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注意到「魂燈」一詞,這是什麼?他正待追問關於魂燈一事時,林大巧已是再次開口。
「小師弟,前面不遠就是我們居住的地方了,聽說以前這裏可是房舍眾多。
但是百年前,一些拜入小竹峰的弟子只是想得到小竹峰的修行資源,待得稍有嶄露頭角時,就不再願做小竹峰這類雜事。
後來都一一投了其餘四峰去專門修行靈蟲、陣法、煉丹之道,師尊一怒之下便鎖峰閉門了,只偶爾才會收入弟子。
這樣一來,我們這裏的原先房舍就顯得多了,師尊后來便用法力拆了七八成之多,現在那些地方都做了培種靈植或其它用途,只留下了兩三成房舍了。」
李言還未問出口,林大巧已放緩了腳步,指着前面一片屋舍說道。
李言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他們已來到了一處屋舍前,而且這裏的靈氣濃郁得驚人,空氣都隱隱有些沉重的感覺,比剛才山下過來地方不知稠密了幾倍。
這處屋舍也全部是用墨竹建成,隱隱看去像是一個獨立的小院子
「小師弟,這裏空院子還有五十多座的樣子,你可以任意挑一處。以後那處院子就是你一個人居住了,這裏每個院子間相距約有千丈左右的距離,彼此都不會打擾。」
李言舉目望去,卻只能看到這一處獨院,按林大巧所說,這些相鄰的院子之間都種滿了隨風擺動的墨綠。
墨竹上綠光晶點緩緩流動閃爍,讓院外之人看不清院內任何情況,顯得是那麼靜幽深邃,而且有些地方上空霧氣繚繞,遮住了那一片空間。
李言身在幽篁里,不由得心曠神怡,仿佛心隨竹濤一起輕搖。
林大巧在話打破了這裏的寧靜,讓李言緩過神來。
「哦,好,好,那有勞七師兄了。」李言連忙答道。
於是兩人不再多說,就在這墨竹林間穿梭起來,不時打開一個院門,進去看看。
約莫一盞茶後,李言和林大巧又站在了一處院子中,這是整片屋舍群中很偏的一個地方,是屬於屋舍群西北最靠邊的地方了。
雖然每處院子相距都有數里左右,並且加上中間墨竹林的阻擋,很難看到彼此,但李言還是選擇了很偏的一處院落。
這裏附近都沒有其他人居住,右面已是屋舍群最邊了,院外則是一望無際的墨竹之海,他甚喜這裏的偏幽。
李言環顧院內的一切,心裏很是滿意,決定自己就選擇住在這裏,他以為當他這個決定說出後,這位七師兄是要說上幾句的,因為他選的太偏了。
但是林大巧並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情,這倒讓他有些意外了。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修仙者大都不喜與他人相距太近的,其他幾峰只是由於弟子太多,並且只有築基期以上弟子才有權力住進這種單門獨院。
其餘凝氣期弟子只能住在連片相鄰的一個單間中,這也是小竹峰與其他峰弟子明顯不同之處。
不過百年前,小竹峰也是有專門供凝氣期弟子居住的大片建築群,只不過魏大峰主後來把那些房舍都拆了,只留了幾十間這種院落了。
李言選的這座院落佔地約有六十餘丈,甚是寬闊,院牆也是用數丈高的竹籬笆密密交織組成,房舍同樣是用墨竹建成,共有五間。
院子裏空曠幽靜,只有中間有一張石桌,四個石凳,上方天空被院外伸進來的竹葉半遮半露。
在院牆西南角處還開墾了一小片靈植園,裏面長了很多李言不認識藍色的花朵,此花高約一尺左右,細長綠葉,花身正散發出清清的幽蘭香氣,使得這裏空氣中多了一絲靜謐幽蘭之味。
李言正在打量這個竹院,林大巧則是伸手要過李言的儲物袋,順手一拍,一道白光閃過,他手上已多了一物,正是那塊似金非金似鐵非鐵的腰牌。
只見他口念法訣,一晃手中腰牌,那牌中發出一道烏光,一閃就落在竹籬院牆之上。
頓時,竹籬牆上騰起一片霧氣,這些霧氣不斷翻湧擴散,卻只是沿着籬笆牆形成一個包圍圈,並無一絲滲到院中來,一小會就把這個竹院籠罩了起來。
李言呆呆的望着這一幕,他不知道七師兄這是在做些什麼。
「好了,你一會把這塊腰牌滴血認主就行了!」
看着李言呆呆的模樣,林大巧拍了拍他肩膀。
「每個竹院都有一套陣法保護,這塊腰牌里刻有控制此陣法的仙術,你只要將腰牌滴血認主後,就可控制這套保護陣法。
一枚腰牌只能激發一套陣法,比如我身上的腰牌雖然同樣有控制竹院的仙術,但它只能控制自己激發的那套陣法,就是我居住的竹院。
腰牌還有其他用途,裏面還刻有整個宗門護宗大陣的進入識別印記,不然貿然闖入宗門,大陣就會自行發動攻擊。
我們護宗大陣可不像其他門派那樣,只有迷幻、防護、直接攻擊這幾種手段,那裏面的隱沒的未知毒蟲、毒氣、毒霧才是最可怕的,就是元嬰期老祖也是忌憚三分。」
說到這,林大巧像想起了什麼,原本稍黑的皮膚竟泛起一絲蒼白。
「咳咳,總之,你要保存好這塊腰牌,丟了再去執事堂補也是要受罰的。
嗯,我們這些竹院保護陣法,就是普通的法陣,在平時修煉時防止他人貿然闖入,起到預警、防護作用。
它的防禦能力差不多可抵抗築基初期高手全力一擊吧,這亦是極其強大的了,築基初期高手全力一擊估計一座凡人小城鎮也就差不多都毀了。
不過在這宗門裏,可是沒有哪位築基期高手閒的攻擊別人防護陣法的,完全夠用了。
嗯,小師弟以後若是覺得不夠用,可以去找六師姐或四象峰的師叔師伯們,讓他們給你重布一套陣法,那自是比這個要好的多了。」
林大巧把防護陣法和宗門防護大陣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李言最後聽到他提到了六師姐,讓他不由地想起了那身材高挑、麥色皮膚的短髮冷美人,不由開口問道。
「六師姐也懂陣法?」
林大巧又拍了拍李方肩膀,這讓李言很是無語,心中嘀咕。
「我們剛認識好不好,怎麼動不動就拍一下。」
「小師弟,我們小竹峰是個雜貨鋪,雖然做的事是宗門內的雜事,但同樣所學功法也是百花齊放。
六師姐不光陣法好,她的個人實力也是強悍,就連二師兄也不願意和她太多交手。
就陣法一道來說,四象峰的師叔師伯不止一次想讓她過去了,只是她不願意像那幾峰一樣,只鑽研某一道。
她怕去了四象峰,其它功法就耽擱了,雖然陣法對敵也是變幻莫測,不過六師姐更願意多方向強大自身。」
「個人實力強悍?二師兄才像戰力彪悍之人才是。」
李言雖想起短髮美女那長袍下隱隱充滿爆炸性的身材,但還是想像不出她和二師兄那狗熊一樣人抗衡場景。
「小師弟,我們進去吧,還有不少事要和你講的。」
林大巧卻是不想多說的樣子,向那幾間房舍走去,並邊走邊指着幾間房舍介紹。
「這幾間房子一般足夠你用了,分為休息室、練功室、豢養室、練丹室、客廳,除非你有更多的興趣愛好,那就需要自己單獨在這院子裏開闢竹舍了。
建房也不是很難,學個半天差不多就會了,只是這建房用的取材到時需要注意一些,不是什麼竹子都能拿來建房的。
這種無人居住的院落雖也有雜役前來打掃和照顧院中靈植的,但也不是經常過來,你看還是有些浮塵的,待師兄為你清理一下。」
林大巧自顧自地說着,見竹院裏不是很乾淨,便袖袍向前一揮,幾間屋舍房門如同被人用無形的大手一推,便是同時打開了。
然後,他雙手在胸前迅速結了一個印記,口中輕斥一聲。
「去!」
一道白光閃現而出,立馬化作幾股有些濕濕的旋風,分別向幾個房間和院中石桌、石凳捲去,動作輕盈、隨意,竟有幾分出塵味道。
院中頓時響起一片輕輕的「嗚嗚」聲,幾個呼吸後便沒了聲息。
「好了,呵呵呵」
林大巧拍拍手笑道,當下便向當中一間房舍走了過去。
李言看着院中的石桌、石凳後,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上面剛才僅有一點的浮塵也早沒了蹤影,並且擦洗得竟有些發亮之色。
「這就是仙術,可不光是能用來飛行、殺人的。」
李言心中更加泛起對仙術好奇之心,再轉頭,林大巧已邁入中間那個房舍之中,他連忙也跟了過去。
這是一間寬約五六丈的房間,顯得很是寬大,一張竹桌,上有一套茶具,幾把高大的竹椅,四面牆上一片青白之色,並沒懸掛任何飾物,兩扇寬大的竹窗向外打開,陳設簡單之極。
「這是客廳,其餘幾間佈置也是一樣簡單,基本就是床、蒲團之類,我等修士對身外之物要求不高,尤其師傅更是不喜歡那些華貴之物。」
林大巧說話間,就隨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與此同時,在這片竹林的數十里外的另一處竹院的房間裏,一對青年男女正說着話。
「你這位新進弟子不老實啊,做事倒是小心得緊,他把殺了那名軍師的事情大都給了那什么元帥和他的師弟了,我故意問了幾問題,明顯是考慮後才回答的。」
一身白色宮裝的美婦看着胖青年,一雙大眼忽閃忽閃,有着幾分狡黠之意。
這一對青年男女,正是李言剛拜過的師尊和師娘。
「唉,是的,從靈蟲峰那幾名弟子勘察結果,以及從下屬宗門調查他的來歷來看,應該大都是他設伏做的局,包括最後一擊也是他下的殺手。
只是今天他卻不說實話了,把這些做法都換作了別人所為,一個少年竟如此這般心思,我想了想,可能和他經歷過的事有關,他心中已對別人有了不信任和提防。」
魏重然無奈的搖搖頭。
「那他所說的修煉之事有幾分真?又有幾分假呢?是否有所隱藏或全是假話呢?」
女子眨着美目看着自己的夫君。
「估計會有保留,甚至大部分是假的,但有區別嗎?這都幾億年了,宗門一代一代也研究了這麼久,不還是無法知道這種體質的形成原因嗎?
如果採用搜魂術倒是可以從他腦子裏得到一些信息,但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
他一個凡人少年,通過自己搏命才換來的一絲生機,為什麼又要被別人奪走,所以我要收下他,不然他的下場可能會很慘,待日後他對宗門有了依屬感,我想他是會說出來的。」
說到這裏,他嘴角又泛起一絲苦笑。
「致妹,也許我不適合修仙,師尊把這諾大的小竹峰交給我,最後被管理成這樣,看到這孩子經歷,我竟動了惻隱之心。
修仙,修仙,我真的邁不出去那斬斷凡情一步,也許今生都無法結嬰了。」
一隻潔白的柔荑慢慢伸過來,握住了那隻胖胖的手。
「你這樣才是我喜歡的原因,因為你有情,你有自己的準則。」
女子眼中閃爍着柔情,下一刻又是輕聲一哼,宛若一個俏皮的少女。
「哼,何況當年的你可也不是什麼濫好人啊,那時的你,還有你的師姐.....」
女子用另一隻玉手托着下巴,一時間似陷入了回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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