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軍師聽到李言如此表態,心中一時竟是大感寬慰。
「或許調養好之後,還真不用再行深入那危險之舉了,但願此子能儘快修煉到凝氣一層頂峰,然後等我突破到第四層後,那地圖所標之處說不得還是要去一探究竟的。」
既然這樣,季軍師便站起身來,準備回去安心靜養一番,他剛站起身來,看見李言一副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便一笑說道。
「還有何事嗎?」
李言臉上表情一陣的猶豫後,在季軍師催促目光中,終似鼓起勇氣說道。
「老師,弟子想進城一趟。」
季軍師本來還有些笑意的臉,不由得一滯,然後眉毛一挑問道。
「何事?」
李言眼見如此,臉上露出了惶恐表情。
「老師勿怪,非是弟子不想刻苦修煉,只是想進城把一些銀兩交給城中同村之人,讓他們帶給家中爹娘。
另外另外,弟子也想出去走上一走,一直在谷內修煉,最近感覺心境不穩,進展有些遲滯,外出走上一趟,可能會對平撫心境有些幫助。」
季軍師聞言沉默不語,按他心裏想法,李言能一天十二時辰都用來修煉才是最好的,即便這樣他都會嫌得慢了修煉。
但當下李言所說也是言之鑿鑿,若說當真拒絕,接下來這小子難免心中不暢,修煉估計也是事倍功半了。
一念既此,當下對一臉忐忑的李言展顏一笑。
「嗯,便當如此,那你去吧!你一直在此修煉,城內很多人與物你也是不熟。就讓陳安、李引與你同行,他二人熟悉城內之事,有他二人同往,辦起事來也是輕鬆。」
李言臉色忐忑是真的,他是心中真不知提出如此要求後,會有何結果。
如果這位老師因此起了疑心,那麼接下來再想逃脫可說是希望渺茫之極。
當聽得同意他可以出去時,心中就一喜,然而季軍師後面的話卻讓他心中一滯。
他聽得到最後,心中何嘗不明,這哪是替他着想,分明就是安排二人時刻監督他,他若想逃離卻是極難了。
估計陳安、李引定會被叮囑時刻不能離開他半步了。
他本來想出去後,在城中轉上一圈後,便覓個時機隱藏逃離的,但此時看來這想法卻是如此的幼稚了。
「多謝老師!」
李言臉露喜色,鞠了一禮。
「嗯,那你收拾一下,我去安排一下陳安、李引,你有什麼事直接讓他二人操辦就是了。」
說罷,季軍師轉身出門而去。
李言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然後也轉身去箱子裏拿出了銀兩,他心道。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有機會定是要走的,但這些銀兩無論如何都要先帶在身上。
若能走脫,則用作日後之用,若走脫不得,那就全部交給李山或李玉了,由村里來人帶給爹娘了。」
當李言來到谷口時,陳安、李引二人已站在那裏垂手而立。
而谷口內側季軍師所住屋石門已然關閉,黑色木牌已懸於房門外把手之上。
但李言深知如果此時自己若是徑直逃離出谷,屋內的季軍師第一時間就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公子,我們這就入城嗎?」
李言沉思被打斷,抬頭看着陳安正一臉媚笑的望向自己,不由得心中一嘆,眼前這二人,一人圓滑,一人一絲不苟,想從他二人視線中脫離如何易得。
「走吧!」
李言說罷,他抬腿向前谷口外的廣場走去。
「公子,我們是騎馬,還是就這樣步行過去?」
陳安從後面追了上來問道。
李言停下腳步,回過頭。
「哦,還可以騎馬嗎?那老師為什麼用步行?」
「這是當然了,大人只是自己喜好罷了,這兩里左右的路程本來也不是太遠,步行也是要不了太長時間。」
陳安回道。
「那我們騎馬過去!」
李言稍一沉吟後說道。
「是,公子!」
二人躬身回答。
待李言站在谷外的廣場上,回首看向谷口外「軍師府」三個大字,心中卻產生一種仿佛重回人間的感覺。
雖然這個廣場還是那個廣場,兩排石屋依然如舊,目之所及仍是那些站崗或休息的軍卒,以及那正在忙碌的婦人,但卻仿佛是兩片空間,兩種空氣。
同時,李言也感覺到出了谷後,這裏的靈氣幾乎已變為無,那種能讓人呼吸清新的感覺也一同消失了,但他仍喜歡這裏的空氣,因為這裏有着自由的氣息。
石屋前那些軍卒看着站在場地中央的李言,雖然李言這已是第三次和他們見面,他們還是感覺到一種神秘。
陳安、李引此時已從石屋後的樹林裏牽出三匹駿馬,個個膘肥體健,一看就是軍中良駒
蜿蜒的下山小路上,兩側都是濃郁高大樹木,時至深秋,滿目墨綠與金黃交錯,陽光自碩大高聳的樹冠上分灑下來,照在緩行的三騎之上。
「得,得......」馬蹄聲響在山間林中,穿透迴蕩
谷中歲月雖只有兩個月,但心思已有了諸多變化,早已把谷外天地當成寬闊藍天,至於是否從此憑鳥飛躍,卻是心中迷茫。
不一會,三人就已穿過山間小路,向右一拐已上得官道。
三人縱馬向青山隘北門而去,其間李言也曾故意幾次或快、或慢,想有意拉開與陳安、李引二人的距離。
奈何以他這在村里學的三腳貓騎術,無論如何也休想拉下那二人,這二人一看就知在軍中也是悍卒精兵出身。
雖然李言現在已是修仙凝氣期一層境界,可是他未曾學得任何仙術,哪怕連武功都只是粗淺的幾下鄉下把式。
雖然他覺得以靈力催動那粗淺的武功後,有可能擊殺這二人。
可此時乃是青天白日,與兩名身着軍服的皇朝士兵在官道上動手,除了會招來更多的士卒外,不會有其他可能。
其二他也只是猜測靈力可能會讓那幾下鄉下把式威力大增,在谷中他可不敢嘗試用靈力練習過,一旦讓季軍師知道沒事他練些什麼凡人武技,不免會對他產生戒心。
其三這二人一看就是經歷過戰場殺伐的悍卒,哪怕是對上一人,李言都是心中沒底,何況是同時對付二人,勝出的概算真是很小。
經過幾次暗裏觀察後,李言只能無奈地放棄了在城外逃脫的想法。
兩里左右的路程,縱馬奔跑間,可謂是轉眼即至,路上超過不少同樣趕往城門方向的行人和商客車馬後,很快就看見了北城門。
此時北門外,正有兩排士卒,分別檢查進出青山隘的商旅、行人。
他們三匹駿馬雖然不是急馳而來,卻也是速度頗快,倒是有些醒目了,已有守城軍卒持械聚集而望了。
李言倒不是故意如此,只是他被陳安、李引二人夾在中間,被他二人帶的不由速度提升了許多。
按他的性格,越是低調越是合他心意。他開始拉韁繩減慢速度,即便這樣,也是疾馬飛馳到了城門之前。
「來者何人?竟敢在城門口如此縱馬急馳,不怕犯了軍法麼?」
守城軍卒中,已有一人「嗆」的一聲抽出腰刀,縱身躍到了眾人之前,後面軍卒也瞬間以地支矛,數柄長矛槍尖寒意森森,直指三人馬脖、馬腹之處。
李言只覺得眼前寒光耀目,他的馬兒若再向前疾馳兩步,那便是有數杆長矛可透馬脖而過,順便也把他穿做一串糖葫蘆了。
這時旁邊一隻手忽得伸了過來,用力一拉李言馬韁繩,三匹戰馬前蹄揚起,「稀溜溜」幾聲嘶鳴中,三馬向後退了幾步,這才站定。
「我說老劉啊,你這是心火太旺啊,哈哈」
陳安大笑聲中已跳下馬來,而李言這才看清,李引一手拉住自己的馬韁繩,一手拉着他的馬韁繩,讓二馬同時停了下來。
「哦,我道是誰,原來卻是升遷到軍師府的『陳總管』,你這是要硬闖城門麼。」
剛才那名躍眾而出之人陰陰的說道。
「老劉啊,我這從一隊之長都變成了府內軍卒了,你還來嘮叨個什?這是陪李大人入城有事,李大人不小心沒控好馬速,見諒,見諒啊!呵呵呵」
「李大人?哪位李大人?咦......」
李言此時已下得馬來,心中不由得慚愧不已,他的騎術真是不堪入目,差點闖城而入了。
他扔下馬韁,抬頭看向那名站立路間的小頭目,正待賠禮,但看清此人面貌也是不由一楞。
那名守值軍官正是自己第一次入城時所見的劉成勇,劉成勇也是有些認出了他,但是尚不敢確定,畢竟只是一面這緣。
「喏,這是李大人的腰牌。」
陳安一手牽韁,另一隻手已從自己身上拿出一塊腰牌拋了過去。
劉成勇伸手一招,已把腰牌接入手中,低頭一看乃是一塊禦侮副尉腰牌,這可比他從九品上的官職要高出幾級,不由的一驚,連忙再抬頭看向一臉歉意的李言。
李言見劉成勇望向自己,連忙抱拳一禮。
「見過劉隊長,剛才是在下騎術不精,倒是驚擾了各位,在下這邊賠禮了。」
「你是?你是大青山李家村那小子!」
話剛出口,劉成勇便知自己失態闖了禍事,趕緊叉手一禮。
「屬下魯莽,屬下知罪,請大人責罰。」
這一來倒把李言弄的一楞,旋即才遲疑的看向旁邊陳安、李引二人,李引一手牽一匹馬韁,表情嚴肅仍是不言不語。
陳安驚疑地看了躬身施禮,等待領罪的劉成勇一眼,則上前一躬。
「公子,請恕劉隊長失言之罪,您二位以前見過?」
「見過啊,我第一次來青山隘入伍參軍入城時,就是劉隊長檢查放行的,只是劉隊長這是何故?」
陳安多老於世故,稍一思量便明白了李言現在的疑惑,便來到李言身旁,低聲道。
「公子,您現在是禦侮副尉之職,可是劉隊長的上司,剛才給他看的那個腰牌便是您的,只是辦好後您很少出來行走,所以一隻存在季大人那裏。
今日出門時季大人才交於屬下的,好便於在城中行事所用,而剛才劉隊長一時失言,所以......」
陳安有些為難的看着李言,他最近一段時間可被這位爺怪脾氣折磨的不輕,誰知道今兒會不會突然爆發,心中不免為劉成勇有些擔心起來。
他們這二十名在軍師府當值的軍卒也是從軍中每個營隊挑出來的,他以前就曾在戰丙營二隊待過,和這劉成勇也算是舊識。
二人戰場上多次合作過,算是生死中一起滾過刀口的,只是現在劉成勇忠於洪元帥,而他現在更傾於季軍師罷了。
李言聽罷後,臉上恍然大悟,他雖然知道自己在軍中還有職務一事,但具體做什麼,有多大官,他可是一無所知。
現在看來,應當比這守城隊長還要高些了。
他哪知道這何止比劉成勇高一點,其實是高出兩三個級別了,當初洪元帥給他這個官職也只是虛名罷了。
知道李言以後只會走上另一條路,當時只是順水人情讓季軍師臉上有光罷了。
而季軍師對此也是不置可否的態度,莫說一個從八品下的官職,那怕是把軍師之職給了李言,只要洪林英能有本事辦下來,他都沒問題。
但李言能不能活着享受這份官職,那就是另當別論了。
()
1秒記住品筆閣:www.pinbige.com。手機版閱讀網址:m.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