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期就是在坊市尋找一些殘本古籍,試圖多了解一些關於遺落大陸的過往。
他有一個推測,在上古時期遺落大陸與青青大陸之間爆發的戰爭,跨界傳送的修士當然是成千上萬。
大陣每一次使用若真的都需要大量的上品靈石,或用極品靈石,即便是像原始魔族和青青大陸也未必能負擔的起。
而戰爭是持續的,雙方都要有後續源源不斷的兵源和輜重送入或送出,這一切就顯得不合理。
那一場戰爭根本不可能持續那麼漫長的歲月。
那麼他們應該會有一條像陰魔崖裂縫那種「通道」存在,一旦打開,就可以較為「輕易」的輸送修士來往。
這裏的「輕易」輸送肯定也是相對而言的,但消耗的天材地寶的數量肯定要遠遠低於兩界傳送大陣。
且也不需要元嬰修士護持,否則就是把所有元嬰都放到通道中,累死十遍百遍,也不可能把那麼龐大數量的修士護送過去。
而這樣的推測,也終是從一枚殘缺玉簡中得到了猜想。
「役畢,獨留一陣為梁,不拘修士來往,至使遺落大陸萬宗齊聚,術法紛呈,迎來修仙盛世,其多為跨界」
這是一枚記錄遺落大陸宗門林立來由野史的殘缺玉簡,其中就包含了一段敘述遺落大陸宗門林立的原因。
而讓李言眼前一亮的是那一句「役畢,獨留一陣為梁」
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是說在雙方大戰後,最後只留下了一做傳送大陣做為雙方修士跨界來往使用。
這情況正好與現在兩界保留的那座超級傳送大陣相符。
另外,潛在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兩界大戰中不止有這一座超級傳送大陣,其餘的後來都被摧毀了。
這枚玉簡因殘破缺失,李言無法得知是何人所留。
他經過仔細辨認,發現這枚半殘的玉簡材質並非現在所具有,與現在坊市出售的空白玉簡完全不同。
且其法煉製手法李言也未見過,為了此事,他還特意的將「聖魔城」內各種等級的玉簡一一購回,用神識反覆查驗比對。
最後他得到的結論是,半殘玉簡應是流傳下來的古老之物。
這件事他並未告訴過趙敏,那時有「神路」的存在,他們更加有針對性的在查詢。
這下「神路」斷了念想,他打算稍後就將這枚玉簡,及自己的推測告訴趙敏,讓她再利用「聖魔宮」資源對此消息進行確認。
待真的有消息能與這殘破玉簡相互印證後,他們再試圖找尋看看是否隱秘通道殘留下來。
雖然希望渺茫,但李言和趙敏都是不願意等待未知之人,定是要去嘗試的。
至於跨界傳送中的可能需要有元嬰修士護持一事,則是以後的事情了,飯要一口一口的吃,問題也要一個個的解決。
說不定他們能遇到陰魔崖裂縫那樣的捷徑,不需要元嬰修士護持也是可以通過的。
不過,現在李言還是想先知道趙敏剛才話中包含的其他的焦慮是什麼。
見李言叉開了話題,趙敏皺了皺精緻的黑眉,思量了一下後,這才輕聲說道。
「我在宮中做的事並沒有被人發覺,而是一直有人另有目的在盯着我。
以往我基本處於閉關之中,倒是無事,只是這三次出宮,就麻煩了些。
今日出來差點被對方追到這裏,好在我提前發現,直接喝破了對方的行藏,又繞了幾個圈後,這才到了這裏,但這已然是出現問題了。」
趙敏一邊說,一邊眉頭蹙的更緊了些,一雙秋水剪瞳有憂色掠過,顯然她也為此事發愁。
李言一聽,心中有些不解,他最開始以為趙敏的露出了蛛絲馬跡,終是被那兩位太長老發現。
這一年多中,加上這次趙敏也就出來三次,每一次都是異常的小心,修士若非閉關中,一年中踏出「聖魔宮」三次,這已是再平常之事。
畢竟「聖魔城」可是修仙大城,裏面坊市、拍賣行、材料、丹藥商鋪多不勝數,修士出來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了。
但不否認趙敏還是會被人發現異常,但聽到是有他人另有目的盯上趙敏後,李言一時間並未明白是什麼意思。
「師姐,是上宮長歌,不對,她可是元嬰修士,若追蹤你,師姐也是無法發現對方的」
他與趙敏上次長談之後,當然知道上宮長歌此人的存在,第一反應就是她,畢竟當初就上宮長歌給自己設下了重重障礙。
趙敏輕嘆了一聲「不是上宮長歌,但卻真是一名元嬰修士,只不過這一次跟蹤是他的門人弟子,那人叫東籬青」
於是接下來,她便將東籬青糾纏她一事簡單的說了出來。
包括後面這兩次出宮,上一次,她在宮中就發現有人盯梢,但那次那人並未敢追蹤自己。
而今日出來後不久,就發現了有人一直尾隨在身後。
雖然那人吊的極遠,但是趙敏自從修煉了「天魔白玉盤」,她的修為並不與她表現出來的境界相符,神識之力也是大增。
那人自以為是金丹中期的修為,盯住一個金丹初期修士綽綽有餘。
大街上人群如織,自己又相隔那麼遠,趙敏肯定無法發覺,但卻是失了算,被趙敏給發現了。
她一眼認出了對方乃是東籬青的弟子,立即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趙敏又是什麼性格,在發現被人盯稍後,乾脆直接回身走向那人,根本不顧忌對方面子,當街就質問起了對方。
那人雖然冷笑中連連否認,但是趙敏最後給了她一句話,讓他帶給東籬青,如果再發現這樣的事,她會立即告之太上長老,徹查對方究竟是何意圖。
那名修士頓時覺得此事已然不是他能扛下的了,哪裏還敢多言,轉身離去。
李言聽了趙敏的敘述後,臉色變的有些難堪起來。
他們現在本就是在做讓「聖魔宮」震怒之事,肯定是不能別人知曉的,而這叫東籬青的元嬰修士突然摻和進來,這讓李言的暴露幾率無疑大了數倍還多。
這裏當然還有一個重要原因,讓李言心中極度的不爽,他雖從未與趙敏真正訂下婚約,但是在心中趙敏就是他的道侶,豈容別人覬覦。
趙敏見李言臉色不太好看,她一向冰冷的心,突然間竟生出了一種從來未有過的歡喜。
興奮中更多的是一股莫名的竊喜。
「我原來竟然這麼在意他的看法!」
她在心中想着,可如雕刻般的玉面上卻是絲毫沒有異常,這與她的性格有關,她看了李言一後,繼續輕聲說道。
「這一年多來,我已是十分小心,第一次出來與你相見時,他根本未料到我會出宮,所以未能追到我的蹤跡。
第二次因為與第一次相隔時間太長,中間差了幾個月,他同樣未能料到我哪一天出行,所以只是在心中猜測罷了。
派弟子在宮中一些地方,也只能算是守株待兔行為。
至於這一次,東籬青通過前兩次,已然猜出我不像以前那樣長年閉關,所以讓門人弟子輪流守着的同時,已然敢順便追蹤我的行程了。
只是,我的修為很少展露,所以他還是預估有誤,這一次被發現後,他就會知道我的修為應該比他的門人弟子要高出不少。
下一次,他就有可能親自追蹤了,如果是這樣,我便不能再出來。
東籬青現在很着急,我知道他那一支的化神長老一再的給他施壓,讓他儘快能與我聯姻,或者確定下關係。」
趙敏靜靜的說着,那東籬青也是真的下了血本,他不敢去打擾太上長老,但是卻不知花了多大的代價,最終竟然說動了上宮長歌。
就連上宮長歌也主動提及了此事兩次,但都被趙敏無情的拒絕了。
此後,上宮長歌就再也未提起過此事了,她該拿的拿了,該說的也向趙敏提及了,她可不想讓趙敏心生反感,日後還要靠着她呢。
反而在後來,上宮長歌還告訴了趙敏關於東籬青那一支脈的一些事情,這讓趙敏徹底了解了東籬青的意圖。
趙敏自己猜測上宮長歌后面的做法也全非怕了自己日後不滿,而是上宮長歌本就是冷血之人,常年鎮守邊境中,更是養成了殺伐果斷的鐵血性格。
同樣身為女修的好,對於那些想利用女修上位之人,心中也是極度討厭的,但可能因為東籬青最初拿出的報酬讓她根本無法拒絕,這才答應說和一二。
說到盡了,上宮長歌就是典型的重利之人,一切從自身出發。
待她說完後,見李言除了目光閃爍幾下後,整個人變的更加沉默起來,她也知道這種事情李言根本無能為力。
他甚至連對付東籬青門人弟子的能力都沒有,這裏可是「聖魔城」,自己憑藉兩位太長長老的看重,才能力壓對方一頭。
「下次儘量還是傳音吧,但同樣也不能太頻繁了,即便是有急事,也要注意傳音的間隔。
否則,一些消息溝通還是三個月左右一次,我已經覺得這一段時間沒有閉關苦修,太上長老可能已經注意到我了!」
趙敏想了想,還是將自己的另外擔心說了出來,她可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李言的小命。
李言若被「聖魔宮」盯上,結果就可想而知了,這些光從當初上宮長歌的態度和手段就能看出來。
李言聞言點了點頭,隨即趙敏立即長身而起,就欲離開。
「慢着,師姐,我這還有一個發現」
趙敏頓時停下了身形,一雙漆黑秋瞳望着李言。
在對方定定的注視下,李言竟然心跳有了微微的加速。
李言穩了穩心神後,刻意不讓自己表露其他情緒。
這才將自己發現殘破玉簡一事,與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接着又將殘破玉簡拿給了趙敏。
趙敏仔細的用神識探測了這枚玉簡後,一對美目頓時亮了起來。
「這件事,我可以再查查,我以前所查典籍中,的確未有這類事情提及,也不知是因通道已毀不屑記錄。
還是生怕他人,或者說是黑魔族再找到兩界通道處,入侵別的界面。
以前我所查的大都是原始魔族分裂後的活動歷史典籍,這一次倒是可以放寬視野來搜索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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