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一次出來前,大長老也是毫不吝嗇地拿出了十餘張元嬰級的防禦符菉,李言當然也毫不客氣地就收了下來。
李言體表一張化成黃色銅鐘的符菉,雖然在連續爆發出一連串奪目光芒後,就被表面的黑色雪花旋轉中帶的四分五裂。
但李言也藉機運轉「九鼎癸水」功法,將自己體內法力凝練成了一條鋼線一般,不再躁動,重新正常運轉中,靈力護罩也恢復了正常。
李言一抬手間,又是一張符菉化成一個黃色銅鐘將自己籠罩在了裏面,與此同時,他身外法力化成一片火熖,開始不斷融化四面八方灑下的鋪天黑雪。
一側的雁三看到後,眼底有精光閃爍,他能感應出李言施展出的火系靈力十分的精純,如無邊熾熱天火般洶湧。
「他的法力好像又深厚了,他難道是天靈根修士,而且是世間少有的水火兩系,想不到火系靈力也是如此的霸道。」
「雁三道友,我們說過要真心合作,你這是何意思?如果你還知道些什麼,我希望你早些說出來,不然我們就此回去,契約作罷!」
而就在此時,大長老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聲音中已帶上了和周邊陰寒之風一樣的冰冷之意。
剛才下方這些黑色雪花出現時,雁三可是第一時間就鼓盪風力,將它們遠遠的震開了。
如此眾多的雪花從下方被吹拂上來,按照正常來說,遠遠的阻擋的意義並不是很大,而是會由體表的防禦來隔離阻擋後,再做進一步決定。
否則,像這般動用法力,那種消耗就是他們三人,也是堅持不了多久的,只能不斷依靠丹藥和靈石來補充法力。
雁三如此這般做法,只能說明他早知道那些黑色雪花根本沾不得身體,故而才不惜法力將其震盪開去。
「大長老誤會了,我剛才也只是本能覺得這些雪花有古怪,故而才下意識將它們震開,我可是真是不知它們有何攻擊作用。」
雁三不咸不淡地說道,他其實上次就已接近過這裏。
對此,當然是早有準備的,他就是想看看這二人如何應對,這些東西可要不了二人的性命,但絕對會讓二人暴露出一些隱藏的實力。
大長老身上仿佛是一個無底洞,那些黑色雪花沾附在身上後,雖然也開始旋轉起來,卻只在呼吸間,就在旋轉中急劇縮小,轉瞬即逝,好像被他給吸入體內了一般。
而讓他吃驚的則是李言,一身火系靈力,還沒有動用神通之下,那些黑色雪花竟然就融化了開來。
雁三當然知道,這些雪花根本不是尋常火焰可以融化的。
上一次雁三同樣在面對極寒之下,風系法力施展出來了「火球術」,若是放在外界,一片湖泊轉瞬間都有可能被燒乾。
但是在這裏,上次施展「火球術」之後,只有最靠近火球的部分黑色雪花才有可能被融化,但是後面黑色雪花卻會越覆越多,很快火球就變成一個黑光球。
一朵朵落在上面飛速旋轉中不斷融合,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帶走了裏面的火焰。只是不到十息,他施展出來的那枚火球就變成一個黑乎乎冰冷的圓球。
「雁三道友,希望如你所說,我們三人有一人受損,到時看誰最吃虧,反正天黎族族人是不需要『天眼坑』的,可以隨時遷走!」
李言身外冒着熊熊烈焰,他飄至雁三面前,聲音卻是異常的冰冷。在沒有實質證據之前,對方咬定不知道,你也不能真的把是非強加於人。
「你們若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雁三臉現無奈的說道
接下來的下沉過程中,三人都在不斷消耗着法力抵抗着這些黑色雪花,他們以更快的速度墜落,像是三個沉重的冰砣。
足足過去半個時辰後,三人一邊手握靈石恢復法力,一邊穿越黑色雪花時,突然眼前一花,所有雪花突然消失不見。
但卻有一股股橫亂胡扯的寒風吹出,直吹得三人一陣東倒西歪。
「砰砰砰!」
三人體表防禦符菉剎那間迸裂,緊隨而至的就是「咔咔咔」之聲,靈力護罩隨之碎裂。
「聯手防禦!」
大長老是這裏修為最高之人,而且他修煉的「窮奇煉獄術」到達第六層巔峰後,體表感應甚至快過了神識。
在這裏神識變得不再異常敏銳情況下,幾乎是在雪花消失的瞬間,外界異樣的感應就立即被他捕捉到了。
大長老手上光芒一閃,那根油光發亮的拐杖突然從頂端打開,一把油傘出現在了三人的頭頂。
這把油傘每一根傘骨都如一支支利箭,傘蓋也不知是用什麼材質煉製而成,給人穩固如山的之感。
油傘在打開的剎那,就有一道道金黃光幕從傘沿垂下,將三人護在了中間。
而雁三也是同時出手,張口一吐,一顆雞蛋大小的暗紫色光珠被他噴出去,滴溜溜一個盤旋中,也飛在了三人的頭頂。
隨着紫色光珠的盤旋,一道道絲色光帶就圍在了三人周邊,輔助金黃光芒抵禦着可以瞬間吹散一座巨山的恐怖狂風。
而李言除了在靈力護罩被擊碎的剎那,心中一驚之外,隨着大長老瞬間祭出法寶籠罩後,人就已恢復了平靜。
他只是體表又出現了一層靈力護罩,並沒有出手。
這是之前大長老已經講明的,只要他喝出聯手防禦的時候,李言不需要出手,他自會與雁三共同出手抵抗。
李言剛才看似信任大長老,其實自從他開始壓制極度心悸感的開始,神識就是一直在溝通着儲物空間,他確信自己能在最緊要關頭護住自己。
眼見四周攻擊被擋了下來,李言心中也是微微一松。
此刻,他的神識已被壓至到周邊二十餘丈範圍,還沒有灌注了法力的雙眼看得遠。
這裏四周空蕩蕩的一片,再無任何的風柱、雪花、冰柱等等,有的只是充斥一片空間的極度寒風和冰冷。
剛才瞬間將三個人防禦破除的,就是這些寒風,李言能預估出來,這些寒風威力已比某些亂流空間中的罡風還要兇猛。
正常的元嬰中期修士光靠靈光護罩,可能連半息都撐不過,就會在一聲不甘中,化成一片虛無,肉身與魂魄瞬間隕滅。
在他的印象中,好像只有一些黑洞中的罡風可能比眼前的寒風要強。
「這裏已是風眼的邊緣位置了,再往下,我們將會進入真正的風眼範圍,下方的寒風威力每下降百丈,應該會以一至兩倍的威力遞增,而這些威力還是疊加在一起的。
不過通常來說,風眼邊緣位置到核心位置,不會超過五百丈。
故而,我們只能儘可能地往下護送李道友多走一段距離,而無法護送到最後位置,我的法寶防禦應該撐不過百丈。」
雁三這時突然開口。
李言和大長老聽聞,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了下方似無盡無頭的黑淵。
大長老更是能感應到手中油傘傳來的強大撕扯之力,似能隨時將油傘吹翻一般,手中法力不斷灌注之中,催動其中的陣法運轉。
同時,體內「窮奇煉獄術」生生不息,手掌如老樹盤根一般,穩若磐石地牢牢抓住傘柄。
感受着按雁三所說,大長老估計,他的油傘也只能撐到下降百丈有餘,他不由咽了咽唾沫。
「難怪紅音說到達核心位置至少需要化神修為,若是僅憑自身實力下去,而不使用法寶防禦,從這裏下去七十丈可能就是極限了。」
感受着手上傳來的強大撕扯力,大長老在心中默默計算着,他的肉身有多強悍,他當然清楚,但依舊無法抵禦這裏寒風的侵蝕。
而李言也在聽着雁三敘述。
「需要下降五百丈?」
他再次確定。
「我通過三族的風眼核心位置推測,這應該是最大深度,但不確定是否真的如此。或者,距離這裏邊緣處只有一兩百丈也說不一定。
李道友,你確認可以下降到五百丈深度?」
雁三聲音依舊沒有感情,他的眼睛卻斜掃過李言,他一直還是有些懷疑李言的說法,可任誰也不會憑白用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尤其是李言這種一看就是精明異常之輩,何況天黎族難道也會陪着他一同戲耍自己?
「下!」
李言卻只說了一個字。
「不能在這裏浪費時間了,下!」
大長老也是喝呼一聲,在這裏每多呆一息,都在快速消耗大量的法力和體力,與其在這裏說一些沒意義的話,不如多省些法力。
可就在三人正欲快速下沉之時,他們前方黑暗中突然傳來了一道冰寒之極的聲音。
「擅闖者,死!」
隨即,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突然就從黑暗中浮現了出來。
李言和雁三在看清對方的一剎那,都是身體猛的一震,那是一名身着滴血狀元紅袍的男子,正是李言曾經見過,同時與之交過手的「陰山獸」化身。
李言在這一次來之前,當然想到了可能會遇見那兩名滴血狀元紅袍男子。
只是上次一戰,剩餘的兩名滴血狀元紅袍男子,一人施展秘術後,融進入了另一人身體,當時看他定然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無法再保持戰力了。
另一名滴血狀元紅袍男子則是被紅音出手打傷,又中了李言的癸乙分水刺,魂魄可能都受到了牽連,隨後就逃走了。
李言一路下沉,時時預防着對方出現,卻是一直沒有遇到對方,他都以為那些分身是否上次受傷太重,已然在了養傷之中,無法再出來了。
可是沒想到,對方竟然出現在了風眼邊緣位置。
而更讓李言感到心驚的是,這一名滴血狀元紅袍男子雖然還是那一幅樣貌,手持一根長笛。
但是令人感到詭異的是,在他的肩膀上卻長出了兩顆長相一模一樣的頭顱,是兩顆各戴着一頂血紅狀元帽的腦袋。
剛才傳出聲音的,正是其中一顆頭顱,他的面色是曾經李言看過的青色。
但另一顆頭顱面色卻是血紅一片,像是被剝了麵皮的血紅人臉,正一臉怨毒的死死盯着李言。
這讓李言不由想到了,那一名縮小人影,在進入另一人丹田位置前看向自己的眼神。
滴血狀元紅袍男子在看清李言三人面容時,青色麵皮頭顱又是發出一聲厲喝。
「竟然又是你們!」
說罷,他的眼神死死的盯在了雁三的身上,他認出這人曾經也來過一次,但可惜最終未能將他留下。
「你帶着李道友下去,我來攔他!」
雁三此刻身上突然也是凶厲之氣爆發,他上一次可就吃虧在對面這副長相相同的幾人手中。
只是那時圍攻自己的三人都是元嬰中期,若非自己被陰寒之風入體,三人他早就殺了。
而眼前之人長出了兩顆頭顱,境界與自己一模一樣,同樣達到了元嬰後期,而且氣息似比自己還強。
說話之間,雁三已是一步從傘下跨出,同時那枚紫色圓珠也已飛到了他的頭頂,灑下片片紫芒,環繞在下方體表周圍。
與此同時,大長老也帶着李言迅速向下方降去,雙方配合還算是較為默契。
滴血狀元紅袍的雙頭男子眼見於此,眼睛就是一眯,他不知道對方幾人前來是想做什麼。
而且下方可是「天眼風」的風眼核心,對方三人到了這裏,以他們的修為,應該感受到下方極度危險才對,但是依舊有人要阻攔住自己,其餘人還是要下去。
按照常理來說,他完全可以任由那兩名元嬰修士下去,因為他們根本下沉不了太長距離,肯定就會被風眼寒風撕扯成無數碎片。
但是此刻,滴血狀元紅袍的雙頭男子卻無來由的感到了一陣的心悸,同時還有一種生死危機浮現在了心頭。
他也是上次受傷後,一直在本體附近修煉,而且融合另一具分身,他的傷勢在慢慢恢復後,實力也有了大幅暴漲,達到了元嬰後期。
雁三一把將耳後兩根黑色鐵羽一把扯下,向着前方就是一拋,體內法力同時狂暴輸出。
兩根黑色鐵羽向前飛去的瞬間,交互交叉之間,就已化作了一把足有百丈的黑色巨剪,剎那間,就出現在了滴血狀元紅袍的雙頭男子頭頂。
剪刃擴張開來,似兩把黑暗中的無情死神利刃,「咔嚓」一聲,向着兩顆頭顱就絞了過去。
速度之快,巨剪閃着黑芒的剪刃與周邊寒風摩擦,剪刃邊緣都帶出了兩道圓滑的黑色光弧。
而雙頭男子青色麵皮頭顱猛的一搖,頭頂狀元紅帽帽翅猛的一搖,兩根帽翅瞬間漲大,如同兩根長鞭剎那揮出。
「叭叭」兩聲悶響聲中,已經一前一後就掃在了巨剪剪刃之上。
與此同時,他手中長笛突然就橫在了血紅麵皮頭顱的嘴邊,一道音波自長笛一端飛出,無形無影,瞬間就到了大長老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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