部分提成,而且以往的熟悉的客戶都知道老史是一個沒有記性的貨色,一般都不會把設計費給他。」
「一般情況下應該由客戶交給公司財物才對呀?」我問老梁。「按道理應該是,可是你也知道,很多時候一些客戶和設計師總有一點小貓膩,吃點回扣呀,送點灰色收入呀這一類,所以公司明明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是仍然允許設計師可以直接與客戶的資金接觸,一般情況下都默認設計師這筆收入。給一些人就提供了尋找灰色收入的空間,這在設計行業已經是公開的秘密。老客戶都知道老史有這個毛病,因此就不把設計費給老史,所以公司里做設計的工程師裏面,老史因為記性差掙得最少,所以老總也照顧他,給他多一些設計提成。但是有一次,三個新客戶不知道老史這德行,就把設計費給了老史,而且給的是現金,老史拿了客戶的錢卻完全忘了放在哪裏了。大家都知道這人記性差,丟了很正常,而且覺得他不會丟在別的地方,除了單位就是家裏。這老史也真下功夫找了,把家裏翻了個底朝天,所有東西都扔到院子裏,還把老婆打了個半死,在醫院住了半年,最終也沒有找到。公司知道這人沒記性,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丟了一次錢,老史在單位更是抬不起頭,所以脾氣更差,記性也更差。但是這人有一點好處,就是在設計方面絕對不會有任何偏差,記憶力超好。上次丟錢一年多之後,老史又鬧了件這事兒,這次直接把老婆打得跑出去,掉到山崖下面。家人都死了,公司也不好說什麼,不僅沒有追究他的責任,還給了一筆撫恤金。這次老史一個人在山裏,又出了事兒,兒子也沒了。公司已經準備報案了,據說這老史就是重要嫌疑人。您是刑警,是不是覺得這事兒太蹊蹺了?因為他每次丟錢的數目都是年內比較大的業務,數額比較大。而且我還聽說,這老史給老婆和兒子都買了意外傷害保險,標的非常大!「
跟老梁談完話,五叔對我說:」可以結案了吧?「我笑笑,卻感到後背一陣陣冷,立即撥通了單位經偵部門的電話。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了,老史為了錢,不惜長時間假裝自己記憶力差,而且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並獲得價值不菲的保險費,他更是不惜犧牲自己親人的性命,費盡心思想要得到大筆的錢,最終的下場確實人神共憤,連那守門的幽靈也看不過眼,萬惡終有報啊!???
這不經讓我想起一個相似案件
執子之手時,誰能料到有朝一日他會手握屠刀。
利字當頭時,婚姻可能只是填平欲壑的捷徑。
有時不是看錯了人,而是低估了人性。
2020年7月,一樁人口失蹤事件引發的惡性刑事案件,在社會上引起了轟動。
杭州51歲的來女士在7月5日凌晨時分從家裏神秘失蹤。經過家人清點,她的錢包手機等隨身物品一樣也沒有帶走,衣服中也只是少了一條吊帶睡裙。
警方查遍小區的監控,也沒發現來女士的身影,就好像懸疑故事中的情節,一個大活人竟然人間蒸發了。
一個普通的中年婦女,身無分文,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穿,能去哪裏?
本來這可能只是一起關於女性走失的事件,不承想卻是一出在全國老百姓眼皮子底下發生的殺妻大案。
從觀眾與網友們對此案的質疑,到此案的實時進展報道,一直到案件偵破後的結局,都讓人們第一次離刑事案件如此之近,親眼看到了兇手的表演與「高超演技」。
此案引發的轟動,給人們帶來的震撼、憤怒與唏噓,久久不能散去。
這就是2020年的全國重大刑事案件「杭州殺妻碎屍案」。
時間到了2021年春節前夕,此案已經提交檢察院,再次引起了人們的關注,但是後續並沒有新的公開報道。
就像突然按下了暫停鍵,關於這個案件的報道在這裏就戛然而止了。人們雖然知道了來女士的下落,也知道了嫌疑犯是誰,但是更想知道整個案件的來龍去脈,起因經過和結果。
就像等待另一隻靴子落地。
許國利為什麼要殺害自己的妻子,他的犯罪動機是什麼?
2020年7月6日的下午,來女士的家人在找尋無果後,去四季青派出所報了案。
她的丈夫許國利向警方表示:妻子來女士失蹤的前一天,也就是7月4日晚上,夫妻二人給11歲的小女兒慶祝了生日。大約10點鐘時,全家人就寢。
5日凌晨0點30分,許國利起床上廁所,這時來女士還在身邊熟睡。但是等到5點半再起來時,妻子就不見了。
當天上午,他給妻子的親戚朋友打去電話,挨個兒詢問,但是誰也沒見過妻子。這麼大歲數的人了,又不會離家出走,更不可能從家裏走丟,在家等了一天,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天是個周一,來女士的工作單位打來電話,問來女士為什麼沒有來上班,這時許國利才覺得不妙。
因此,當天下午,許國利和來女士與前夫所生的大女兒一起去派出所報了案。
派出所的民警了解情況後,便按照慣例,開始了排查和尋找。
但是幾天過去,來女士蹤跡皆無。
來女士的外甥毛先生決定求助於媒體,聯繫了浙江電視台的知名欄目「小強熱線」,請求媒體的幫助。
就這樣,這樁看似波瀾不驚的失蹤事件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隨着媒體的採訪,來女士的丈夫:許國利,出現在了全國觀眾與網友面前。
而正是他的採訪視頻,成為了整個社會目睹此案偵破的開端,將2020年的一出喪心病狂的刑事大案生動地展現了出來。
鏡頭裏的許國利身材挺拔,口才流利,一看就是見過世面的人。面對記者的提問,他表情輕鬆,侃侃而談:
「她不可能一個人出去的。以她的智商,她一個人走不出去的,老實說。我這麼多年跟她住一起,對她的了解。」
自己的妻子失蹤了還這麼輕鬆,正常嗎?
以上種種表現似乎說得過去。當時是7月15日,距離來女士失蹤已經過去了10天,警方多方位排查沒有找到一點線索。也許在這種情況下,失蹤人員的家屬會認為,沒找到屍體總是好的,證明人還有活着的希望,說不定哪天自己就回來了。樂觀一些總沒有壞處。
但是,許國利言語中對妻子的輕蔑態度總讓人覺得很不舒服,輕描淡寫像是在說別人家的事。再加上近年來屢有丈夫將妻子殺害的案件發生,所以這就由不得人們不往最陰暗的方面去假設了。
於是,失蹤者家屬便成了被質疑的對象,各種猜測出現在了網絡上:
「許國利是小區保安,熟悉所有監控的位置,他一定知道內情。」
「我推斷,來女士就是被她老公害了,碎屍之後用馬桶沖走。有個外國的連環殺手就是這麼幹的!」
「來女士家裏是拆遷戶,名下有好幾套房,還有幾百萬存款,她的失蹤一定和這個有關。」
「他當過偵察兵,殺個人還不容易?」
人們都在等待案件的偵破,等待結果。
案件的偵破
此時,這個案件還是普通的人員失蹤,屬於民事範疇。
由於最先接到報案的派出所搜索幾日之後沒有任何結果,此案被移交到了杭州市公安局江干區分局。
江干分局的民警們立即啟動尋查工作,在搜尋過程中,多處疑點引起了民警們的高度重視,覺得這不是一起普通的人口失蹤事件,於是迅速成立了專案組,按照「失蹤人員疑似命案」的工作機制進行調查。
專案組第一時間對事發地的各個監控進行排查,通過對6000小時時長的監控內容進行分析研判之後,首先確定來女士自7月4日傍晚和小女兒乘坐單元樓的電梯回家之後,就再沒有離開過居住的單元樓。
同時,一部分民警先後4次對小區內的地庫、電梯井、水箱、窨井、儲物櫃、煙道、通風管道等公共隱秘部位進行了地毯式排查,逐一排除了可能藏匿的地方。
民警還對小區內1千多戶居民進行了入戶走訪,並且重點詢問了來女士的家人、親屬、鄰居、同事和朋友,還原了她的基本生活狀況、人際關係、生活經歷、活動軌跡和財務狀況。
根據走訪排查情況,結合各類偵查數據,綜合分析研判,警方最終排除了來女士離家出走以及被他人劫持等可能,並且初步將犯罪嫌疑人鎖定在了她的丈夫許國利的身上。
接下來,專案組在對化糞池進行了多次查看的基礎上,結合視頻偵查、走訪排查和智慧警務大數據研判分析後,判斷出事發樓道的化糞池內存在相關證據的可能性極大,於是決定不顧酷暑、排除萬難,對化糞池進行徹底篩查。
7月22日下午,專案組在提前安排的專門場地內,依照規定對化糞池開展抽取工作。
民警們在接近40攝氏度的高溫天氣下,身着全封閉的隔離服,在惡劣的環境下,對接連抽取的一車車糞水進行沖洗、篩查,終於發現了疑似人體組織,經過dna比對,這些人體組織就是來女士的!
由此看來,來女士可能已經遇害,而且她的遭遇是被預先設計好的!
dna檢測報告剛一出來,專案組就在23日凌晨1點傳喚了嫌疑人許國利。
經過9個小時的訊問,當天上午10點,警方終於突破了許國利的心理防線。許國利承認,7月4日晚上,他趁妻子熟睡之際,用枕頭悶死了她。殺人原因是因為一些家庭瑣事,而屍體的去向則與很多人的猜測相一致,分屍之後被扔到了不同地方。
就這樣,一起人口失蹤事件上升成為了殺人碎屍大案。
此事迅速發酵,網友們紛紛議論:
「殺了人還能那麼坦然地接受採訪,這是什麼心理素質?」
「他開過養鴨場,宰殺處理一條龍服務,沒想到用在殺人上了」
「他以前還當過屠夫」
「這人看上去儀表堂堂,沒想到能幹出這種事真是影帝級的表演啊!」
許國利的演技是沒得說,心理素質也是一流,作案手法更是突破了普通人的想像。也許他認為,以自己的智商,足夠挑釁法律,實施「完美的犯罪」。因為沒有屍體,警方很難定他的罪。誰知,妻子失蹤沒出一個月,他就在全國人民的面前現了原形。
隨着真相浮出水面,許國利與來女士的恩怨情仇展現在了人們的面前。
許國利與來女士是重組家庭,他與前妻有一個兒子,來女士與前夫生了一個女兒,現在兩個孩子都已經成人。
十幾年前,兩個人衝破重重阻力,重組了新家庭。誰知,有情人終成眷屬之後並沒有幸福地白頭偕老。12年之後,丈夫親手殺死了妻子,殘忍碎屍之後,一部分從下水道沖走,另一部分則被扔進了垃圾站。
不顧一切也要結合的兩個人居然以這種方式收場,真是讓人唏噓。
【人心的陰暗,真的不是我們能想像的出來的,比鬼可怕何止千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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