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姓老嫗安排十八名元嬰地毯式搜索,她覺得應該是可以查出來那一窩耗子。
而她自己在搜索完,最後懷疑的兩個房間後,餘下的房間就交由最後一組一點點排查搜索了。
她如果沒有收穫,將會重點關注之前「血燈宗」隊伍,站在甲板上的那一片區域,她這種推測,其實也是很有道理的。
而此刻的李言,已趁着那幾息最激烈的轟鳴聲時,數百十丈的距離,他已滑到了舟首位置,而後迅速站在角落,讓自己氣息穩定到最佳狀態。
以他如今元嬰後期的修為,在施展「潛行夜藏」之下,幾乎與周邊空間完美融合,整個人已化作相同的一片虛無。
李言相信就是自己在這種狀態下施展「鳳沖天」,化神修士也很難發現。
他自從「伏羲盤」中感受了陰陽之力轉換後,對於外界空間大五行觀想,似漸漸能看清每一種屬生靈氣,由生到滅的軌跡一般。
可惜,即便是飛舟進入了「大無果」樹區域後,他也是無法藉助「潛行夜藏」逃走。
飛舟縮小過程中,帶動的法則不同,他同樣再也無法完美融合周邊氣息,依舊被在被擠出巨舟之時,被人發現有異常波動出現,還是能鎖定他的。
「潛行夜藏」本來就是一種隱匿潛行術,最大的功能是借用五行之力,融入周邊環境,從而帶來隱匿效果。
需要借用的是周邊環境,這才是此術的最大的破綻,但這
種破綻在實際對敵中,八成以上是不會出現問題的,那些都是真實環境,而不是處在法寶之中。
就在李言到達舟首後,他的身影與飛舟邊緣,橫起的一截截護欄融為了一體,在外人看來,那裏依舊是一根根護欄。
李言穩定了一下狀態而後,這才悄悄地潛向了樓梯口
數息之後,李言又緩緩的退回到了舟首甲板上。
「通往二層的禁制打開後,就沒有再徹底關閉了」
之所以說沒有徹底關閉,乃是那片白霧沒有了,可以用眼睛看到樓梯一路到二層梯口的光亮。
但可能是不想讓樓下修士神識,能探測到上方情況,故而這裏還是有着阻攔神識的封禁,只能以目力觀察。
以李言的神識強度,他稍稍接觸了一下後,覺得應該還是能破禁進入探查的,他在思索了一下後,他卻不想那般去做了,免得打草驚蛇。
上面的化神修士不知是不是在療傷,還是覺得下面人已然掀不起風浪,除了那兩次傳音後,就再無一絲動靜了。
「這個時候肯定是不能上去的,需要趁着他們分開的機會,看看能不能各個擊破」
李言一直在想着保命計劃,他不願最後躲進「土斑」中,落入「化骨風」內,那樣之後的一切,就交給了未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新出來了。
而他要確定的第一步,就是通往二層的禁制是不是打開。
關閉與打開對李言而言,優劣都
有,但他必須要弄清現狀,才能有所防範和利用。
禁制開的情況下,他若是下面一旦得手,就能在不破除禁制情況下,悄無聲息中上去。
但同樣的是,這裏少了禁制阻攔,對方探查一層也更方便了。
就在李言思索間,甲板上已有兩隊十二人,呈一字排開間,從剛剛結束戰鬥的舟尾開始,向着他這邊一點點探查過來了。
這些元嬰修士各施神通,法寶、符菉、法訣,雖然各色光芒又一次在每一寸甲板上閃爍,但是卻沒了爆裂聲,只有一些低沉的「嗡嗡」聲。
如同有無數的馬蜂在密集中,不斷壓進。
而另一隊六人,正與賀姓老嫗同時仔細檢查起各個房間來,同樣也是一間間的仔細探查清除
荒漠中,一艘巨大的舟船正穿行其中,狂風卷着漫天黃沙襲卷而至,打得舟身表面藍光閃爍不止。
而巨舟就似孤獨的行者,在一往無前中,帶着呼嘯聲向沙漠深處飛去。
轉瞬間,就在黃沙飛舞中,留下了一點藍光,最後一閃中,消失在迷霧般的風沙之中
飛舟一層,賀姓老嫗此時再次搜到了之前,她覺得嫌疑最大的那處房間,只是這一次,她親自走進了房間,帶着皺紋的臉上,一雙陰冷的眼睛更加冰寒。
就在剛剛,袁姓女修傳音給她,問她下方清理乾淨了沒有,賀姓老嫗無奈之下,只能說出還有三人隱匿了起來。
這話讓她自己都覺得臉
紅,果然,另一邊的袁姓女修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過了一會後,這才傳音過來,聲音依舊保持着平靜。
她正在全力控制巨舟飛行,估計七個時辰後,就差不多可以進入「大無果」樹區域了。
所以,讓賀姓老嫗快些完成下面的清除後,上去助她一同操控飛舟。
不然這般操控之下,她一個人的神識之力,恐也無法維持太久,也是需要有人替換恢復的。
賀姓老嫗雖然沒有聽出對方的不滿,但從對方一段時間沉默中,似已看到了袁姓女修臉上,閃過的一道譏嘲之色。
而且,通過對方與自己的傳音,她也能看出來,袁姓女修同樣也在提防着自己,故而並不讓那株「碧落魔藤」相助控制飛舟,就是讓其一直保持着巔峰戰力。
可是自己難道消耗過大後,對方不會對自己動手嗎?她可沒有五階魔植相護的。
於是,賀姓老嫗只是回復道,她這邊會儘快清除完所有阻礙,並說明對方身上肯定攜帶了至寶遮掩。
在她的心中,卻是想着就是哪怕找出這三人,她的擊殺過程,都要再稍微拖延一些時間了。
之後再上去控制飛舟時,最終在自己的修為消耗到只有六成時,就要求對方替換
賀姓老嫗站在房間門口,目光從房間每個角落一點點掃過。
過了片刻後,她自房門開始,用極為緩慢的步行方式進行丈量,同時神識隨着自己的腳步,而不斷移動。
她在故意拖延時間的同時,心中也是十分惱怒,之前懷疑的三個房間,同樣毫無收穫。
對方啟用的遮掩的法寶或陣法等級很高,就是她也無法輕易找出。
賀姓老嫗當然不會認為對方精通什麼隱匿秘術,元嬰境堪比化神境的秘術是有,但是這種越階施展出來的術法,每時每刻消耗的法力,可是相當驚人的。
自己在這裏時間也算是不短了,而且又一直在探查,對方要想瞞過自己,就必須將功法施展到極致,那是根本堅持不了太久的。
對方只要法力稍有不繼,或是在補充法力時,就會出現氣息波動,自己在鎖定少了三人的情況下,肯定會發現異常的。
她可是化神中期的修士,神識之強,根本不是元嬰修士能夠想像的。
而此刻,就在這處房間內,東霖庭月正在站在床上,緊貼着牆壁,眼睜睜的看着賀姓老嫗正一步步逼進。
她雖然知道法寶禁制隔離之下,就是對方站在自己面前,應該也是看不到自己,但她還是緊張的閉了呼吸。
隨着賀姓老嫗一步步逼近,對方每一步發出的輕微腳步聲,都似在她腦海中轟鳴不斷
而賈富貴亦是如此,他則是像一隻壁虎一樣,懸空趴在一扇窗欞上,這一側窗戶外面,正是漫天的黃沙,滾滾如卷龍,到處都是黃朦朦的一片。
他那麼肥胖的身體,四肢緊貼牆壁,讓他看起來即是滑稽,又是可笑之極。
但此時,東霖庭月根本不會去在意對方,在她的眼裏,只有那不斷逼近的恐怖老嫗。
若是她能看清對着窗戶的那張肥胖臉,就能看到賈富貴也正一臉的哭喪,他怎麼也沒想到,最先被盯上的竟然是自己這邊,而不是出去的李言。
他在心中已然不斷在罵李言無恥了,對方的卑鄙心思,此時已是昭然若揭了。
李言肯定藏有什麼重寶,但怕攜帶着自己二人逃跑,會暴露行蹤。
故而,先前以各種理由來麻痹自己二人,可剛一出這裏之後,他就立即消失了,眼前的賀姓老嫗都已進了房間,對方再沒了半點商議的訊息。
什麼傳音符,都他娘的是在扯淡!
「虧得老子還讓你進來避禍,最後你卻自己跑了,你你真不是個玩意,之前還說得那麼激昂,讓老子覺得你會去想辦法拼命一樣,呸!」
賈富貴在心中。不斷詛咒李言不得好死。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他能輕易相信李言,李言和東霖庭月這一段時間中,可是表現的十分熟絡。
之前同樣危險時,李言都能將東霖庭月一起帶出,而且兩人的動作都有些曖昧,雖然東霖庭月有所羞惱,但卻也沒有翻臉。
可怎麼到了最後,李言又不要那女的了。
「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啊!」
他雖然恨李言,但他也知道,此時就是想拉着對方一同完蛋,也是不行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那該死的李言在哪裏。
而不像
對方,反而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
賀姓老嫗緩緩行走中,不時左顧右盼,整個房間就似凝固了一般,只有賀姓老嫗陰冷的目光,在不斷掃視
十數息後,讓賈富貴和東霖庭月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終是發生了!
已然走到房屋中間的賀姓老嫗,她突然間就停了下來,她似感應到自己的神識和身體,在這一刻,似乎是有一些疏離。
確切說,像是不在了同一片空間,只是這種感應,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隨後,她又向後退了一步,仔細感應了一下後,再次向前走了一步。
突然間,她的嘴角就勾起了一個殘忍的笑容。
「哼,果然是大陣中套子陣!」
她在心中冷哼,先前自己只破除了這裏外面幾層陣法禁制,現在才發覺裏面還有禁制。
只是裏面這套禁制太過精妙,光憑自己的神識都無法看出問題,直到親自來了這裏後。
在一點點探查中,身體和神識出現了一絲幾不可查的錯落感,這才讓她發現了端倪。
賀姓老嫗猛地抬起了一隻枯瘦手掌,五指如鈎中,向着頭頂上方某處虛空,就是狠狠的一爪抓去。
隨着她的五指划過,在她頭頂上方虛空上,突然出現了五道微弱白光,那些白光一閃即逝。
旋即,整個房間又恢復了正常。
陣法禁制內的東霖庭月,她站在床上角落處,就看到賀姓老嫗一步步行走逼近,對方不時閉上雙目,或微微歪頭,
似在聆聽。
老嫗每一次前行,都似踩在了她的心臟上。讓她感覺心臟劇烈跳動中,都快要衝出身體了,她的額頭上有汗水不斷滑落。
一雙玉掌緊貼着牆壁,似要將自己擠入牆壁一樣,但明顯在這艘整體加了防護禁制的飛舟內,她是無法做到的。
「他他真的走了!」
東霖庭月這個時候,不自覺間,就想到了之前房間內的另一人,腦中更是一片的慌亂。
雖然想到了這種可能,但她對李言生不出太多的恨意。
自己與對方只存在過一次交易而已,何況之前李言又救了自己一次,已然算是心有仁義了。
猜測李言獨自的離去,東霖庭月心中有一種苦澀,以及更多的恐懼滋生蔓延。
她甚至期望,李言的身影會突然出現在門口,哪怕對方與自己一樣,同樣只是一名元嬰修士
而就在她滿腦子胡思亂想時,某個時刻,她就看到賀姓老嫗正在緩緩逼近的身體,就是猛的一頓。
然後,賀姓老嫗就停在了原地,只是她的臉上並沒有露出驚喜之色,而是一種疑惑。
東霖庭月心中就是「咯噔」一下,靠在牆壁上的凹凸身體,又下意識的向後擠了擠。
雖然,她依舊還停留在原地,但在她的心中,卻似能緩解壓抑一般
而就在此刻,賀姓老嫗卻是向後退了一步,她閉上雙目稍頓了下後,又迅速的前向踏出一步。
於然後,東霖庭月就看看到老嫗嘴
角向上突然一掀,一隻手掌如閃電一般,猛地揮出!
那一爪就向了半空中那根「迷尾翎」抓去,但其實老嫗所抓方向,與「迷尾翎」位置還有着一段距離,只是對着其一側附近處虛空攻擊。
「不好,她發現了!」
這是東霖庭月的第一個反應。
隨即,她就看到那根懸浮在空中的「迷尾翎」,立即爆發出了一團刺目白光,竟然擋下了對方那一擊。
而與此同時,東霖庭月就聽到「噗通」一聲中,一道慘叫聲從一側傳來。
她隨後看到賈富貴從牆壁上摔了下來,同時雙手抱着頭顱,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而他的口眼鼻耳中,已有一道道鮮血滲出。
空中那根「迷尾翎」,也在一個飄忽中,到了賈富貴身側不遠處。
老嫗剛才一爪之下,讓控制法寶的賈富貴就受到了波及,他倉促間急忙移離「迷尾翎」本體。
但是他的動作還是慢一些,一位化神修士的攻擊,雖然不是直接命中本體位置,卻依舊讓那一片空間,受到了一股強勁擴散波及。
賈富貴雖然沒有被一擊重創,卻也同樣受傷了。
其實賈富貴身上是有着防禦法寶的,但是他在另一件法寶隱匿狀態下,並不敢再祭出更多的法寶。
法寶之間是存在着屬性相剋的,一個不好,就會造成氣息外泄。
所以,賈富貴為了保險起見,還是選擇了讓「迷尾翎」能發揮出最大隱藏威力了。
「哼,這一次看
你們還往哪跑?」
賀姓老嫗發出一聲冰寒之極的冷笑。
又是一掌打去,但這一次卻是沒有了白光閃爍,讓她一下打在了空處。
「噢?不是陣法,是隱匿型法寶!」
賀姓老嫗發覺這一次卻打了個空,這肯定就不是陣法了,陣法是不能隨意移動的,而法寶的本體卻是可以。
「呵呵呵瓮中之鱉而已,希望你們接下來,能接住下面的一擊!」
賀姓老嫗不怒反笑,只是她的笑聲中,充滿了暴虐和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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