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之煥雖然沒有見到李言三人出手,但也聽了趙元的描述,知道這三人身手了得。
趙元說自己應該不是這三人中任何一人的對手,一看就是常年行走江湖的高手。
趙之煥聽後不由生出了愛材之心,不要說是在大齊國,在任何一國最缺的就是身負卓絕武功的高手。
他們甚至在犯了死罪之後,都有一半以上機會能代罪贖身活命,根本原因就是風神大陸的特殊妖獸存在。
斬殺一頭風獸可以讓更多人免喪其口,而普通百姓十名壯漢也未必是一頭風獸的對手。
「我兄弟三人還想再遊歷幾年,多見識一下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凶獸,暫時倒是不曾想過這些事情!」
李言直接開口拒絕。
接下來,趙之煥又委婉地勸了幾句後,眼見李言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便也只能作罷了。
隨後,李言便開口索要附近地圖,趙之煥只是稍一思索,便吩咐下人去辦了。
過了好大一會後,這才有一僕人將一卷絹帛拿了過來,李言也不客氣,直接展了開來。
這一幅大齊國及周邊其他朝都的地圖,並不僅僅是焦明州的地圖,不過標識只能說還算詳細。
更多的是標註風獸出沒範圍,以及風獸名稱,李言甚至看到了上面墨跡未乾的痕跡。
他知道這是趙之煥特意讓人新繪製出來的,裏面肯定隱藏了不少的信息,李言不用猜都知道隱去的是什麼,肯定是軍事要塞之類的
。
同時,對方也把李言三人當成了遊俠,特意把知道風獸出沒範圍標明得更加清晰。
對於軍事要塞,李言並不想知道,不過,這幅地圖已然能補充自己地圖上的一些空白了。
餘下時間內,趙之煥又陪着三人閒聊了一些事情,李言也看似有意無意地提及了修仙者的事情,趙之煥雖然知道一些,但卻一副知之不詳的樣子。
這就讓李言有些奇怪這座府邸中的那套陣法禁制了。
「難道是那隻小妖所為,不過那種等級的陣法,以她的修為境界應該是佈置不出來的!」
只是那座陣法禁制並沒有針對他們的意思,李言也不想再多事,便起身提出回去休息,並言明明日一早就會離開這裏,到時就不過來辭行了。
趙之煥再次挽留一下後,眼見三人離意已定,便讓下人帶着三人離去了。
夜半三更時分,盤膝坐於床榻之上的李言,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但他並沒有睜開雙眼。
同時,在他的心神中響起了千機的傳音。
「主子,怎麼辦?紫昆說直接殺了!」
閉目中的李言在過了三四息後,這才傳音回復。
「看看她要做什麼,先不要取了對方的性命,擒下制住即可!」
深夜之中,四下黑濛濛一片,有一道人影正懸浮於李言三人居住的庭院上空。
即便是在夜色之中,也能看出那人身材凹凸有致,應該是一名女子,她正仔細聆聽下方幾間房內
動靜,均勻呼吸和高低起伏呼嚕聲已從不同房間內傳出。
她就這樣懸浮在空中,靜靜聽了十數息後,不由黛眉蹙了蹙。
「真的睡得很死,難道是我多心了?」
女子感應着下方的動靜,不由在心中確定着自己之前的判斷。
在又過了三四息後,她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判斷結果,她應該不會感應錯這三人對自己的注意。
雖然那些感應幾乎細不查,但她對自己的天賦神通很是自信,那應該就是神識之力在自己背後隱晦探查,只是對方遮掩得比較好罷了。
於是她抬起一隻藕臂,絲滑衣袖滑動間,露出了一小截如雪玉肌,隨之向着下方三處房間一揮手。
一些灰色粉狀東西,在夜空裏一閃即逝,然後就徑直浸入了三處房間之內。
隨着灰色粉狀物進入房內後,三處房內的呼吸聲和呼嚕聲頃刻間消失不見,女子見狀,也不再遲疑,豐腴的身體一晃就欲落下。
突然,一道帶着譏嘲的輕笑在她耳邊響起,就似有人在她的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
「呵呵呵,還真是不知死活!」
這名女子頓覺後背有一道徹骨寒意升騰而起,這讓她身上頃刻間就起了一層戰慄。
「不好!」
女子心中驚駭,腳下一點虛空,整個人化作一道虛影射向了一邊,同時,她的手掌向着腰間香囊就欲作勢一拍。
可是下一刻,她就覺得自己手腳一片冰涼,似被凍住一般,剎那間再也
動彈不得分毫。
而更讓她大駭的是,體內法力也隨之無法運轉,整個人就此失去了力道,她此刻就是連開口都無法出聲了,身體直挺挺墜落而去
房間內,李言已然坐在了桌邊,身邊站着紫昆,隨即身影一閃,千機拎着一人就出現在了房內。
他手一松,就將對方扔在了地上。
「噗通」一聲中,一具豐腴身體就躺在了地上,她渾身被一層寒霜籠罩,整個人一雙杏目圓睜,目中露出了駭然無比的神情,檀口微張,卻是無法出聲。
長桌旁,李言正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在他的指尖上有一些灰色的粉沫。
他手上沒有半點的法力波動,就那麼用拇指和食指捻着那些粉沫,然後還放在鼻尖處聞了聞。
見到李言這般動作,地上那名女子雖然無法言語,但是心中已掀起了驚濤駭浪,她對那些粉沫的毒性當然比誰都清楚。
這名魁梧大漢竟然手上沒有半點的法力護持,就仿佛在捻動普通麵粉一樣的東西,恐怕就是金丹修士也未必能如此輕易做到。
事到如今,她已然清楚自己這一次是看走了眼,而且也認錯人了,在極度恐懼中,她的目光中透出了一絲哀求。
「一名二階小妖可以毒殺金丹修士的劇毒,這應該是你的天賦神通吧!」
李言輕語一聲,此刻房內已被紫昆用禁制之力護住,倒也不怕這裏的動靜能傳出去。
李言一邊說一邊看向地下
的女子,那人正是下午接應他們三人,到了這處別院的那名體態豐腴丫鬟。
李言說話的同時,手指上升起一陣煙霧,那些灰色粉沫像被灼燒一樣,發出了一陣輕微的「噼啪」之聲,在李言輕輕甩手間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一道細不可察的光點就打在了丫鬟的身上,體態豐腴的丫鬟身體微微一顫,登時身上的法力恢復了正常運轉。
但此刻的她臉色蒼白如紙,渾身抖若篩糠,連忙極力翻身後,趴伏於地,向着上方李言不停地磕首。
「大大人饒命,小人只是認錯了人,並非故意冒犯,並非故意冒犯大人,大人饒命」
她在驚嚇中根本沒有回答李言的問話,而是一個勁的不停磕頭,不停地求饒,臉上驚恐之色甚懼,一副嚇破膽的模樣。
「問你話呢,為什麼要下劇毒給我等?我們好心救了你家老爺,你卻半夜前來暗害,哼!」
紫昆輕輕上前一步,身上殺意凜然,眼中凶芒閃爍不定,惡狠狠盯着地上之人。
此女下的毒,就是對他和千機也能造成不小的傷害,而對方只是一名小小的二階妖獸罷了。
「小小人真的是認錯人了,以為仇家上門,真的是是認錯人了!」
那名丫鬟依舊不停地磕頭,只是短短時間,額頭上已是殷紅一片了。
眼見對方只是一個勁地求饒,別的根本不知所云,李言不由眉頭一皺。
下一刻,他手掌一招
,丫鬟豐腴的身體仿佛無物一樣,直接就向他飛了過來。
「大人大人」
丫鬟聲音顫抖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已是亡魂皆冒,她的頭頂上瞬間就被一張寬大的手掌覆在了上面。
她立即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了,三魂七魄都要出竅了。
搜魂那是比剝骨抽筋還要讓人恐懼的事情,她自己不但會變成痴傻之人,更會經歷這世上最痛苦的酷刑。
但是李言可沒有閒心聽她解釋,想知道一切,還是直接搜魂探來的好。
隨即,丫鬟只感到腦袋一沉,然後就人事不知了。
千機和紫昆眼見如此,二妖不由互望了一眼,李言並沒有採用強行搜魂之法,而是施展了元嬰級的神通,沒有傷害對方的魂魄。
「主子還是太仁慈了,這小妖可是歹毒得很!」
二妖在心中想着,按照他們的意思,不若由他們來搜魂,讓這隻小妖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什麼叫不知好歹。
自己等人並無惡意,對方卻是無來由的施了殺手,若非幾人修為高過對方,今日豈不是要冤死在這裏了。
隨着李言手掌上幽芒不斷閃爍,那名丫鬟仿佛沉睡了一般,而李言臉上的神色也是越來越奇特,目光也開始有着一些變化,似在思索着什麼事情。
在李言的神識中,這名小妖的過往慢慢浮現在他的意識海之中。
在許久許久以前,有一隻「六目妖蛾」在吞服了一枚遺落在某處山洞中的
殘破丹藥後,她慢慢地出現了一些靈智。
隨着日月的變遷,這隻「六目妖蛾」靈智漸多,也開始有意識的去主動吸納天地靈氣,讓她的修為也在一點點的增強。
她雖名為「六目妖蛾」卻非真的具有六目,而是除了一對真正雙目外,在她的一對翅膀上分別有兩對花紋,其形酷似兩雙眼睛,故而才因此得名。
就在某一天,這隻「六目妖蛾」飛到一處林間時,看到了一枚令她垂涎欲滴的金黃色果實。
以她那點修為當然根本無法分清那是什麼,但金黃色果實卻散發出誘人的香氣,讓她在好奇中,更是有種想要吞食的欲望。
在欲望驅使之下,她便飛了過去!
然而等待她的卻是一場滅頂之災,就在她靠近那枚金黃色果實的剎那,還不待她看清眼前果實,金黃色果實就幻化成了一隻醜陋不堪的蛇頭。
醜陋蛇頭露出了猙獰笑容,對着她一口便咬了下去,「六目妖蛾」當即驚恐萬分,幾乎當場嚇暈。
但好在她已修行有了些年月,本能反應快過了她的意識。
她本就擅長飛行,在又具有一定的法力後,瀕死之下爆發出了前所未的速度,倉促之間,竟然一個折身就從蛇口之下堪堪逃了出來。
這讓那隻醜陋蛇頭也是表情微微一滯!
只是「六目妖蛾」的修為與對方差距實在太大,那隻醜陋怪蛇也只是沒想到一隻一階小妖竟還能躲過自己的偷襲,但隨
即就反應了過來。
巨尾帶着了一陣腥風就卷了過來,只是一掃之間,「六目妖蛾」就如波濤中的一葉小舟,再也無法控制飛行方向和速度。
口鼻之前呼吸頓時一窒,立即被蛇尾直接卷中,一裹之下就卷送向了滿口獠牙的嘴中
「六目妖蛾」知道今日已然是小命休矣,但她仍是不甘的奮力掙扎。
只是她的驚恐和掙扎,反而讓醜陋怪蛇眼中充滿了戲虐之意!
眼看她就要葬身蛇口時,突然,天邊一道白色匹練貫穿天地,如長虹划過天際,頃刻而至,同時一道喝聲從天空傳來。
「一隻『金果明蛇』,某家運氣不錯!」
「嗤」的一聲中,那隻本來眼中閃着噬人陰冷光芒的醜陋怪蛇,突然間蛇首就從身上斷裂開來,橫向中就離開了身體。
隨之,脖腔中有一道金黃的血液如利箭般向噴出,隨之一個白色玉瓶就出現在了血箭前方,立即將那些金黃血液給收了進去。
但是仍然有一小滴金黃血液落在了「六目妖蛾」的身上,頓時一股撕心裂肺般的劇痛傳來,頃刻間充斥了她的整片意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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