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上首的二師伯適里歸,則是對着李言微微一笑。
「李言,這乃是我們五門中的規矩,其他四門的長輩,都會給未見過面的弟子一些東西。
但這裏只有一個例外,就是每名弟子都只能從本門,或其餘門派得到的一件空間法寶。
那件空間法寶,才是我們五仙門弟子的最重要寶物,因為裏面會誕生五行規則。
日後可以開闢出屬於自己的天地,那是可以成為一方界域的存在。
五仙門每一門的空間法寶,分別為己土仙門的土斑,癸水仙門的癸潮,乙木仙門的春木、丁火仙門的勝火、辛金仙門的赤奪。
這種空間法寶基本上來說,都是由自己宗門師尊贈予,不過五仙門是什麼情況,你應該早已清楚,就是人丁稀少!
因此在尋找傳承的過程中,會出現各種不可預知的情況,甚至包括本人隕落,所以都會早早留下後手。
可是要煉製這種五行空間法寶,就必須達到合體境後,每個人都要去域外星空中的淨涅域。
取到一些混沌土後,就要煉製成同等的法寶,放置回宗門方可。
而混沌土可不好取,因此也會出現找到了弟子,身為師尊的卻未必有混沌土的事情。
但是這種空間法寶,最好是在剛入仙道時,就要開始進行溫養。
否則,就會與自身五行空間契合出現瑕疵,當出現這樣的情況時,就會使用另外四門空間法寶來代替。
按理來說,當然是使用本門的空間法寶會更好,但這也不是絕對之事,比如你就得到了土斑」
適里歸說到這裏頓了頓,關於李言的事情,早就在千重真君回來後,他們就得知了情況。
因為這事關東拂衣的去向,自然就會提及李言的情況。
「東拂師弟當時只是一縷神念找到你,卻未能給到你癸潮,這其實對你的修煉成長,並不是太有利。
但你能意外得到土斑,這就是真正的大機緣了,而且得到的很是及時,土斑雖然是以土靈氣見長。
可是初期就是防禦最強,而不像其他四種空間法寶,非要成長到一定程度,防禦才會與土斑不相上下。
就拿癸潮來說,它的初期防禦就是以柔卸力了,但初期的以柔克剛的這種防禦,是不如厚重如大地的己土。
而你的前期成長中,卻偏偏就是無人呵護教導,土斑卻救了你不少次吧?」
適里歸看向了李言。
「是的,師伯!」
李言立即恭敬答道,關於五仙門空間法寶的事情,李言曾經就聽平土說過一些。
但是東拂衣可能覺得此事需要到宗門,再細細說明更好,並未在途中詳說了。
…。。
「那就是了,你此生也就必須與土斑相伴了,你需要繼續一路好好溫養。
所以,你這一次來到宗門,空間法寶就不會再有了,而且要牢記你到了合體境後,要想方設法取到混沌土,至少煉製一枚放回宗門。
那麼你既然回來了,當然我們也有東西送於你,不然你師尊可就虧大了!」
適里歸說到這裏後,他先是上下打量了李言幾眼,當適里歸只是坐在那裏時,李言覺得對方就是一個田間老農。
哪怕就是自己距離如此之近,也是沒有半點的壓迫感。
不過當對方直接看向自己之後,李言一剎那就覺得自己里里外外,都被對方看的一清二楚。
好像自己所有的秘密,在此刻完全沒有再掩飾的可能了,但好在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不見。
「小子,剛才是不是眼紅我手中的那些東西了?我這麼多年都在下界,手上的東西也就是讓煉虛修士眼紅罷了。
我之所以沒有給你其他東西,那是因為你回到仙靈界後,我打算找到更好的東西給你。
現在沒想到你二師伯回來了,這可是你親師伯,也許都不需要我再考慮什麼好東西了,嘿嘿嘿」
而就在這時,李言的心神中,突然響起了東拂衣的聲音,他的聲音中帶着喜色。
而不待李言有所反應,二師伯已是點了點頭,手中就多了一個薄如蟬翼,只有指甲大小,幾盡透明的乳白色玉墜。
而後就虛空向前一推,就推向了李言。
「你在下界生存,比裴不沖修煉還要困難,他至少還有你千重師伯煉化的修煉秘境,那就送你一件東西。
此物名為守翼,乃是我煉製出的一種隱匿修為法寶,你只需滴入精血煉化後,它就會像土斑一樣,融入你的肌膚中,而無法被人發覺。
當你想使用時,直接用神識催動此物便可,這件法寶你應該可以使用到渡劫境,並且到了那個時候,你也用不着此物了。
這件法寶乃是一件隱匿修為的法寶,卻沒有隱藏身形之類的效果,不過一旦催動之後,可能只有大乘修士才能窺破了。
我們五仙門弟子在外行走,多半還是不喜歡暴露真實實力,雖然自身功法就有着隱匿修為的功效。
但往往最多只能隱藏一個大境界,你這些年獨自一人修煉,說實話能修煉到這種地步,而且能活下來,真的是不容易。
其實這件法寶給你,其實已經是有些重了,不過,師伯歡迎你真正歸來!」
李言在聽到二師伯,說出手中白色玉墜的功用後,他的眼睛剎那間,可就明亮了起來。
而且二師伯說得很對,這件寶物竟然對合體都有效果,真的是太貴重了。
…。。
他此時已明了這位二師伯,看似憨厚木訥,實則心細精明無比。
李言與東拂衣熟悉後,後面再一路行來,他還是習慣性地將修為壓制,當然這可不是僅僅是癸水功法的壓制。
雖然這些在東拂衣眼中,根本起不到作用,但李言就是在心中,讓自己感覺安全一些。
所以,他哪怕都回到了這裏,還是沒有完全展露修為的習慣,這位二師伯只是在自己身上掃視幾眼後。
應該就猜出了自己某些習慣性的舉止,竟然拿出了如此好的寶物。
「只有大乘修士才有可能窺破的法寶,這」
李言一時間,都覺得自己恍若做夢,他是真正體會到了,東拂衣口中強大的五仙門,到底有多強大。
這是一棵巨大無比的參天大樹,這棵大樹直衝雲霄!
他們除了功法頂尖,給出的寶物也是如此的逆天,如此一來,他日後可就更加如虎添翼了。
他也想到了東拂衣所說「師尊虧大」的話語,怪不得師尊又說吃了也要吐出來
原來是說他和自己都在身為弟子時,都能吃了別的長輩的好處,現在東拂衣身為長輩後,是要按規矩拿出好東西給晚輩了。
只是一下拿出那麼多好東西,東拂衣可都沒給自己的弟子,這讓他多少還是心痛。
自己這位二師伯,考慮到了更多的情況,拿出的寶物可比東拂衣要玄妙上太多了,不過人家修為可擺在那呢。
「多謝師伯厚贈之恩!」
李言連忙起身,顧不得先去拿虛空中的玉墜,已是連忙大禮叩謝。
適里歸併沒有客氣,則是任由李言參拜,其餘人見狀都是臉帶笑意。
哪怕是像那名青年和凌瑤,也都是笑吟吟地看着李言,他們可沒有什麼嫉妒心,東拂衣給的東西也算很是珍貴。
而且凌瑤手中,同樣有着類似之物,畢竟適里歸可是他的師尊,青年也有着凝珂仙子贈送稀世寶物。
五仙門人丁稀少,這種事情就是打發他們離開,他們也能知道李言在事後,肯定得到了好東西。
這若放在那些人多的宗門,根本不需要知道你得到什麼樣的賜予,只要他想殺人越貨,那肯定就會時時惦記。
而東拂衣他們並不在意這些,如果這樣你都能嫉妒,暗中想要下手的話,那麼他們反而更能提前知道弟子的心性,這種人必須早些清除。
這就是人少宗門和人多宗門的一個重要區別,東拂衣他們能仔細對待每一名弟子,而不會多的管不過來。
這也是五仙門在有那麼多外敵覬覦之下,竟然還能傳承下來的原因。
否則,東拂衣也不會明知北冰大陸上是陷阱後,依舊不顧一切去救出千重真君。
…。。
他們之間的感情,也就是自入門那一天,就是這樣培養起來的,正如現在李言和凌瑤他們一樣。
同時這也和五仙門每一名弟子情況有關,每個人都知道自己靈根是多麼的廢物,在別的宗門,人家根本不需要。
能有這樣的宗門讓他們成為強者,他們必須誓死守護,若是別的四個宗門完了,自己真以為就能獨善其身了?
他們的這種強大凝聚,就只能是在內部,對外出手那絕對是心黑手辣無比。
李言起身後,連忙就將玉墜收了起來,他可沒有急到要在這裏就查看了。
「今天其餘師伯、師叔不是閉關,就是外出了,現在也只有我來給你一些東西。
待得他們回來後,自然也會一一補上的,想來都會讓你驚喜不已!」
就在李言收起丹瓶後,那道沒有絲毫纖塵,又帶着無比的空靈之意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正是凝珂仙子。
她說話之間,便似早有了準備,輕輕抬了抬衣袖,小半截賽雪欺霜的雪白藕臂露出,手中已多了一枚玉簡。
但她可沒有像適里歸一樣,立即將東西給到李言,而是繼續說道。
「這是一門術法,是我早些年研究出來的,也可以說是乙木仙門的術法,乃是以木靈氣為主!李言,你可知道乙木仙門擅長什麼?」
凝珂仙子動聽的聲音,如仙音般飄蕩大殿內。
「生命法則!」
李言毫不猶豫地答道,乙木仙門精通木系功法,那些木靈氣對於壽元和療傷,都有着其他功法無法替代的作用。
往往一個垂死之人,對方只是揮手之間,便能起死回生!
東拂衣當初也分析過白柔的傷勢,但可惜白柔不是生命出現問題,而是意識海有了異樣力量,已經融入。
所以,這就不是乙木仙門能輕易救治的了。
但東拂衣也是告訴過李言,也許將乙木仙門修煉到真仙地步時,就完全可以將人的意識海給重新梳理,而且應該還不會被抹除記憶。
凝珂仙子問出這樣的話來,李言心中已是一動,他立即想到了強大的治療功法,這可是乙木仙門特有功法。
如果自己能修煉到這樣的功法,那絕對是有莫大的好處,就在李言回答後,凝珂仙子似看透了李言的想法,空靈聲音再度傳來。
「不錯,就是生命法則。但這枚玉簡中記錄的,並不是有益於生命的術法,而是毀滅生命。
可這又不是毀滅法則,而是在短時間內縮短流失生命,結果與毀滅其實是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毀滅生命?」
李言這一下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了,在他的認知中,凡是修煉木屬性功法的人,性格基本都是很超然,或者說是較為溫和的。
…。。
他們哪怕是攻擊功法,都並不會太過犀利,往往就是靠着甚至比土屬性修士,更加悠長的法力來磨死對方。
而這種死亡方式,也正是木屬性修士令人恐怖的一面。
他們不但擅長替人療傷,一旦殺起人來,有時對敵人就是一種殘忍無盡的折磨,對方只會覺得生不如死。
各種酷刑,都不如直接殺了自己,或者自殺的好。
那樣,他們才能真正有所解脫!
李言就曾經聽說過一件事,一名邪道獨梟因殺了某一位修士的女兒,當被那位修士最終找到時,二人可就爆發了一場大戰。
那名修士就是一名木屬性修士,與邪道獨梟鬥法之中,甚至開始時就一直處在下風。
這讓那名邪道獨梟,在不斷出言侮辱的同時,更是覺得對方過來尋自己報仇,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在他看來要不了多久,就能輕鬆斬殺了對方,但讓他吃驚的是,邪道獨梟幾次三番將對方逼到了絕境。
可對方的體內,仿佛就像有一根韌性極強的線存在,就是崩住遲遲不斷,竟然都被他硬生生抗了下來。
二人就這樣持續鬥法,那名邪道獨梟自己非但沒能斬殺對方,反而他的法力後面可就出現了不繼。
而後,他不得不開始持續吞服丹藥,用來恢復不斷消耗的法力。
可是任憑他想如何擊殺對方,都將對方打得幾乎肉身崩潰,可那人就是一直死戰不退,法力更是如潮水一般源源不絕,
並且,那名修士一直都未吞服丹藥,就是依靠木靈氣來一邊自我療傷恢復,一邊不要命的持續攻擊。
這讓那名邪道獨梟便想着要逃離了,但在對方卻死死纏住,他不得一邊逃一邊與對方打鬥。
到了後來,他的筋脈都已無法再繼續承受丹毒,這個時候他,已然是十分的恐懼!
而對方卻就那樣一直磨着他,那名邪道獨梟本來就心狠手辣,自然心性也是十分的堅韌,輕易當然也不會選擇自殺。
只是到了最後,當他再想自殺時,竟然都已經無法做到了。
最後竟然像是陪練一樣,在一聲聲哀嚎聲中,不得不在對方帶動之下,被迫與對方不斷「交手」。
直到最後,他的法力完全油盡燈枯,對方依舊不罷手,依舊帶着這人「磨斗」交手。
那名邪道獨梟最後據說所有血液,都從毛孔中盡數流出,包括體內的最後一滴水漬,也被磨得完全耗盡。
整個人佝僂中,高大的身材,也只剩下了五六歲的孩童身軀,死狀那是相當的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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