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高潮即將來臨的時候,便是幕布就要降臨的時候
「氦三?」當聽完莫倫的介紹之後,西蒙有些疑慮地看向雲斐。
雲斐眨了眨眼睛,答道:「未來一千年人類的最主要能源。」
「按照莫倫所說,這顆衛星大概一年可以收集到十五噸的氦三。」西蒙又問道,「我想知道這是個什麼概念?」
「如果進入戰時狀態,實行能源管制的話,那麼足以供應全世界的國家能源需求。」雲斐答道。
西蒙當場就驚得站了起來,「怎麼可能?」
「這就是科技的力量。」雲斐看着西蒙,臉色平靜地說道。
「實在是太可怕了。」西蒙有些不敢相信地摸着腦袋,「如果是這樣的話,以石油、軍工貿易為主幹,以金融運作為核心的整個世界格局豈不是要徹底改變?」
雲斐有些奇怪地看着西蒙,「難道你竟然對氦三一無所知嗎?我記得下面的委員會遞交的相關報告都快堆滿一個房間了。」
西蒙長吐出一口氣,搖了搖頭,「我錯了,那些報告我都只看了個名字。我從前只對財務數據感興趣,但是現在看來,我必須得做一些改變了。」
因為對於科技的無知,所以西蒙被這個消息完全震驚了,但是對於科技了如指掌的雲斐卻顯得格外冷靜。
他問莫倫道:「你所說的事情,如果只是寫小說的話,當然可以做到。但是如果要操作起來,它對電子學,材料學等十幾個相關科技都擁有極高的要求。就我所知,目前世界上還沒有任何國家或者組織可以突破這些技術瓶頸。」
莫倫一臉淡然地說道:「那是因為你太早得從『默客』叛逃出去了。」
「你的意思是說,是『默客』幫助段天狼完成了這顆衛星?」雲斐問道。
「在半個小時以前。我們還是段天狼的盟友。」莫倫答道。
「可不可以給我們跟這顆衛星相關的所有技術資料?」雲斐又問道。
莫倫笑了笑,說道:「我帶着足夠地誠意來這裏尋求合作,但是我的誠意沒有高到這個程度。有關於這顆衛星的情報的真假,你們必須依靠自己的能力去查。這顆衛星的發射基地的位置我已經告訴你們了,我相信你們有辦法自行查證我的話地真偽的。」
這時候,西蒙問道:「我想知道,這顆衛星大概什麼時候會發射上天?」
「衛星現在正在馬來西亞一間工廠組裝,預計在明年九月完成。組裝完畢之後一個月就發射。」莫倫答道。
「一年。」西蒙抬起頭,在心裏算了起來,「收集到足夠的氦三再回來,就是兩年後……」
「是啊,足足兩年,足夠做很多事了。」莫倫笑道。
西蒙看着莫倫,問道:「最後一個問題,段天狼的全盤計劃到底是什麼?」
「除了屬於我們『默客』核心機密的技術機密以外。我已經把我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了。」莫倫答道。
「一切?」西蒙皺了皺眉頭,「這也就是說,你們也不知道段天狼的全盤計劃?」
「如果我們知道他的全盤計劃,我們還有跟你們合作地必要嗎?」莫倫反問道。
「不過……」雲斐又笑了笑,「你剛才說謊了。你沒有告訴我們全部,最起碼,你沒有告訴我們,你們是怎麼推測段天狼的計劃的。」
「並不是不願意告訴你們。只是這些只是我們的推測,並不是確切的事實,為了不誤導你們地思維,所以我沒有說。」莫倫說道。
「完全沒有關係。」西蒙搖了搖手,「你盡可以肆無忌憚地我們誤導我們。」
莫倫略微沉默了一陣,然後說道:「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段天狼應該是認為你們會趁機提前挑動中美之戰,並且在這個過程中圖利。」
西蒙的眉頭微微跳了一下。不過並沒有說話。
「首先,你們將打壓美國的股市和匯市,同時大筆買進黃金和石油等硬通貨,然後便開始炒作中美之間必有一戰地論調,並且在輿論和外交上跟中國政府製造摩擦。並且將這種摩擦逐漸升級,隨着這種摩擦升級,美國金融市場將會越來越搖擺,而石油和黃金等硬通貨的價格將會越來越高。之後。你們會緩緩出手你們手中的石油和黃金。在低谷吸納美國資本市場的優良資產。等到你們吸納到了足夠的籌碼之後,你們將會緩和中美關係。拉高市場,恢復美國市場的活力。這一來一回,你們的利潤將會以萬億美元計。」
隨着莫倫的話,西蒙地背上冷汗開始一滴一滴地流出來,為了掩飾內心的震驚和虛弱,西蒙用雙手微微遮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們完成這個計劃大概需要一年半的時間,除了前期準備之外,你們執行這個快速計劃大概只有一年時間。而在明年年底的時候,也就是你們持有石油最大量的時候,中國政府成功發射收集氦三衛星的消息,將會在全球媒體曝光。到那時,你們將損失超過一半的財力。而這所有損失地部分,都將進入段天狼麾下各大財團以及中國政府地囊中。他們將會跟着你們一起買入,但是卻會比你們早一刻賣出。」莫倫說到這裏笑了笑,「而這一刻,就是生與死的差別。」
西蒙忍不住有些微微發抖了,他吞了口口水,用手指觸摸了一下自己地額頭,儘量不露痕跡地劃了個十字,口裏輕聲地說道:「謝謝。」
這時候,幾個人之間保持了一種奇特的沉默。
一會之後,西蒙終於再次開口,「既然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我就不再隱瞞什麼了。我得跟你承認,我很感謝你。因為我們的一切都在段天狼的預料中,我們險些就要完全陷入他的陷阱中。但是我想知道的是,既然你們已經完全掌握了優勢,你們還有什麼必要跟我們合作?」
「因為我們只是個技術集團,我們的麾下沒有財團,我們需要藉助你們地力量。」莫倫說着,聳了聳肩,「當然了。你們也是我們的敵人。不過不怕傷你們的自尊,這七年來,段天狼也幫了我們很多。我們在科技上取得了多項大突破。如果我們的敵人只剩下你們一個的話,我相信我們的勝算更大。好了,要說的,我都說了,今天就到這裏吧,有什麼事。我們往後再聯絡。最後,我還得提醒一聲,不要打草驚蛇。」
莫倫走了,一直直挺挺地坐着的西蒙幾乎是馬上就軟了下來,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地細汗。又喝了口水,然後才問雲斐,「雲斐,你覺得莫倫說得是不是實話?」
雲斐略想了一陣。說道:「他未必說了全部的真話,但是他所說的,應該差不多全是真話。」
「我也這麼覺得。」西蒙點點頭,然後又說道,「但是,我始終不能理解『默客』為什麼要跟我合作。」
「驕傲。」雲斐的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是驕傲讓他們尋求跟我們的合作。『默客』不喜歡被任何東西支配,無論這個支配者是一個人。又或者是一個組織。」
雲斐笑得很淡定,而西蒙卻顯得有些沮喪,「這也從另外一個方面證明了段天狼的強大,『默客』一定是深刻地感受到了段天狼的這種強大,以至於害怕自己成為完全地附庸,不然他們不可能跟我們合作。」
聽到西蒙這麼說,雲斐也把笑容收了回來,「確實是這麼回事……不過。還是那句老話。無論段天狼多厲害,他始終是人。不是神。他千算萬算,但是怎麼算,也不會想到他最主要的盟友會背叛他。在我們跟『默客』的夾擊之下,段天狼沒有勝利的可能性。」
「『默客』可不是什麼可靠的盟友,他們能在關鍵時刻捅西蒙一刀,就也能反過來捅我們。」西蒙說道。
「這是當然,這才是我們應該小心地重點。」雲斐說道,「『默客』的反撲。」
「我們眼下該怎麼辦呢?完全放棄這個計劃嗎?」西蒙說到這裏,有些為難地嘖了一聲。
「這樣不行,這麼辦就等於告訴段天狼,我們察覺了他的計劃,誰知道他的腦子裏又會想出別地什麼陰謀詭計來。」雲斐看着西蒙,說道。
「如果不完全放棄,那就只能修改計劃,比如將這計劃執行得更快。」西蒙說着,想了一會,「如果一切儘快的話,我們最快可以在明年七月以前結束一切。但是……這麼辦還是很危險,誰知道莫倫的話可不可靠?萬一到時候他們提前發射衛星,那就慘了。」
「衛星不是意大利麵,想做就能做出來的,衛星現在是由『默客』負責組裝,進度掌握在他們的手裏,只要他們配合我們,時間上應該不會有問題。」雲斐說道,「西蒙,這可是數以萬億計的利潤,有了這些錢,未來的決戰才有必勝的把握啊。」
聽到利潤兩個字,西蒙地心思就情不自禁地搖擺了起來,「這……我還是有些擔心,如果這次失敗,損失可是會很慘重的,你說,假設『默客』騙了我們呢?」
「如果他們想要我們受重傷,只需要什麼都不做就好了,何必多此一舉?」雲斐反問道。
西蒙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還有,莫倫也說了,在這個過程中,中國政府以及段天狼麾下的財團都會參與進來圖利。這些財團的秘密賬戶莫倫已經交給了我們,至於中國政府的賬戶我們也有辦法監控。我們到時候只要密切監視這些賬戶,一旦發現他們有異動,我們就提前動手。在這種情況下,段天狼除非讓中國政府,還有他七年苦心孤詣建立的勢力與我們同歸於盡,否則他就不得不投鼠忌器,任由我們安退場。」
聽到這裏,西蒙的心稍寬,又認真地思考了一陣之後,他用力拍了一下大腿,「好吧,干,狹路相逢勇者勝,用我們的一半身家,拼掉段天狼,值!」
兩千零一十四年十一月五日,華盛頓特別監獄。
「你相信世上有神嗎?」
說話地是可盧斯,美國最富盛名地精神分析專家,當代最偉大的行為主義大師,四十歲就成為全美心理學會主席地天才。
他這次收到美國國會特別調查委員會的邀請,專程來為柳夢山做精神鑑定。
談話談到一半的話時候,可盧斯突然拋出了這個問題。
「不。」柳夢山淡淡地搖搖頭,「我不認為世上有神。」
「為什麼?」可盧斯問道。
「因為迄今為止,我沒遇到過比我更強的存在。」柳夢山淡然地說道,「如果非要說世上有神,那那個神就是我。」
「你會覺得孤單嗎?」可盧斯又問道。
柳夢山再次搖頭,「不會,我不是一個人。」
可盧斯問:「你還記得昨晚你都做了些什麼嗎?」
柳夢山答:「那麼久以前的事,我已經不記得了。」
可盧斯問:「明天哪?明天你打算干點什麼?」
柳夢山答:「我從不計劃那麼遙遠的事。」
可盧斯又問:「你怕死嗎?」
「不。」柳夢山緩緩的搖頭,「我不怕死,但我怕死得不明不白。」
「你不是說你是神嗎?神怎麼會死?」可盧斯又問道。
「我比你更知道神是怎麼回事,這件事情你不配跟我討論。」柳夢山說着,有些不耐地眨了眨眼睛,「這種無意義的話還要進行多久,我很忙,我有很多事情要去想。」
「聽起來,你好像很忙?」可盧斯挑了挑眉頭,說道。
「當然,我每天都很忙,我得規劃很多事情。」柳夢山說道。
「比如?」可盧斯問道。
柳夢山略想了想,答道:「比如在兩周之內,將花旗銀行私有化。」
十五分鐘後,柳夢山和可盧斯的談話結束了,委員會的人召見可盧斯,問道:「這個人的精神狀況如何?」
「有且只有兩個可能性。」可盧斯伸出兩根手指說道。
「不要跟我說一個是是精神病患者,一個是正常人。國會花那麼多錢,可不是要聽這種話。」委員會的眉頭皺了起來。
「要麼,他是個絕對的妄想症患者,要麼,他真的是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是個接近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